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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武当去少林,南北武艺集于一身,尤其是他们独创的王家刀法,右劈右砍,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他们的祖先就是凭着一把刀参加义和团起义,杀得洋人心惊胆寒。义和团失败后,清政府卖国求荣想抓捕他们,他们又是凭着一把刀独身闯关东,置下不少家业。及至清朝灭亡民国建立抓捕之事烟消云散,况且祖先年事已高,他们便又回到山东,重新在老家购田置家,希望能重整旗鼓。到王钦令这一代,他们已是良田数百亩,豪宅数十间。王钦令的轻功更是令人叫绝。他曾和农户们一起挑水抗旱。农户们是用扁担挑,他却是两只手提。农户们要绕好多山路,而他是不用找路,直上直下。碰到一些篱笆,农户们也得绕。而他却拎着水桶,两脚轻轻一点,脚尖就从篱笆上过去了。篱笆纹丝不动!
王钦令不仅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他武德高尚,从不欺强凌弱,甚至还经常打抱不平。他经常参与和帮助别人“抢寡妇”。在旧社会,妇女地位低下,特别是寡妇不能改嫁的陋俗,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寡妇,即使有了心上人,也往往是偷偷摸摸,甚至因此被封建家族施以酷刑或丧命。在王钦令看来,那简直就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因此,他积极地参与这一活动,甚至还主动地给寡妇牵线搭桥,帮助她们再婚。由于他武功高强,抢寡妇时一般都由他来牵头组织,领着村上几十个强壮的男子汉,在一个个月黑之夜,“突袭”寡妇的家,之后把寡妇送到新的婆家。他总是一马当先,扛着寡妇就跑,别人追都追不上。在那个时候,寡妇婆家一方的阻挡往往只是做个样子。但也有碰到对方确实打斗的情形。这时,他便让别人扛着寡妇走,他来“断后”。他像长板坡当阳桥上的猛张飞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追者到来时,他一声断喝,对方便作鸟兽散。那个时候,王钦令确实是远近闻名,威震四方。
王钦令不仅仅是打抱不平,他还仗义疏财,广交朋友。这也令他的那位远房叔叔王伦升对他畏惧三分。王伦升曾经以长辈的身份“规劝”他,对那些穷棒子不要太仁义!结果,他不仅不听,反而经常帮助长工向王伦升家抗租;甚至当王伦升对一位长工的漂亮女儿图谋不规时,他竟然让儿子王玉殿把他这位叔叔、儿子的同门爷爷暴打一顿……就这样,一个王字两门立,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人们尊称王钦令“王武爷”。
更令王伦升痛心的是,令他垂涎三尺的这位长工的漂亮女儿于小凤竟然做了他王钦令的儿媳妇,王玉殿的媳妇!
不过,令王伦升想不通又非常庆幸的是,近两年来王钦令居然迷上了赌博。听说,他不仅到牟平,甚至到烟台的大赌馆去赌。他的赌博竟然几乎只输不赢。这不,短短几年时间,数百亩山地要卖光了,数十间豪宅也卖光了----当然是卖给他王伦升哪,别人谁能买得起?即使买得起谁又敢买?!听说这两天钦令手头又紧了,要卖掉最后那几十亩上好山地,而且连地里的庄稼都不要了。这可是天下难得的好买卖哪----在南口除了他王伦升又有谁能买和谁敢买呢!但这次王伦升却不想要了----也不是不想要,他是另有打算。
王钦令委托的中间人来了几次了,王伦升都给推了,一会说是家里地太多忙不过来,一会说是价格太高了自己手头也紧,一会又说是不能落下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坏名声还是给本家侄儿留点生活的本钱吧……他这样百般推托,无非就是想着让王钦令亲自来求他!哼,哼,他倒是要看看,曾经与他平分秋色甚至暴打他这个叔叔的侄儿穷困潦倒来求他是什么样子!
他该来了。
秋天天渐渐短了,刚刚吃过晚饭,到了掌灯的时候了。王伦升正躺在床上抽着大烟剔着牙打着饱嗝,他那宝贝儿子王钦才进来了。
王伦升虽然是大地主,但是他的个头和块头并不大,甚至还不如他的大老婆大。他瘦长的脸,瘦长的身材,简直就像一只干瘦的猴子!他是典型的双门角(一种尖头蚂蚱)戴笔帽儿----尖头分子。在这个瘦小的脑袋和身材里面,小算盘却打得很精,是一肚子坏水哪!
“爹、爹,他、他、他来了!”听得出,王钦才的声音有些哆嗦。
“这么大的人了,慌什么!谁来了?”王伦升头也不回,仍然“滋滋”地抽他的烟。
“是王钦令!”
听到“王钦令”的名字,王伦升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然坐了起来。他吩咐儿子,赶紧派几个狗腿子埋伏在里屋,荷枪实弹,严防王钦令“撒野”。
吩咐完毕,王伦升又躺下。他是叔叔,如今又是王钦令在求他,他必须有身份拿出架子来。
可是,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王伦升的心跳也明显加快速度,跟着咚咚地跳着。等最后王钦令一脚跺进门槛时,王伦升几乎是惊得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王钦令赤手空拳时,又再次躺下,故作镇静地“滋滋”地抽他的烟,静等着王钦令开口。
王钦令是万万不想来的,可没有办法呀!家里就这点地能卖了,只有这位叔叔这一家买主了。这座大院他还是小时候串亲戚来过的,还算是比较熟悉的。但今天却无比陌生,脚步也无比沉重。沉重得迈进门槛时,竟然惊吓了这位叔叔。
沉默之中,王钦令也感到无比地尴尬。他知道,这一尴尬必须由他来打破。
“伦升叔--”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看得出,犹如一声惊雷,把王伦升惊得欠了欠身。
王伦升随后复又躺下,不冷不热明知故问:
“噢,是钦令来了。你还知道有你这个叔呀?你有好些年没来了吧。有事么?”
看着王伦升不理不睬不阴不阳的样子,王钦令一分钟都不想呆!
“噢,我家后山那块阳坡地想卖了,你看----”
“你怎么又想卖地?你这个败家子,你爹置的这点家业都让你败完了!不能卖,绝对不能卖!”
王伦升兔死狐悲地叫道,他已经坐了起来。他知道,该进入正题了。
“叔,不卖不行呀。我现在是罗锅子上山----钱(前)紧哩。我在外面欠了许多赌债,再不给人家要来家里了。你说,我总不能在家里丢人显眼吧!”
“赌,赌,赌,你就知道赌,你这个败家子!你赌能赢钱也算,要不你现在连儿媳妇也卖了算了!”
刚说到这,王伦升感受到王钦令锐利的目光。他想起了上次王钦令的那顿拳头。他知道失言了,干嘛把舌头往别人嘴里送?他真想搧自己的一个耳光。
“你真想卖呀,你的要价也太贵了!再说,你上次借我那20块钱大洋还没有还呢,利息也不少了吧。”
狐狸很快便露出它那贪婪的嘴脸。
“叔,借你的20块大洋和这次卖地,那是吃大烟拨灯棍儿----各事归各码,还是先别扣吧。如地能卖了,估计也刚够还人家的。再说,我们一家人还要生活哩!”
“你还知道一家人要生活哩?”王伦升又恢复了长辈的神态和口气,“不过,你的价格太高了,我看最多也就是200块大洋!”
“什么,我20多亩阳坡好地你才给这点钱?按现在的地价,应该能卖500块钱去!”
“钦令呀,不是你叔压价,你叔也希望你能卖个好价钱赶紧过上好日子,可叔手头也紧哪!你看这些年我置了多少家业,也借了别人不少钱哪!再说,近年年景不好,灾荒不断,灾民经常来吃大户,我也难呀!你又是还赌债,我这时买你的地,落个落井下石的坏名声不说,好像是在帮你赌博,这不是害你么?你这不是让叔陷入不仁不义么?!要不,你看看别人吧,叔这次真的帮不了你……”
王伦升老谋深算,知道王钦令必须求他。
“叔,要不这样,你出300块大洋,我连地里的谷子都给你!如果你乐意,明天我就托保人签合同换地契。如果不行,我就把它卖给官府!”
“什么,地里的谷子你也不要了?”王伦升想这小子看来真是穷疯了被逼得要当裤子了。这么好的买卖不做,傻呀!再说,他要真买给官府,就凭他家那武状元的匾额官府也不敢少给他钱。官府又不种地,完了还得卖给他,他还不得出更高价钱么!
“你这个败家子!好吧,你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谁让我摊上你这个败家子侄子,我不帮你谁还能帮你?”
王钦令明白,话说到这份上,生意就基本上谈成了。
“那好,叔,你歇着吧,明天我再来。”
王钦令转身走了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地沉重,可奇怪的是,这次却没有发出“咚咚”的脚步声。是啊,心情重到极点,脚下便是踩棉花一般了。
做成了一笔好买卖,王伦升也长舒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了大地主大财主的神态,转身躺了下去“滋滋”地抽他的大烟。他一直静静地等着王钦令那重重的一跺脚。他知道,听到这一声,他才是真正地走远了。
可是,他却总是等不来那重重的一跺脚,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厉害。等他再次坐起来时,是里屋的狗腿子们扶他起来的。
他的头上冒着一层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稍稍缓了口气,他在狗腿子面前又恢复了主子的威严。他吩咐小儿子王钦才说:
“我怀疑王钦令没有去赌博,他应该不是这样的败家子!我觉得他把钱用在别的地方了,甚至怀疑他是共产党!你们最近给我盯紧他了,一旦发现他的蛛丝马迹,立刻向我报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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