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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早晚已经有些凉了。更何况在山里,早晨出门必须穿夹棉袄才行。王钦令是三更天起来的,天色很黑,天气也很冷。山上的树呀草呀花呀的,已经开始光秃和衰败了,挂在上面的的晶莹的露珠能将人的衣服打湿。微风起处,山草呼啸,更是不由得让人打个寒噤。好在秋草的衰败使崎崛的山路少了不少羁绊,倒显得好走了许多。这一切对王钦令都不算什么,他太熟悉了,太适应了,他怀揣着那有些沉重的270块大洋----原本讲好的300块大洋,签订地契时,王伦升又强行扣除了30块(他借贷的20元大洋及利息)----依然健步如飞,渐渐地身上暖和了起来,感觉还出了汗。
可是,他此次走山路也感到有些异常,总觉得身后有人盯梢跟踪。起初,他听到身后树枝被拔动的声音和路上沙石滚落的声音,他以为是松鼠等各种小动物。后来,他清晰地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他以为,这是剪道打劫的!秋到了,许多农民收获了庄稼,到集市上粜了粮食,手里有了些钱,有的还赶集给家里添置些衣物家什。这样,剪道打劫的便开始活动起来。他经常听说有村民被劫了的,他也遇到过几次,但最后的结果不管对方有多少人用什么凶器,都是他把人家打得屁滚尿流。
这次他依然毫不慌张。他早已听出来了,后面有两个人跟着他。走到一个拐弯处,他上高处隐藏观察起来。借着月光,他能清楚地看到两个黑影。那两个黑影显然是失去了目标,急匆匆在路上寻找着什么。
王钦令没想耽误功夫。他一手拿起一块小石头,左右开弓,只见那两个黑影“哎呀”地叫了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王钦令便毫不耽搁,依然健步如飞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功高强的王钦令就是这样永葆高尚的武德。他常说,对一些坏人的恶行,你只要能制止他就行了,不要过分伤人。
王钦令的“赌博”开始于两年前。原先,他谨遵祖训,耕读传家,苦练武功,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他痛恨天下的不公平,痛恨军阀的横征暴敛,他也知道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甚至一度也加入了国民党领导的农民协会。他参加了国民党领导的1928年6月17日(阴历四月三十日)夜的驾马沟农民武装暴动和1928年8月22日夜的冯家集农民暴动(又称“仲春楼事件”),曾在仲春楼一气刀劈9个敌人,救下4名村长。为此,他那本家叔叔王伦升没少训他,劝他不要与官府作对。他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老爷就是老爷,世世代代都是老爷;那些穷棒子生来就是穷棒子,世世代代都是穷棒子,不要对他们讲什么平等、博爱,别与官府找别扭。后来,国民党上台了,他那位叔叔也不再说什么,甚至利用王钦令的声望加入了国民党并逐渐混上了县参议员,当上了村长。他也希望王钦令也能凭着以往的功劳加入国民党并混个一官半职。
王钦令并不在乎什么一官半职,但他一度确实想加入国民党,他真的想为老百姓讲平等讲博爱讲民主讲天下为公。他虽然他不明白“三民主义”的具体含义或者其历史的局限性,但是对孙中山先生抗击外来侵略和实行耕者有其田的主张非常赞赏,他相信这些能够救中国,拯救灾难深重的老百姓。但问题是,后来他渐渐地发现国民党变了!他虽然不懂得什么左派右派,但却知道蒋介石上台后国民党真的变了,对广大的老百姓更是残酷压榨了。1931年3月20日的海阳所渔民打民团事件,他也是积极参与者,他甚至亲自痛打了那个穷凶极恶的县长。
当时,那个县长朝他喊叫:“我是国民党的县长!”
王钦令痛斥说:“我不管你是哪个党,你只要是刮民党害民党,我一样痛打!”
王钦令对国民党失望了,他陷入了极度的困惑。他有时也想就这样躲在深山里不问山外事算了。可是,他躲不开呀!就是他住的那个小小的南口村,哪天没有不平的事情发生?许多乡邻来找他,有些事他能管,有些事他是想管也管不了呀!五年前,他还不认识他今天的儿媳妇于小凤。当时,她还是15岁的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她父亲是王伦升家的佃户长工。一天,她娘病了,她去王伦升家的大院找爹,本来是指望她爹能从东家手里借点钱给她娘治病的,没想到碰到了王伦升那个老色狼。钱倒是“痛快”地借下了,可是她先是到王家做丫环当了人质;后来,钱还不上,王伦升就逼她当小老婆。她不从,王伦升就把她捆在家里,要逼亲!
老于头闻讯找到王钦令父子。王钦令父子听了极为气愤,马上去找王伦升讲理。当时,他们两家关系还不错,经常走动。王钦令父子没想到叔叔王伦升这样没有人性,王伦升更没有想到王钦令父子的拳头会打在他的头上。
人是救出来,而且为了报恩,于小凤便嫁给了当时还未成家的王玉殿。王伦升恼羞成怒,一定要让老于头还钱,而且还将他们赶了出去,不再租地给他们种。
那个时候,钱和地对王钦令都不是问题。他替老于头出钱还了王伦升,并把自家的地让他种。王伦升看家族的面子上,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可问题是,这种方法也只是一种缘份。他王钦令只能娶一个儿媳妇,管一个于老头。哪更多的农户更多的冤屈,他是没法管的。更何况,有官府给王伦升家撑腰?!
看来,利用武功行侠仗义,帮助穷人只能帮人之危、帮人之急,只能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计。穷人最缺的就是钱,要想从根本上帮助穷人,自己手里必须有钱。而且,手里的钱必须是活钱,是长流水。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地主,而且平时要靠地养武,经济并不宽裕,坐吃山空呀!
好长一段时间,王钦令都非常地困惑、烦恼和彷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天,他到牟平赶集,抬头看到了一个叫“元昶钱庄”的地方。据说,这所钱庄始建于清道光年间,是乳山境内最早的钱庄。道光年间可是清王朝由盛转衰的重要时期,元昶钱庄的建立,足见当时牟平经济的繁荣。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个钱庄变成了一个集赌博、妓院和烟馆于一身的“钱柜”。其实,王钦令以前来时也经常看到这家赌馆,他还知道在烟台还有更多更大的赌馆,只是他不屑关注它罢了。今天看到赌馆,他猛然想到,里面的人往往都是有钱人,这些人怎么那么有钱呢?会不会一些人就是靠赌博发家的呢?自己也不妨试试看赌一把,如果能经常赢点钱来,这也是帮助穷人的一个办法。
虽然他从来没有进来过,但赌馆里的老板和伙计许多人都知道他这位王武爷的威名。因此伙计马上告诉老板,老板马上热情迎接。
王钦令当然不认识这位赌场老板,不过,这位自称姓李的老板看上去很斯文。高高的个子,清瘦英俊的脸庞,蓄着很浓密的八字胡。一顶礼帽,一副金丝眼镜,一杯清茶,一身长袍。说实话,刚开始王钦令无论如何也不敢将此人与赌场老板联系起来,正如他原来不会相信国民党也会祸害百姓一样。
“噢,是王武爷呀,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王钦令没料到人家会这样称呼自己,这分明是对自己的抬举,倒使他不好意思起来。
这位李老板说话的时候,早有伙计端上茶来。客套、落座,李老板干净利落。
见王钦令没有及时应对自己的话,李老板也没有介意。他知道,王钦令是个武人,又是个厚道人,一些寒喧他未必适应。于是便接着说道:
“王武爷今天登门有何贵干?是找人还是----?”他本来想问王钦令是不是也想赌一把,怕他反感自讨没趣,便打住话头。
“我想赌一把!不知道能不能赢?”王钦令快人快语,声若洪钟。
“武爷也想赌一把?”李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接着试探,“赌博可是十赌九输呀!不瞒您说,我们这些赌场老板的名声也不好呀!”
“十赌九输?不是还有一赢么!我感觉今天的手气特别好,真的想试试!”
“噢,王武爷还真的有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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