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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西山, 朗阔长街静谧无人,唯有一盏照明的黄皮灯笼在高杆上摇摇曳曳。
灯笼为一股风所击歪,那风带了血腥味儿、融入长街!
同时, 长街上陡然落下道黑影。黑影捂着胸口,踉跄仓皇的逃走间,留下一路血脚印,最后来到一间铺子——雄鸡樗蒲社,纵身跃入。
然, 就在黑影跃入樗蒲社的瞬间, 他刚才所站之处的青石板街,一粒小石子缓缓滚来, 像是为人无意踢动。
一双考究的翘角黑靴,缓步走至小石子旁停下,正对雄鸡樗蒲社的匾额。
袍裾以黑线重重绣着暗花, 风也吹不动,此人罩在黑纱帽里, 不便容貌,只可见方才他落脚时,脚底有变体的火云纹刺绣。
江南的云纹丰满圆润,这如尖刺火焰般犀利邪气的云纹, 只在北方匈奴、鲜卑贵族的服饰中才可见。
刹那,此人化作一影, 无声息没入雄鸡樗蒲社的小窗, 循受伤黑衣人而去。
小窗内过回廊、甬道, 是一处三进的小院落,一片漆黑,唯有最内北角的屋子灯火通明。细听,还有人声窸窸窣窣说着。
先前逃走的黑衣人放下戒备,一边捂胸咳血,一边推门入灯火敞亮的屋子。立时有人迎他——
“郭、郭堂主怎受如此重伤,快、快找药叔来!”
“不必,刚吃了丹-药,本堂主撑得住!”
又有几人前前后后问——
“堂主武功高强,今夜在王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谁能伤了您?”
堂主郭武天狠狠抹了一口嘴角鲜血,想起前半夜为陈叔应佛珠追杀之情景,还心有余悸,更恨得咬牙切齿:“伤我的还能有谁?自是狗王陈叔应!”
屋外,黑纱帽如夜风中飘逸的阎罗孤魂,不动声色,在屋中七八人的眼皮子底下,硬是飞身入了窗内,落在梁上。
踩风无声,此黑纱帽男子看着身形高大,身手却如黑燕子般矫捷!
在他脚下,是先前劫璎珞的年轻壮汉郭武天,正与兄弟长老七八人,围着方桌商议——
“眼看不过七个月,咱们分舵已经被狗王剿灭了两处!”
“江州郡南的普异骨父子三人的分舵就不说了,他们在狗王眼皮子底下沉不住气,找死也是意料之中。”
“普异骨父子三人的分舵就算了,可连咱们最有力的巴陵分舵都被灭了,现在后梁被狗王打怕了,也不敢跟咱们表明态度合作。”
此时众人围着桌,陷入沉默。
三十多年前侯景造反,将前朝梁皇围困皇城中,一个多月时便已有梁皇的各家儿孙带兵来救,然而儿孙们如当初晋朝的八王之乱那般,对皇位各怀鬼胎,踟蹰不进。
终究,在皇城被围困长达三个多月时,侯景突破皇城,饿死了梁武帝,各个诸侯王也各自为政,渐渐逐个灭亡,最终只剩下一个萧詧(cha,同“察”),在北方鲜卑朝廷——西魏宇文氏的扶持下,建立了后梁,成了夹在南北大朝廷中间,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国。
而后西魏内乱,又变作北周,不过北周也只短短二十多年的历史,三年前便被国丈杨坚篡权,改立了隋国。
也就是说,现在的后梁是隋国的附属品。
后梁小国一直痛恨陈朝,总以之为窃国之贼,连此番同羯人合作,也再所不惜了。
梁上的黑帽郎君犹在仔细听脚下围坐的羯人议事,郭武天等人丝毫不知他们的秘密,正为人偷听。
“狗王恐是想将咱们分舵个个击破!”
“这可如何是好?汉皇的血脉未找到不说,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宝藏钥匙地图,也为狗王拿走,没有玉佩,线索也就断了。这下少主找不到,宝藏也更不提。”
“……”
几人唏嘘。
郭武天道:“也别如此悲观!老子此行虽然受了重伤,却发现了那狗王竟有个表妹在身边,那小娘子娇美鲜嫩,恐是他姘、头,软肋……”
梁上的黑纱帽郎君摸了摸下巴,思量:汉皇血脉,宝藏,玉佩,豫章王娇美的小娘子姘头?
有趣有趣。
他当真不虚此行。
梁上郎君正感叹,便见眼前有一片雪花摇曳飘落下。那是一片新鲜雪花,棱角丰满饱满,自他眼前两寸滑落……
不对,头顶有瓦,何来雪花……
黑纱帽男子猛地仰头——头顶四尺处瓦片开着,正有一蒙面、只露双眼的黑衣人偷听!
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一闪逃离,黑纱帽郎君自进来的小窗闪身而出,然屋中围坐的侯景余党——郭堂主等人竟还不浑然不知。
一前一后两个黑影,从毗邻的屋顶一路追赶,如两条在夜色里跳跃的鱼,直至城中心处,黑纱帽郎君才追截住蒙面客。
蒙面客似也是个年轻强壮的男人,肌肉发达,动作却很灵巧,他黑衣短打,亦是北方胡人的装束。
二人对峙立于房顶,敌不动、我不动,只有稀疏的细雪在他们周围飘洒。
刹那风动——
高手相交!
只在眨眼间,一双黑影缠斗一团,雪刃银光、劈掌扫腿,招招出奇、招招夺命!
二人脚下的屋内,百姓正在酣睡,间或的瓦响,及细小瓦砾滚落房檐之声,只被当做是是猫儿思春打闹,汉子翻身抱着婆娘、孩子熟睡,丝毫不觉房顶上正是一场生死相搏。
蒙面客出其不意,自腿侧抽-出两段相拼的大刀,横扫黑纱帽郎君面门。
劲风似利刃,黑纱帽郎君迅速闪避,然黑帽的纱巾来不及飘逸,瞬间被劲风削出一条大口子!
郎君及时横剑挡目,雪刃上映出一双狭长、阴戾双目,他俊眸微眯、羽睫纤长,眉根似鲜卑人的深邃。郎君轻功了得,在蒙面客为那一眼所见发愣的电光火石间,刹那化作黑影消失……
屋顶归寂静。
蒙面客四下张望片刻,亦在豫章城中密密麻麻的青黑屋顶间,几跃几不跃的,消失在远处雾瘴朦胧中。
**
自大前天漏夜下了一场小雪,天气日渐放晴。
温度上来了,残雪消退,窗外的桃李枝头萌发春意,嫩嫩青草点缀王宫各处,今日也点到了闻香院,璎珞的小明纸窗外。
窗前,璎珞托腮捧脸,眉头拧得皱巴。
窗外暖阳早春是一点儿没点到她心坎坎里!她心里正寒风呼啸、大雪飘荡,直恨不能把某些人冻死了了算!
“唉!”
烦。
璎珞偏头,气闷得难受,只得靠自言自语嘀咕发泄:“两天了!真表兄都不理我,远远看见也当没有看见。简直当我洪水猛兽,根本近他身不得……”
她又将头偏到另一只手上撑着,那一侧的脸儿被撑得通红,可见发了不少时候呆了:“肯定是大王表兄,不许我的谢表兄理我!”
璎珞有气无力地捧着脸看院墙上燕儿成双,穿梭疏枝间,衔春泥、筑爱巢,叽喳吵闹、交颈剔毛,她真羡慕得紧。
“哪儿不般配,我和真表兄哪儿不般配?分明跟这双燕儿一样,郎才女貌、志同道合,极是登对……”
院外的小桌边,铜铃、银铃二丫头一边缝缝补补春衣,一边闻着那头她们家姑娘的烦恼,小声交谈——
“唉,咱们姑娘都这样闷闷不乐两三天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在曹宅里老爷夫人少爷,都捧在手心儿里的,到这宫里头就吃苦头了,都怪咱们照顾不好。”
“没奈何,咱们也就是小奴婢,在大王和谢大人那等人物跟前儿也说不上话呀。”
“谢大人门第那么高,咱们姑娘想要嫁过去,须得人保媒才行。姑娘为这事儿犯愁也好,或许能刺激刺激姑娘,让她好好上进、做个娴静淑雅的勤快淑女,讨人欢喜些……”
银铃说到这儿,自己都尴尬了,二女不约而同想到一处:她家姑娘真会有那么一天吗?勤快上进,不用她们每天早上学公鸡叫,天不亮起床收拾打扮、勤奋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算了,太美好,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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