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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向她解释,给她安慰?结果他沉默的不作反应,是不是表示他屈服于他爸爸的决定之下?
命运奇妙地安排他们偶遇了,因为于心有愧,一律强迫自己对她关怀、对她和善、对她有所补偿,所以演变成今天她这样不上不下,对一律还有所期待。
事实是,当年的感情经过八年也该变质了,一律对她已不是那种情感,对她好,约她吃饭,只是愧疚感使然。
。。
一律来她的公司找过她两、三次,她都推托着拒绝了,公司里盛传她被某小开追求着,勿葯简直哭笑不得。
她的爱情来得晚,却也来得执着,八年来她所思所想都是一律,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能拒绝一律。过去的事反正已经过去,她没打算跟一律讨回什么,也不希望一律觉得亏欠她什么。
让一律消失在她生命中,对一律好,也对自己好。
“勿葯,你这样不聪明。”贯谦坐在对面凉凉地说。
趁着中午空档,贯谦又刚巧经过勿葯公司附近,便约勿葯出来吃吃饭,顺道问问她和一律的近况,结果得到的,竟是这小妮子因为自己的缺陷,胆怯地默默站在一旁,找尽一堆借口,只为了怕重新参加爱情比赛一次。
“见仁见智。”
“少安慰自己!”贯谦戳破勿葯假面。“你怕受伤,你怕一律嫌弃你。”扳正勿葯撇开的头,贯谦以少有的严厉注视勿葯。“别忘了是谁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没资格伤害你。”
勿葯轻轻拉下贯谦扶着她脸的手,静默了几秒,低低道:“你我都知道,同情并非爱。”
贬谦也静默下来,就这么看着勿葯,他是心疼勿葯的遭遇,却也无能为力,他甚至很难能帮上勿葯的忙,自从八年前
“没错,同情的确不是爱,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他对你只有同情?”
“已经太久了,久到很多事都不容易被记忆。”
“久吗?够久吗?”贯谦不想看到勿葯这样没志气的样子。“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如果真的忘记,那的确够久;可是你没忘,证明一切都没改变。”
勿葯抬头回视贯谦的目光。“如果我没变,他变了呢?”
“除非你试过,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
他知道勿葯今天这样犹豫,只是因为,世人都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要求完美。
可是他不想勿葯回到这八年间单调的生活,他想让勿葯知道,勿葯不比别人差。她有智能、够努力,她没有什么值得在别人面前退却的;她优雅,年纪更增添她的风韵,跛脚并不能改变她散发出的迷人气质。
。。
“少爷,你不进去?”
没有响应小马的问话,一律只是隔着马路,冷冷看着餐厅玻璃窗内的男女,正一句话不说的深情凝视对方。
冷笑一声。
哼,李勿葯跟雷贯谦。
脚跟一转,一律又回到车上,小马不知其所以然,只好也上了车,只听得一律命令:“开回公司。”
隐含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一律深深地坐进椅中,闭上眼睛一副旁人勿扰的样子,脑子里却不停地转着。
他有一点永远都不明白,李勿葯跟雷贯谦明明白白就是一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不承认?
八年前,李勿葯和他交往,没有几个月,拿到他还给她的她爸爸的资料,就马上跑得无影无踪,还真被小美说对了,她不是真心想和他交往,她的目的是那份资料。
只有他这个傻瓜还不相信,坚持地担心着勿葯。
他们家无声无息地搬走,勿葯没说一声就休学,让他脑子里不好的想法不停地转着,猜想勿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半夜经常被噩梦扰醒。
他去找雷贯谦,终于想起可以去找雷贯谦,他却说不知道勿葯去了什么地方,一句“她没交代”草草打发了他。可是一律不信,因为他在雷贯谦的表情中看到心虚,他猜想着雷贯谦根本是知情的。
他开始变得生气,脾气坏到海清和大正终于看不下去,两人合力痛扁了他一顿,只求他看清事实。
“被利用又怎样?她不喜欢你又怎样?值得你要死要活的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海清吼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海清这样激动。
他们把他丢到医院,在医院躺了两天,他终于接受勿葯不会再回来的事实,他开始死心,变得不爱说话,幽默感也被勿葯带走了,每天作着心理建设,虽然如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想到了勿葯还是生气。现在他已经不再外显他的怒气,他以为火熄了,直到再见到勿葯,他才知道那股被欺骗的气,一直在他心里用小火慢煮着,等待有一天朝对方兜头泼下,狠狠地烧痛对方,让对方也尝尝那滋味。
重遇那天,猜测成真,雷贯谦亲口向他承认,他是知晓勿葯行踪的,他们一直都有联络,是李勿葯要雷贯谦别告诉他。
别告诉他!
他们在怕什么?躲他躲得这样急,分明在一起的两人,竟为了拿回资料谎称彼此不是男女朋友?看他们现在这股凝视对方的样子,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关系不是情人。
对他前几次邀约的拒绝,也是为了雷贯谦吗?
雷贯谦为什么不娶她?是因为她的腿吗?嫌弃她,却又放不下她?
两人这种藕断丝连的样子,要伤害多少人他们才甘愿?
“少爷,佳榕小姐的电话。”小马将电话递给一律。
一律看了电话一眼,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不管生气或微笑,在勿葯以外的女人面前,掩饰情绪就变得再容易不过的事。
“明天去你那里可以吗?我去帮你整理一下。”
“钱妈会来整理。”
“可是我偶尔也要做点事,免得爸爸以为我很没用嘛!”
“那就来吧!我让小马去接你。”
虚应着,反正她要的也不过就是他温柔的对待,关他的心什么事?他的灵魂甚至已经抽离这辆车在一旁漫步着。
。。
循着之前问到的一律的地址,勿葯忐忑地站在一律家门口,每当深吸一口气,自以为鼓起最大勇气能按门铃的时候,又变得脆弱。
结果勿葯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按门铃?
在勿葯走进一律住所大楼的时候,管理员就向一律通报了。
一律站在玄关,隔着门上的监视器,就这么看着勿葯的手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
终于,门外的勿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一律不耐地拉开门,勿葯试篇门声惊吓,回头,就见一律占满了整个门口,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朝自己微笑着。
“我”糟!忘了想来的借口。
“进来。”一律让开道。
勿葯进入,心里却想着,一律的笑容似乎没有到达眼睛,是她看错了吗?
“坐。”一律转身走进厨房。
尴尬地在沙发上坐下,趁着一律倒茶的空档,勿葯环视着一律的居处。
这是一个感觉起来很简单的地方,整个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品在墙上,沙发、餐桌、电视全是单一色调,如果不是天花板上的橘黄色灯泡,这个房间一定冷清得让人想逃跑,特别是在她现在这样心跳不稳的情况下。
一律从厨房出来,将柳橙汁放在勿葯面前桌上,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勿葯,似乎在等勿葯先说些什么。
拿起柳橙汁,发现自己紧张得喝不下,又徒劳无功地将杯子放下,匆匆看了一律一眼,低下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反正她学不来转弯抹角那一套,刚刚在一律门口,一度想说算了,一律却开了口,像是命运安排好了似的,既然如此,她做什么还蒙蔽自己?
一律却对勿葯的笑容皱起眉,警告自己,绝不要再受勿葯影响,她的笑并不是真的笑,八年前就该学到教训。
“我喜欢你。”
抬首,定定凝视,勿葯的眼神坦率得令人移不开眼。
一律却硬生生别开脸,干涩地低问:“是吗?”
“这八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虽然”勿葯眼神黯了一下,想到爸爸的死。“虽然我应该把你从我的记忆里完全消除。”
不是应该,是早就消除了吧!
一律捏紧拳头,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个说谎的女人,她大概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可惜她小看他了,同样的招数不能一用再用,这次他不会上当。
勿葯和贯谦凝视彼此的画面又浮上一律心头。
“每次我问自己为什么,却总是没答案,当时我那么讨厌你,事情已经过了八年,我应该早就有新生活,我却一直想着你。”自嘲地笑了笑。“我虽然期待跟你重逢,却并不真的觉得会再见到你,总觉得八年前那一天,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一律从眼角瞧见勿葯已静静地走到他面前,他还是没抬头,状似稀松平常地靠在椅中。
看出了一律的漫不经心,勿葯轻扯起嘴角微笑,虽然她觉得自己根本笑不出来。“我只是想说清楚自己的感受,并不是想跟你要什么承诺,也不是想把以前的事再拿出来提。如果可以,我宁愿以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律眼神闪了一下。
勿葯并没有发现,仍继续说:“我现在只知道和你重逢后的,我的心情。”
回不来了,过去的情感
勿葯微抬头,将聚上眼里的泪轻眨开。
她故作轻快地笑着。“我演讲完了,谢谢你的参加。”勿葯往后退了一步,以求将一律看个清楚。
“再见。”一律说着,却伸手捉住勿葯手腕。
勿葯眼里的泪随着一律缓缓站起,热烫的滚下两颊。
一律直视勿葯,她眼中的泪水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泪水只会出现在雷贯谦面前。伸出大拇指抹去勿葯脸上的泪,一律低喃:“不要哭不要哭”
止不住勿葯的泪水,他温柔的语调只让勿葯更加难过,她一直知道他是温柔的,只是这拭泪的动作,却彷佛是一律最后的温柔,将勿葯整个心都绞在一起,就像他随时要吐出教人心碎的话语。
随着他的动作,勿葯更是眼泪掉个不停。
“我知道”抽抽噎噎的语调,勿葯心知是该走的时候。
对一个哭泣的旧日情人,除了愧疚,还会有什么呢?他既已知道他爸爸所做的事,又这样突兀地听见她说还喜欢他,他自然觉得过意不去。现在的他正当人生的发展时期,英俊又富有,有多少选择在他面前,又怎会去在意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女性?
而她又何苦要以受害者的面目在他面前博同情呢?反正来之前,她早就没预想有好结果。
一律低下头,轻轻吻掉勿葯脸上的泪,在勿葯惊讶的眼光中,将勿葯揽入怀中。
“你不必”勿葯想退后一步,她没有那么脆弱到要人同情,她只要一律能过他真正想过的生活,而不是因为对她怀有愧疚才她挣开一律:“对不起,我来错了,我来错了,你忘了我今天说过的话吧!”
匆匆转身,一律却从勿葯背后抱住她。“留下来!”
趁勿葯惊讶疑惑回头的空档,他吻上勿葯的唇,收紧拥着勿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