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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让艾晴头皮发麻的两个字。
“因为我年纪不轻了,因为我认定你就不打算改变。请问你,我能和艾晴同居吗?”
同居?她被雷劈到,头壳破成两半,脑浆四散。
一个见第一次面的男人向她提出同居要求,而她,竟然反对的意志薄弱该下该感激老天给她一副好皮相?
“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请求对方上床的吗?”艾晴问。
“有,比例还下算低。”他说得沉稳笃定。
“为什么要提出这么、这么惊人的建议?也许有更好的交往方法也说不定。”
她呐呐回答,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逃;你的嘴告诉我,你唾弃婚姻;你满头满脑都在想办法离开我远远,我猜你已经在后悔出声认我。要是我不够积极,让你顺利溜之大吉,我能预言,明天你会到电信局要求更改电话号码。”
还真了解她!难怪他会成为她的知心好友。
深吸气,她挂上虚伪笑容。
“姜先生,我已经知道你的诉求,请问,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被说服?”
姜先生?真陌生的称呼,他没想错,她正打算逃跑。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拼死拼命赚一大堆钱?”
他四处搜寻绳子,妄想将她绑住。
“不是我爱赚,我是让关袖逼的。”
“有没有打算过,这些钱将来要留给谁?慈善机构或继承人?”
“没想过,还不用做这么长远的计画吧!”她抓抓头发,这男人在想什么?
下一步,他大概要告诉她,二十八岁的女人够老了,有空要立立遗嘱,以备下时之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说。
“说说看你的忧虑。”
“我们谈过的,万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结婚人选,我想生个继承人,依我想要的方式教育他长大,期待他青出于蓝,优秀度胜过他老爸。你不会这么想吗?”
“生孩子是件很麻烦的事,尤其对女人而言。何况它是有风险的。不是吗?”
“你说的对,所以一定要谨慎挑选合作对象,若不小心生出来瑕疵品,你要确定这个男人不会跑掉。艾晴,我向你保证,我是个负责的好男人。”
他推销自己不遗余力。
“拜托!我们在谈生孩子,又不是在谈婚姻家庭,你不要模糊焦点。”
“不管怎样,你总是要有一个合夥人,才能生出小孩,我建议你考虑我,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生小孩这种事,你的决定下得太快,似乎有点草率,也许我们应该”
“也许我们应该先试试看,两人一起生活,会不会有太大的隔阂和不适应。”
他接下她的话,接得完美无缝。
“我们毕竟才刚认识”
“不对,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自认为对你的了解,不会比你身边的朋友少。”
“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聊天。”她回答。
他当然不只是普通朋友,但离同居人——还有很远一段。
“你不能否认我们心灵相契。”
“可是”
“当然,大部份的爱情都是先由顺眼的第一印象开始,借由交往相互认识,再慢慢心意相通,最后决定走上红毯,虽然我们的步骤错置,但不能否认,我们有个完美的开始,自然要有个完美的结束。”他说得合情合理。
“可是”她想反驳。
“可是,生活并没有小说家笔下那么容易。”贯承接下她的话。
“对对对!我赞成你的说法。”他这句,艾晴举双手赞成。
“所以,我们先同居,再谈婚姻。”他的计画天衣无缝,挑不出瑕疵。
“可是”
“我明白,对女孩子来讲,你需要一点时间。”
“没错,我”
他不让她把话说齐“所以,我愿意给你两个钟头时间考虑,等这顿饭吃完,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够民主吧?早就说他是跟得上潮流的好男人,一点都不沙文。
“两个钟头会不会太短?要不要拉长”艾晴急声抗议。
“试试这里的松子露义大利面,我觉得味道很棒。”
他坚决改变话题。
“姜贯承,你不能这样”
姜贯承?连名带姓?这女人需要惩罚。
“这里的提拉米苏味道还不错,但是没有你推荐的那家好”他执意不听她。
“我认为”
“你快点餐,不要让服务员等太久。”
整个晚上,他们不断僵持,谁都料想不到结果会是怎样,因为鹿死谁手,要看看最后开枪的人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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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最后,艾晴还是从她的小小鲍寓搬到贯承的花园洋房里。
为什么搬家?不知耶!
他用什么话说服她?忘记了!
她怎认为他是个繁衍后代的良好夥伴?想想嗯她想不起来。
那个晚上,他们吃饭吃得很愉快,在他制造的话题里,他们像往常一样快乐,然后他们喝了一些酒,薄醺染上眼底,她有点点醉意。
接下来,他陪她回家,打包行李,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如果真有埋怨,艾晴大概要埋怨他超灵的第六感和坚持固执的心意。
总之,她搬家了,从快乐的单身女郎跳级到同居妇女,至于快不快乐,留待后续发展。
趴在他身上,很喘,两颗剧烈跳动的心在胸腔里敲击著相同节奏,他激狂、她热烈。
“你刚刚终结了一个三十岁处男。”贯承说。
“我很荣幸自己是纪录创造者。”艾晴懒懒回答。
“你缔造我的纪录,所以你成为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份子。”
她笑笑,脸在他手臂里挤出两道纹路。
“你生命中会有许多重要份子。”
“你是最特殊、最重要的一个。”
“不感人,讲这种肉麻的恶心字眼,你要多看言情小说,比较学习才会进步。”
“有必要的话,我不反对。”
“很奇怪,我们不是才决定了交往,怎么就定到这个程度?”艾晴疑惑。
“只要决定正确,不管时间快慢,我们都会走到这个程度。”
“人不能放假,一放假就会出错。”艾晴叹气。
摇摇头,多少年没在上班时间在外溜达,为一场浪漫流星雨,她选择让自己懒散,果然懒散会让人出问题。
想到老妈老爸、想到关袖、小米的怀疑眼光,再想到艾珈把老百姓当犯人的审问方法,艾晴头痛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突如其来一句话,艾晴瞠目结舌。
“你在说”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把话复述一次。
“你别开玩笑了,我只说——好吧!我们交往,我甚至不同意同居、上床,把问题搞得那么乱,我觉得”
她手足无措,拼命想把一篇道理说得明白完整,却愈急愈语无伦次。
她抬眉望贯承,在他眼里找到一抹兴味。
“你在玩我?”
艾晴脸色垮下,他把她吓得半死。
“你知道你刚刚失去什么?”
“什么?”她脸色还是潮红的,难怪老一辈说,等女人一上手,坏男人就会把恶劣本色尽露。”
“你失去了千年难得一见好机会——你把好男人拱手往外推。要了解,男人是野雁不是家鸽,不会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等你。”他出言恫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的福气自从有他进驻,变得稀薄。
“要不要再给你三秒钟,好好思考,说下定你会出现不同答案。”
“给我三十年吧!到时候,或许真会有不同答案。”
打个呵欠,她好累了。
人家不是说,**后,男生会累得喘不过气来?这男人是异类或是平日拿威尔刚当糖果吃?为什么精神奕奕,一点倦态都不见?
贯承拍拍她的脸,把她重新带回怀中。
“睡吧,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
是吗?艾晴在他怀中嘟囔,她倒宁愿明天永远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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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艾晴没有luo睡习惯,昨晚累翻了,累到没力气起床穿好衣衫,只好窝在那个陌生男体上面,偎取温暖。
认识一天上床唉!反正在数据内,没关系啦!做都做了,懊悔对事情没多大帮助。
艾晴的合理化想法让她获得一夜好眠,压著他宽宽的胸膛,其实,有个人体软垫真不错。
婴仔囝囝困,一瞑大一寸她不会再长大了,能睡得像个婴儿,是种莫大幸福。
艾晴的起床是从一声呻吟开始的,痛酸噢!要命,性是最累人的运动。
半眯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缝,他的大睑迎向她微笑,艾晴有气无力道声早安,怀疑他-神怎会那么好。
“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一下?”
“不要,我要上班。”
她能想像小米打电话找不到她,会怎样抓狂。
“可不可以再请假休息一天?”
手抚过她的脸庞,细腻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你去跟关袖吵架,吵赢的话我就在床上多赖一天,”她回答得模模糊糊。
“好啊!她电话几号,我找她谈。”
说著,他真的顺手把电话拿起来。
“不要啦!你想让我们的事情曝光吗?”
挥挥手,她把他的电话挥掉。
“为什么不能曝光?”
他抓起她的头发,在她睑上搔痒,滑滑柔柔的长发,这样一头黑发要花很多时间保养吧?
“当然要保密!哪个女人会四处宣告,她和某某男人同居?又不是得诺贝尔奖,有什么好讲。”
艾晴离开床铺,随手抓起衣服穿上,她在他的浴室里闻到熟悉感——他也使用她最喜欢的迷迭香沐浴品。
“曝光有曝光的好处。”
他在她身后起床,穿衣服,摺棉被,挤到浴室和她用一盆水洗澡。
“什么好处?到处让人指指点点,说我们跟得上时代?”背过他,她加快清洗速度。
“至少,周遭的人不会再逼我们相亲。”
“对!没错,但他们会天天问——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生小孩?哪一天有空把对方带到家里吃个便饭?”
“弄到最后,你下得不拨出时问应酬我的亲友,我也不得不装出一张假脸面对你的家人,那样的同居关系太累人,我不想。”
放下牙刷,她拿起梳子,一梳两梳,将黑发在脑后方盘个髻。
轻松走回房间,艾晴在行李中挑出一套t恤、滑板裤套上,然后顺手把剩下的衣服整理到他的衣柜一角。
打开柜子,在一堆子的白衬衫、西装裤之后,艾晴看见两套自己向他建议的品牌服饰,噗哧一声笑开,他没把她的话当马耳东风,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很舒服
“我送你去上班?”
贯承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只围一条白色浴巾,艾晴看多了赤luo模特儿,并不觉得怪异。
她走到衣柜旁,挑出鹅黄的针织休闲服,和一条浅灰休闲裤,递到他手上。“穿给我看看,看我的眼光准不准。”
“肯定准的,我第一次穿这套衣服去公司时,秘书小姐说办公室的春天到了,还有男同事建议去买这套衣服当制服。”
他接手衣物,在穿衣镜前换穿起来。艾晴很有风度地背过身,从窗户往外望。
他有一个二十坪大的花园,不是太大,可是布置得很雅致,右边钉了一个白色架子,四个角落种几株葡萄。时值冬天,没几片叶子在风中招摇,孤伶伶的,带著淡淡萧索
架子下面有一组铜制桌椅,造型很特殊,原住民的图腾镶嵌在椅脚上,自成趣味。
花园另一边种几棵老树,艾晴不太认得,她是标准的都市小孩,只认得椿树、椰子树之类的校园常见树种。
“北较大的那棵是阿柏勃,夏天会开出串串嫩黄花朵,结出一条条棒状果实,等结出来后我拔给你吃吃看。”
他走到她身边,环住她的纤腰说:
“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她反身,很自然地替他整理起衣服。
“甜甜的,有点像焦糖的味道。我父亲说,他们小时候很穷,每次看到这种树就很开心,季节一到,免费的小点心挂在树梢,引人垂涎。”
“另外一棵呢?”
“猜猜看?”
“我是植物界文盲,别欺负我。”
“那是棵老杨桃树,结出来的果实很小,又酸涩,但腌过后,拿来泡杨桃汁,味道一级棒。”
“你会腌?”她怀疑地看他。
“不会,但我老妈很厉害。夏季来临时,哪天回家,你看见一个中年欧巴桑拿长竿子在打杨桃的话,别怀疑,那个闯人者不是别人,就是我老妈。”
“好!到时我不会将她当成非法闯入者。走!上班去了,你先载我回去拿车。”
艾晴说。
话题结束,正式生活开始。
“你穿这样上班?”
他不苟同地看挂在她身上的那堆“随便”
“我今天要跑几个厂,看看成衣制作进度,穿这样子最方便。”
“我以为你们有自己的衣眼工厂。”
“有!可是员工只有七十几人,我们把比较精致、成品较少的衣服留在自己的厂里做,把要外销到大陆、韩国的部份交给外面的工厂,不然我们自己消化不了那么大的生产量。”
“是我太主观吗?我总认为所有的服装设计师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服装设计师是用来打扮别人,让别人光鲜亮丽,不是用来打扮自己。好了,再说下去,关袖的夺命催魂铃将马上响起。”
“确定不让我载?”
“我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快走。”
“我弄早餐给你吃。”
“下次吧,我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开。别告诉我,同居之后,你就不用再工作赚钱,”
拉起贯承,艾晴急急住外,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才能把满脑子浆糊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