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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高强的丐帮弟子,杀得清军鬼哭神号,挡者披靡,转瞬间冲开了一条血路。
叶慕华聚集了两营接应“虎营”的义军。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虎营还可以守得一些时候,咱们先去捉叶屠户去!”这两营义军人数约有三千。
命令一下,三千勇士个个精神抖擞,同声大呼:“捉叶屠户!”声震山岳,直奔清军帅帐。
此时,除了“虎营”被包围之外,其他各营义军都已开始反击了,清军差不多全线动摇!叶屠户有三营最精他的骑兵亲军保护着他,其中一营给叶凌风带了去,伤亡过半,剩下的一半有一部分陷于混战之中,未能回到帅帐。叶屠户可以调动来保护他的兵力只有两营多些,不到三千之数。
唯残忍者最怯懦。叶屠户平日杀人不眨限,此时见叶慕华的这支义军杀来。杀声震天,声声都是喊杀他捉他,吓得叶屑户心惊胆裂,生怕落在义军手中。于是慌忙下令撤退,把各线的清军都调回来,保护他逃跑。
其实叶屠户的亲军将近三千,和叶慕华来的这支义军人数也相差不了多少。叶屠户的亲军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装备好,战斗力强,双方若是真的厮杀起来,叶慕华这支义军未必占得便宜。如今只因叶屠户怕死贪生,一下撤退的命令,主帅先逃,清军就不只全线动摇,而是全线溃退了!
一场大战过后,战场上死伤通野,清军可以不顾伤兵,各自逃命,义军却不能不担当起救死扶伤的工作。于是叶慕华在清军溃退之后,立即发出命令。死者就地掩埋,伤者不论是义军抑或清军,全都抬走。清理战场之后,义军也立即转移,撤人山区。要知义军的力量尚未足以消灭清军,清军退回防区之后,还可以增加兵力,再来进攻。打大规模的阵地战实非义军所宜,故此在战术上必须灵活运用,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打法,决不与敌人作无谓的纠缠。
义军在森林里安顿好营帐,已是将近黄昏时分,各营的统领,已经清点了死伤的人数报给主帅。义军死者五千余人,伤者八千多人,清军的伤亡数字,则差不多是义军的一倍。义军平空多了将近一万五千名的受伤俘虏,粮食医药两皆不足。因此有几个统领就主张将俘虏抛弃,让他自生自灭。
叶慕华坚决不许,说道:“这样不好。清军十九都是汉人,他们本来也都是善良的百姓。给鞑子追去当兵,在战场上他们手中拿着武器要杀咱们,咱们当然应该反击,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们。因为那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不是和他们从容说理的时候;所以只能如此。但现在他们已经被俘之后,那么咱们就不该再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了。咱们应该像自己人一样照料他们,给他们医好伤,晓以民族大义,愿意回家的,让他们回家,愿意参加咱们的,咱们一律收编。这么样,俘虏了一个清军,敌人就减一分力量,这不更好么?粮食不够,大家均匀来食,实在不够,宁可宰掉伤了的战马亢饥。医药不够,先治重的。明天一早,咱们各个部队分散,回到原来的村庄去,伤兵可以安置在相熟的百姓家里,老百姓和咱们笼如手足,一定会给咱们照料得妥妥当当的。”说到此处,叶慕华笑了一笑,接着说道:
“不过,要记着一件事,把清军伤兵的号衣剥掉,换上咱们的装束。要不然只怕老百姓不肯收容,咱们又要多费唇舌了。”
叶慕华的这番道理讲得十分透彻,各营头领无不心服,当下便遵照他的命令实施。那些俘虏得知义军如此优待他们,更是无不感激涕零。
众人方在帐中议事,卫士进来报道:“天山钟大侠来了。”钟秀大喜道:“爹爹来了!爹爹!”连忙飞跑出去,叶慕华等人也都出帐迎接,只见钟展夫妇已是一同来到。大营外面当值的那个头领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故而他们一到,便立即带他们进来。
李沁梅看见女儿无恙,放下了心,入帐坐定之后,李泌梅让女儿倚偎她的身旁,小声问道:“秀儿,你没有吃那贼子的亏吧?”钟秀面上一红,说道:“娘,你还问呢,你把这贼子当作好人,幸亏叶大哥和宇文雄来得早。”钟秀是个天真未凿的姑娘,一时间听不懂母亲话中之意,只知埋怨她的母亲。
钟展道:“对啦,那贼子捉着了没有?”江晓芙道:“秀姑姑打伤了他,可惜仍是给他逃了。”接着又笑道:“不过那一掌也打得着实不轻,那贼子想骗秀姑姑,秀姑姑哪会上他的当?”李沁梅这才舒了口气,说道:“好,打得好。”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叶慕华向钟展行过晚辈之礼,钟展已知他是江海天的内侄,很是欢喜,说道:“你的姑姑回国探亲,算日子她也应该快回来了。她探亲之后,想必会顺路到天山一行的,我们这次回去,或许还可以见得着她,我会将这些事情说给她知道,让她大大的惊喜一番。”江晓芙笑道:“我娘知道此事,一定会到这儿探望她的嫡亲侄儿。”
私事叙过,叶慕华笑道:“芙表妹,你别心急,你妈要到这几也不会就在这几天到的,我想请你去办一桩事情。”江晓芙道;“是什么事情?”叶慕华道:“很紧要的一桩事情,所以我想请你和宇文师兄一同去办。”
叶慕华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小金川冷家叔侄和萧志远他们盼望媛兵,有如大旱之望云霓,目前咱们虽然不能立即赴侵,但也应该和他们先通一个消息。我的计划是早则半月,迟则一月,咱们的队伍经过休养整顿,就可以再与清兵交锋,给他解围了。先告诉他们,他好让他们安心,还有一件更紧要故事,是要他们提防内奸。”
宇文雄霍然一省,说道:“是啊,叶凌风这奸贼在这里已是阴谋败露,但小金川那边还未知道。只怕他又要到那边去打什么坏主意了。他和萧志远是结拜兄弟呢。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去。”
叶慕华道:“一点不错,我正是担心这件事情。清军封锁小金川十分严密,你们此去,必须份外小心。”
宇文雄所料不差,就在他们谈论此事之时叶凌风已然是单骑潜入小金川了。
叶凌风是怎样潜入小金川的呢?且说清军败退,身为统帅的叶屠户逃在最前,逃得最快,直到逃入了自己的防地,听说并无义军追击,这才得以心神稍定,下令安营。
营虽“安”了,心却还未能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叶屠户,此时就像一只打败了的公鸡似的,羽毛剥落,垂头丧气,在“帅帐”皇绕帐仿惶,唉声叹气地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我已经报上朝廷,夸下海口,说是咱们父子里应外合,定然可以把叛军一举尽歼。不但夸下海口,而且给你预先领了功了。朝廷对咱们父子也真不簿,赏给我兵部尚书衔,全权智办四川军务;你也得了个‘记名总兵’的位子。好啦,想不到如今都落了空,咱们非但没有尽歼叛军,反而吃了这损失惨重的大败仗!
朝廷降罪下来,这可怎么是好?最糟糕的是你的身份又已给他们识破,赶了出来,以后想再混进叛军里去也不可能了。唉唉,这回可真是一败涂地,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了!廷儿,你一向聪明,你给为父的想想,可、可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叶凌风道:“爹,你别尽吵,我心里比你更烦。你一吵,我更是想不出办法了。”
叶凌风岂只“心烦”而已,他实在要比他的父亲更要心慌。
要知若果他的真面目未给戳穿的话,他还可以混在义军之中,看风使舵。但如今他的叛徒面目已露,则只有与义军公开为敌了。
他想起了宇文雄咬牙切齿要杀他的那股神气,他想起了叶慕华拔剑怒斥他的神情,他想起了钟秀“翻脸无情”狠狠打在他面上的那一巴掌不,岂只是这三个人?如今他已变成了武林公敌,哪一个英雄好汉还能放过了他?尉迟炯夫妻定然非杀他不可,最后,还有一个他最最恐惧的师父江海天,叶凌风越想越慌,不寒而栗。
跟随叶屠户的两名“戈哈什”(是最低军官品级的护兵)打了两盆洗脸水进来,说道:“大帅和公子请洗洗脸。公了,你也要更衣吧,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这套新衣合不合身?”叶屠户虽在败军之际,但官架子还是摆得十足,也还少不了有人服侍他的。
叶凌风身上穿的还是原来那套义军统领的军装,经过了一天的苦战,衣裳早已开了几处裂缝,而且是沾满血渍的了。他的脸孔给钟秀打得皮开肉裂,也是一脸血污。可是叶凌风却不去洗脸。
叶屠户道:“廷儿,你擦擦脸吧,精神些。”叶凌风忽道:
“不,这样最好。爹,我想出办法来了!”
叶屠户喜道:“什么办法?”叶凌风道:“我到小金川去,相机行事。说不定还可以来个里应外合,把冷天禄这股叛军吃掉。
这么样,咱们虽然不能消灭援川的叛军,但攻彼小金川更是大功一件!”
叶屠户沉吟道:“你混进小金川去,好虽是好,但只怕太冒险吧。”
叶凌风道“爹,只要你加强戒备,把小金川封锁得水泄不通,不放任何人进去,那么我也就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了。小金川那边都知道我是义军统领,萧志远又是我的八拜之交,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
叶凌风不是不怕危险,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卖命去干了。
他自知罪大恶极,决不能见容于义军。遂只有妄想消灭义军以保全他的狗命了。
叶屠户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你几时去?”叶屑户只有这一个儿子,本来不想让他去冒这么大的危险的,但想到这次若是不能立功自赎,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保不在,也就只好拼着牺牲他的宝贝儿子了。
叶凌风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爹,你派一队骑兵假装追我,另外我把这两个戈哈什带去。”
叶屠户诧道:“你把两个戈哈什带去做什么?”
叶凌风打了一个跟色,说道:“我在路上也总得要人跟随呀,我一踏进那边的防地,就会放他们回来的。”
叶屠户登时会意,便吩咐那两个戈哈什道:“你们小心服侍少爷,回来之后,我给你们当上一个管带。”这两个戈哈什不敢抗命,又想升官发财,只好答应。
小金川的义军被清军隔断了他们与外间的联络,但义军和清军的这一场大战,数十万人厮杀,惊天动地,他们还是知道了的。因此小金川的义军也就加强巡逻,作好准备。一方面是准备接应战友,另方面也要准备清军在攻击援川义军的同时,对他们也会施加压力。
叶凌风一入小金川义军的防地,立即使给发现,一队巡逻兵马上赶来。那队摇旗呐喊的清军也立即撤退。
那两个戈哈什道:“叶公子,我们回去了。你多加小心吧。”叶凌风道:“好!”忽地左右开弓,一剑一个,那两个戈哈什还未喊得出声,已给他结果了性命。就在此时,那队巡逻兵恰恰赶到。
叶凌风叫道:“我是援川义军的统领叶凌风。快快带我会见你们的冷寨主和萧统领。”巡逻兵的队官大吃一惊,连忙叫人飞骑传报,并亲自护送叶凌风到总寨去。
小金川的十三家总寨主冷天禄接了报讯,惊疑不定,说道:
“叶凌风是一军主帅,怎的单骑来此?”
萧志远笑道:“咱们出去一问不就明白了么,何必在这里胡猜?冷大叔,你放心,叶凌风是我的八拜之交,我决不会认错人的。”他只道冷天禄是害怕有人冒充叶凌风前来行骗,却不知冷天禄压根儿是对这一件事觉得古怪,起了疑心。
不过冷天禄也只是觉得古怪而已,绝对想不到叶凌风还有着极为毒辣的阴谋。叶凌风是援川义军的统帅,他当然也还是要依礼出迎。
萧志远见了叶凌风的模样,大吃一惊,叫道:“贤弟,你怎的这个样子,难道——”叶凌风也真会做戏,登时就涕泪滂沱,放声哭道:“小弟真是无颜以对兄长,说起来真是惭愧啊惭愧!”
萧志远道:“胜负兵家常事,贤弟不必伤心,请进去说。”
叶凌风坐定之后,说道:“小弟急于为小金川解围,这次带了八万义军,来与清军决战,前日在黑狗岭与清军遭遇,不幸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帮不上你们的忙,反而丧送了这许多兄弟的性命,你说我能不伤心?”说罢,又哭起来。
萧志远听了这样的一个坏消息,心里当然难过得很,但他的豪气依然未减,说道:“挫折虽大,但也用不着灰心!从前李闯王也曾经遭过全军覆灭的挫折,只剩下十八骑逃出来。但不过三年,李闯王却打到了北京,迫得崇祯皇帝在煤山上了吊。如今咱们至少还有小金川的十三家死弟,不下十万之众,比李闯正当年的处境好得多了!”
冷天禄缓缓说道:“我们杀不出去接应你们,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十分惭愧的。为今之计,咱们似乎应该商量善后之策,叶统领你说是么?”
叶凌风抹干了眼泪,说道:“一切听冷寨主吩咐。”
冷天禄道:“咱们是同仇敌忾,何分主客,大家都不用客气了。不过我想知道多一些情况,叶统领。你们这支义军虽说是全军覆没,但总不至于只是叶统领你单骑逃出来吧?”
冷天禄和萧志远不同,萧志远豪迈有余,细心不足。又因他和叶凌风是结拜兄弟,所以对叶凌风毫不猜疑。冷天禄是十三家的总寨主,凡事都得谨慎小心。他觉得奇怪的是:叶凌风是一军之主,他又知道这支义军是有许多各大门派的弟子参加的,然则何以主帅突围之时,却没有高手保护,却要让主帅单骑犯险?
叶凌风何等聪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当下说道:“突围而出的当然不止是小弟一骑。但当日之战,惨烈已极,要想把溃败之后的残兵剩卒聚集一起,己不可能。不过跟随小弟突围的这一路,也有数百骑之多,青城派的高足蒙水平就是和我一起的,可恨清军穷追不舍,从黑狗岭到小金川,沿途又要经过十几重清军的关卡,处处查战,才能冲破重关。到了与贵寨防地接壤的黄蜂坳之时,不幸给清军大队追上,其时我们所剩的已不到百骑了。我知道清军的月的主要是在捉我,是以我遂单骑引开清军,好让蒙永平他们脱险。”
叶凌风说得合情合理,更兼他身上血渍斑斑,衣裳破裂,不由得冷天禄不信。送叶凌风来的那个头目说道:“请军的那队追兵,碰上我们,不敢交锋,便即收兵。可惜我们这一队巡逻兵人数太少,也不敢孤军追去。”他报告了当时的情况,又夸赞叶凌风道:“叶大侠真是智勇双全,单骑弓开清军,我亲眼看见他杀了两个清军武士,不费吹灰之力!”这个头目的报告,等于是给叶凌风作了更有力的证明。
萧志远竖起拇指赞道:“好,叶贤弟,你是虽败犹荣!智勇双全,舍一己而保存战友,当真不傀男儿本色!”
冷天禄信了叶凌风的话,倒不禁为叶凌风编造出来的蒙永平那一班人担忧了,说道:“清军回师之后,蒙永平他们却不知能不能脱险?”
叶凌风道:“事难预料,所以我想请冷寨主多予协助,叮嘱前方的巡逻,留意搜查,发现有我们的人,立即收容。我们的联络暗号是‘日月重光’四字,说得出的就是我们自己人。”
冷天禄道:“好,我马上传令下去。叶兄,你这次赴汤蹈火来援,事虽不成,冷某也是十分感激,请受小可一拜!”叶凌风连忙下跪还礼,表面谦虚,心中则是得意之极!
原来叶凌风编造的这段话:不只是为了哄骗冷天禄而已,他这是虚虚实实,另有阴毒的安排的。第二天他就藉着到前方巡查之便,将密信封在中空的箭杆里,射到清军的阵地上,跟随他的那几个头目只道他是要射杀敌人泄馈,怎想得到他已经把密信送了出去。
叶屠户接到儿子的密信,立即依计行事,挑选了几十个武艺高强的军官,扮作义军头目,每个人身上都由他们自己制造了一点轻伤,然后让蒙永平带领他们分头混人小金川,故意让小金川方面的巡逻发现,来一个弄假威真。
叶凌风的计划是在取得冷天禄的信任之后,就逐步篡夺军权,把“自已人”安插到重要的位置上,然后等待时机,里应外合,父子联手,一举夺取小金川。
不料冷天禄却是个老成练达的首领,绝非初出茅庐的后生小于如钟灵者所可比拟。叶陵风可以用欺骗笼络的手段。将钟灵变为傀儡,对付冷天禄却不可能。冷天禄对叶凌风是礼数有加,敬如上宾,但就是不委他以重任,连军事机密都不让他与闻。叶凌风篡夺不到军权,当然也就无法将混入来的蒙永平这些人安插到重要的职位上了。
叶凌风也曾十分技巧的向萧志远发过一点牢骚,通过萧志远去探听冷天禄的口气。冷天禄的理由是叶凌风这班人新来乍到,对地方的情形不熟悉,不宜让他们立即指挥军事。二来冷天禄对叶凌风的指挥才能也表示不能信任。他认为叶凌风那一仗打得很糟,弄到援川的义军“全军覆没”这就证明了他的指挥不行。所以必须让他在战争中受到更多的锻炼,才能委以重任。冷天禄从战略战术上批评叶凌风的指挥才能,并不知道所谓“全军覆没”的那一仗根本就是叶凌风捏造的。
叶凌风从们面听到了冷天禄的意见,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不过,他若不是那样捏造事实,他就无法解释他何以是单骑进入小金川,也无法接人蒙永平这一些人了。但财凌风虽然失望,却也有几分欢喜,因为冷天禄只是不信任他的“指挥才能”而并非不信任他这个人。叶凌风心里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冷天禄当我是个庸才,对我更加有利。有朝一比教他知道我的厉害。”
叶凌风夺不到军权,只有采取水磨功夫。暂时隐蔽下来。但他也并不是全无“成就”除了将蒙永平这一些人接入小金川之外,他还使得萧志远相信了他的另一套鬼话。
萧志远当然少不了要和他谈起江海天,谈到了他的师父,当然也就少不了要谈及他的同门。宇文雄被逐出师门之事,萧志远是已有风闻了的,于是叶凌风遂乘机大说宇文雄的坏话,诬赖宇文雄是奸细,叶凌风在诬蔑宇文雄之时,又乘机拉上了叶慕华,大造叶慕华之谣。把叶慕华说成是清军的暗探,和宇文雄是互相勾结的。小金川的三个首脑人物,冷家叔侄和萧志远根本不知道有叶慕华这个人,叶凌风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得他们也都信以为真。
首先是萧志远信以为真,向叶凌风表示了他的感慨:“宇文雄这小子我还当他是个诚朴厚重的少年呢,想不到他竟是这么坏?听说他是因为救了江大侠的女儿才得江大侠收他为徒的,这么说来,江大侠也是上了他的当了。”叶凌风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的师父气得不得了。可惜我的师妹少不更事,却好像着了那小子的迷似的。师母宠受师妹,遂网开一面,只是把那小子赶出门墙便算。唉,现在可是留下了无穷的后患了。”
萧志远听他话中有话,不禁道:“贤弟可是已经知道了这小子有什么图谋么?”叶凌风道:“我正是在进军小金川之前,接获我军中探子的密报,说是宇文雄这小子与叶慕华勾结。两人一起,准备混入小金川!”
萧志远吃了一惊,道:“这小于有这么大胆?”叶凌风道:
“宇文雄只道你们还未知道他的事情,他以江大侠徒弟的身份怎不敢来?他不但自己来,还要带一个奸细来呢。据我所知叶慕华这个人是叶屠户的养子,和叶屠户的护院风从龙是同门,这人颇有智谋,武功又强,比宇文雄更难对付。他们要混入小金川,倒是不可不防!”
萧志远道:“宇文雄我是认识的,叶慕华这厮我可从没见过面,只好叫巡逻的兄弟多加留意,碰上形迹可疑的人就立即拿下。”
叶凌风道:“我把他们二人的图形画出来,给头目们传观。
以后凡是碰上这两个人就乱箭射死,最为妥当。一来这两人武功颇强,生擒不易;二来叶慕华这小子机诈百出,既使是活擒了他,也难保没有意外。”
萧志远向冷天禄禀报了这件事情,附带说明了叶凌风的意见,冷天禄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宇文雄被逐出门墙之事他也是早已得到消息了的,他的想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遂采纳了叶凌风的意见,传令军中,若是碰见了这两个“奸细”格杀不论。
叶凌风最担心的就是叶慕华和宇文雄来拆穿他的秘密,办妥了那件事,心中得意之极。要知清军已是把小金川封锁的水泄不通,如今再加上小金川这边也下了严令,叶慕华和宇文雄纵有天大神通,通得过清军的封锁。也透不过小金川的巡逻网。
“他们倘若敢来的话;要么就是给我的爹爹捉去杀掉,要么就是给冷天禄的手下乱箭射死。哼,他们要想与我为难,那是难于登天的了。”叶凌风心想。
叶凌风哪想得到就在他作这样布置的时候,宇文雄已经来了,不过不是和叶慕华,而是和江晓芙。正是:
哪有浮云能掩日,终需真假要分明。
做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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