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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放在何处了。”说着，便沾取了一些擦在萧竹莹的脸上，“十二郎送的好东西，若是坏了岂不可惜？”
秋娘也点头道：“听闻此物与长安城中各坊脂粉铺所售的胭脂不同，红蓝花制成的胭脂终究单薄了些，远不如这杜鹃汁子拧出的色泽饱满。”
桐香笑道：“可不是，长安城中的胡姬都争抢着要杜鹃汁的胭脂，一般铺子里还没有呢。”
秋娘手下一顿，连忙呵斥道：“娘子身为贵女，又怎可与卑贱的胡姬相提并论？”
桐香连忙吐了吐舌头，“娘子莫要生气，奴婢向来口不择言。”
萧竹莹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并不介怀。她早闻长安城中香车宝马，大道连天，一百零八坊之繁荣一展大唐之鼎盛，平康坊内莺燕窈窕，觥筹加错之间，胡姬回旋的歌舞分外妖娆。
若不是此番来人间是为了追查线索，或许她也会禁不住前往长安一睹盛况。
正想着，只听秋娘一声赞叹，“娘子生得美丽，这些许装扮便已顾盼生辉。”
萧竹莹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只见她的青丝不知何时已被秋娘挽成了椎髻，发间不过只簪着玉兰嵌白玉鎏金簪，细细的金色花枝盘于髻间，顿时为简单的发髻增添了些许灵动之感。
“找到了找到了。”桐香抱着一件青色包袱，满脸皆是兴奋的神色。
于是秋娘连忙放下手中的梳子，与她一同将那包袱解开。包袱里叠放着四五件衣裳，远远望去便知道与萧十九娘平日里的那些裙衫大不相同。
秋娘伸手翻了翻，不由叹道：“这些衣服还是茵娘在时制的，是弘农杨氏给茵娘的陪嫁料子。虽说杨氏不如萧氏，但这些却是真真难得的好东西，我也并未全都见过，只是一日发现料子不见了，还寻了好一会儿呢，今日才知是给娘子制衣了。”
桐香皱着眉头比较了一番，从中抽出一件桃红色襦裙递到萧竹莹面前，“娘子，这件如何？”
萧竹莹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抽出一件月青色广袖罗裙，“还是这件吧。”
桐香不由有些着急，“二房的那几位娘子虽不如娘子美丽，却也是明艳动人，今日前来拜见老夫人，定会精心打扮一番，娘子若是赚了这件月青色的，岂不是会被比下去？”
萧竹莹想了想，并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桐香还想说什么，却被秋娘拉住，“娘子穿这件，倒是比你选的桃红色要好得多。”
秋娘见桐香一脸不解，于是解释道：“茵娘如今落葬不久，娘子虽然无需守孝，却也不可过于花俏。二房的几位娘子虽不如娘子美丽，但终究是明艳动人的，娘子若去争艳，怕是毫无胜算，若是重于清丽二字，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说着又夸道，“娘子真是长大了，想来已不用老奴操心此事。”
不仅桐香听得目瞪口呆，就连萧竹莹也忍不住在心中吃了一惊。她本来只不过是觉得这个颜色合她心意罢了，她在阴司上万年，早已习惯了或清淡或幽暗的色泽，其他鲜艳的颜色会让她觉得有些不适，这才选了颇为简单的月青色。只是落在秋娘眼中，却是误解她深谙此道了。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秋娘和桐香连忙伺候萧竹莹换上衣裙，随后便取了披风，一行人向着独孤氏的福寿院走去，然而还未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
“可是萧十九娘？”
萧竹莹脚下一顿，旋身望去，立刻便听见一旁的秋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黄昏的橙光中，有一少年正立在花园里，一袭赤色锦袍在晚风中微微摇摆，不知为何让人想到了美到极致，却有毒性的罂粟。
“男子着红衣……”一旁的桐香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萧竹莹略有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唐婚礼向来红男绿女，平日里男子甚少着红衣，如今少年一身红袍，瞧着倒像是一件婚衣了。
“敢问阁下是？”一旁沉默不语的秋娘突然开口问道。
少年轻笑了一声，便从花园缓缓向她们走来。原先他所站之处于她们而言略有逆光，随着他渐渐走进，萧竹莹慢慢看清了此人的容貌。
他莫约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高挑消瘦，朱色圆领袍服在夕阳下格外艳丽，其发丝半束，带着浅棕色的光泽。萧竹莹很快发现他的五官与汉人不同，双眸格外深邃，薄唇之上鼻梁坚.挺，似是胡人一般，但又与胡人有异。少年的面色苍白异常，却并无弱态，且动作矫捷有力，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目光在秋娘和桐香惊愕的面上扫过，最后落在萧竹莹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在下元清，久闻十九娘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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