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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发现周望在其中搞鬼,而且他们还有早上的旧恨。两相一加,全家宠大的小胖子气从中来,劈手夺过正传到望望手里的球,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下巴高昂,颐气指使地说:“这球是我的了,周望你个野种别想玩了。”
望望被猝不及防地夺了球,又被胖子劈头盖脸地辱骂了一顿,他面色冷凝,原本奶声奶气的声音像落入了冰窖:“罗金成,你再说一遍!”
小胖子罗金成第一次见着冷面的周望,心里头也有些打怵,但是他显然不准备妥协,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气质,他变本加厉地骂回去:“就说你了,你这种野种,你妈肯定不要你这种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上学的人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胖子骂人的词汇量不丰富,但是针针见血。望望脸色发青,垂在身边的手倏然成拳,趁着其他都毫无反应的时候一拳头袭向罗金成的大脸,正中鼻头。
只听见罗金成“嗷”地一声捂住鼻子,肥胖的身躯冲上来抱着周望就是一通杂乱无章的拳头。
望望怎么可能任由他宰割,分分钟还手,两个小豆丁扭打在一处。衣服在操场的水泥地上摩擦,两人动作间掀起一地的灰尘。
体育老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是一组玩球的小朋友先反应过来,赶紧跑去办公室找老师来。
年轻的体育老师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件事,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小朋友都安安分分的,她今天只是回去办公室一趟,中途和一个女老师聊了会儿天,没想到就变成这样了。
她和另外一个过来帮忙的女老师飞快地跑过去把两人分开,她把那个看上去处在劣势的小孩抱起来,先查看伤势。
周望早上梳好的头发全乱成一团,原本干净的衣服灰扑扑的。白净的小脸上一道又一道的印子,嘴角到脖子这边还有血迹蔓延。
罗金成也好不到哪儿去了,鼻子被周望一拳打出血了,手腕肿得老高,原本就胖的脸现在都看不出眼睛了。
体育老师焦急地询问:“周望,你有没有什么事儿,身上疼不疼?”
望望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看自己沾满尘土的鞋。
另外一个温柔的女老师同时也在问罗金成,罗金成本来就被望望下了死手,浑身的肥肉都被她打得疼,老师一问,他就惊天动地地哭出声来。
罗金成这一哭可吓坏了两个老师了,镇上的幼儿园也没有什么靠谱的医务室,两个老师一商量,先把两孩子送去医院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早些治疗。
望望刚开始的第一拳真是特别狠,罗金成的鼻子还在淅淅沥沥地流血,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口抹眼泪,泪水鼻血混在一起蹭在淡色的衣服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女老师挺温柔地给罗金成擦擦眼泪,开车载着四个人去医院,体育老师中途问了他们家长的电话号码,打架这事儿妥妥地要叫家长的。
望望从头到尾都闷不吱声的,老师诱哄他交出周期的电话,他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三缄其口。
最后还是老师没办法地说:“你不说你爸电话,他也会知道的,你这一身伤,只要眼不瞎都能看见。”
望望这才支支吾吾地交出了电话号码。
幼儿园老师挨个地给家长打电话,直接让他们来医院先看看孩子。
周期正在家里忙着拆迁的事情,周爸那边正和人家约时间过来估量房子价钱。
猛地一接到个陌生电话,周期还以为是店铺那边的事儿,结果一接通是望望出事了,还在医院里呆着,把周期吓了半死,明明早上还送好好的孩子去学校的。
周期和周爸交代几句,立马赶着去医院了,家里嘱咐他一有情况就打个电话回来,乖孙的事永远是全家的中心。
周期火速地赶到医院,望望正端坐在医生面前,由着医生给他擦些水状药物。有个小胖子窝在旁边,鼻子里塞着一大坨棉花,眼睛肿得老高。
周期先和他们老师打招呼:“老师,不好意思,周望这是怎么?”
烫着大波浪的温柔女老师笑笑说:“他们两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了,两人都鼻青脸肿的。”
周期最担心的还是望望的伤势,转头问医生:“医生,孩子没什么大伤吧?”
医生扔掉手里的棉签:“应该没什么事,问他哪里疼也不说话,刚给那小胖子涂这个药,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这小孩儿愣是不吱声。你问问孩子哪里疼,不排除要拍片儿的可能性。”
周期心底叹息一声,过去牵着望望的小手,对两个女老师说:“我和望望先说会儿话。”
望望乖乖地跟着周期走出去,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镇上医院看病的人少,一时之间静悄悄的。
周期把望望抱坐在腿上,用手扒拉下他乱糟糟的头发,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有点青紫,但不严重。
他放缓了语速,营造出知心爸爸的氛围:“望望,还疼不疼了?”
望望板着的小脸霎时变了色,“哇”地一声哭出来,要把今天的委屈全都随着眼泪流出来。
周期没想到会这样,手忙脚乱地抱着望望安慰:“宝宝别哭了啊,有什么事好好和爸爸说。”
周期越是安慰,望望哭得越厉害,小孩子在父亲面前释放出自己本能的软弱,像只淋雨的小猫咪躲进屋檐下的稻草堆里蹭来蹭去。
周期默默地抱着望望,等他哭累了,小孩儿这样真的心疼坏他了,明明以前都是赖皮狗的模样,成天就想着吃喝逃学。
望望哭够了,不好意思地抬头拿余光看爸爸,带着哭音道:“今天的事儿,你不许和别人说。”
周期存心逗他:“说什么?我们望望有什么不能说的?”
望望臊得小脸通红,扑在爸爸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不想理你了!”
周期搂住他,摸着他的发顶问:“那望望能和爸爸说说今天怎么和那个小胖打架了?”望望平时虽然在他这里本性毕露,但是在长辈、老师、同学面前表现得超级乖的,这次打架滋事肯定是事出有因。
望望从爸爸怀里露出小半张脸,泪眼朦胧地说:“他骂我,我不喜欢他。”
“那他可真坏。”周期顺着他的话下来,“他骂我们家望望什么了?”
望望还是没消气,鼓着小脸:“他骂我野种,还没有妈妈。”他抬手搂住周期的脖子,期期艾艾地问,“爸爸,我从来没见过妈妈,你也不喜欢我说妈妈。”
周期没想到望望心思细腻到这种地步,叹息一声,抱紧他:“那望望很想要妈妈么?”
望望偷睨眼周期的神情,小小声地说:“其实妈妈也没有那么重要,爸爸也挺好,就是死胖子骂我野种。”
周期哭笑不得:“我们不和他计较。古语有云,心中有什么,看的东西就是什么。”
望望不解:“爸爸,什么意思啊?”
周期通俗易懂地解释:“就是说你心里藏着花,看见的都是花。”
“嘻嘻,那胖子是不是看多了野种?”
周期捂住望望的嘴:“咱们放在心里就好。”他凝视望望带笑的眼睛,“望望,爸爸认真地问你,你需要一个妈妈么?”
望望眨眨眼睛,歪头道:“也不是很需要,就是觉得其他小朋友都有,然而我没有,就好像吃了不加馅儿的汤圆一样,有点缺陷。”
周期:“……”望望你这个比喻真有文化,还成功地说服了你爸爸我!
父子两才在这边说上了几句话,罗金成他爸妈也赶过来了。来时声势浩大,周期在走廊这边都停见他妈嘹亮的嗓音:“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这样了?”
周期拉着望望的手,商量着说:“我们去道个歉怎么样,君子动嘴不动手,望望下次不可以再随便打人了。”
望望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毕竟是他先动的手。
周期赔着笑脸,对着罗金成的妈妈说:“对不起啊,我们家小孩儿太冲动,你们家小孩儿没事吧?”
罗金成的妈妈烫着一头泰迪一样的卷发,珍珠耳坠闪闪发光,她上上下下地把小胖子检查了一通,没好脸色地说:“我儿子说他头疼,这样是打坏了怎么办?我刚问了医生,说是要去市里医院拍片子看看。”
周期附和,他能理解看见自家孩子满身伤的心情:“小孩子的脑袋确实要重视。”
“你说说你怎么教孩子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怪不得没妈,有娘生没爹教的杂碎!”远看着贵妇人一样的女人看着周期好欺负,居然出口成脏。
周期本打算让望望道个歉,听到这话,脸色就沉下来了:“当着孩子说这种话,你儿子脑袋的问题肯定是遗传。”他不想和这女人继续说了,“我儿子也被打得不轻,真追究起来还是你的儿子辱骂他人在先。”
周期当过兵,这下脸色一沉,浑身的戾气掩藏不住,泰迪头的女人有些胆怯,倒是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她老公大吼道:“你怎么说话的?”
一旁的两个女老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慌忙上前劝阻。
周期才不怕这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但也不想惹麻烦:“你们自己说的脏话自己清楚!”
中年人冷哼一声:“现在说得爽了,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周期抱着望望就走,没空和他们啰嗦。
一回到家,周爸周妈周盼就围上来嘘寒问暖,望望笑哈哈地说:“其实我只是看着严重,胖子没多少力气,打得一点也不疼。”
虽然望望自己这么说,但还是把全家心疼得不行,周期担心他需要拍个片子,连问了很多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请了一天假。
拆迁的事情处理得很顺利,周期看了下价格,还比上辈子高个几万块,也就放下心来了。
周盼最近很忙,而且厂里的效益不好,她今天休息在家里忙着拆迁的事儿,还打算看看有什么新厂可以去应聘。
经过周望打架这件事,周期深切地意识到小孩儿心里其实很期待一个母亲,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和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不同的家庭。周期揉揉眉心,他也没办法,他也不想这样的,现在只能好好开导望望,自己一人努力承担父母的双重角色,让望望的成长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健康快乐。
周期想要咨询下育儿专家,单亲家庭的小孩子怎么给他足够的关爱,养儿子真是费脑筋。他自己本身出生在父母双全的家庭,周爸周妈感情不错。周盼孩子还没生,狐朋狗友都才二十岁出头,哪里有小孩儿。想来想去,他心目中最有育儿经验的就剩下苏远湛了。他看上去温和斯文,身上淡泊的气质很讨小朋友的亲睐,望望就很喜欢他,两人还老是说说悄悄话。
周期决定合理利用资源,挑了午餐时间拨了电话给苏远湛。
苏远湛正在办公室加班,秘书带了外卖上来放在一边。
手机响了几声,他才放下文件,拿起来看看。很意外,居然是周期打来的电话。
“小期?”
周期腆着笑问:“苏哥,咨询下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家望望缺母爱么?”哥都叫上了,势必要学到育儿经验!
“我们家”三个字让苏远湛身心愉悦,虽然周期可能就这么随口说说的,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亲近的意味。
苏远湛闲聊:“是不是望望干什么事儿了?”
“这都被你听出来了……”周期组织下语言,“望望今天在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因为没有妈妈这件事儿。”
他的声音带着懊恼:“我发现他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我没有那个能力给他。”
苏远湛笑笑说:“你很好,不用自责。多少父母双全家庭的孩子不见得过得有有望望这么好。”
“好吧,我勉强当做夸奖好了。”周期叹气,“对于母亲,我真的没办法给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彻底接受他只有一个爸爸。”
“你的意思是让望望对母亲这件事情死心么?”苏远湛琢磨着他的意思。
“你要这么说也行!”
苏远湛诱导他:“周期,你不觉得你需要一个伴侣陪你一起经历望望的成长么,一个成熟可靠的伴侣。”他就差明说了,我这么成熟可靠的伴侣快来找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周期烦躁地扒拉下头发:“啊,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可是我还没有这个人生计划。”
“顺其自然。”苏远湛淡淡的笑声传过来,“只要我有计划就好了。”
周期没听清楚后面这句话:“你刚说啥?”
苏远湛正捧着水杯润了润嗓子,猛地被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忽悠他:“没说什么,你平时要多多和望望亲子交流。”他顾左右而言他,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最近太得意了。
“我也这么想的。”周期嘀咕,“咨询你也没用,还不如我自己摸索,真不知道望望对你哪里来的好感。”
“挂了挂了,我忙去了。”
苏远湛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扶了扶额头。唔,他大概对小孩儿有亲和力,家里的小朋友都挺喜欢的,比如苏立群。至于望望,他也很喜欢望望,没有缘由的,打从内心蔓延而出的喜欢,就像他喜欢周期,不需要解释,仿若是一种本能,默默地敞开心扉让他们住了进来,占据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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