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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也没有傻到那种地步,我早有心理准备。”
是啊。她早有准备。她知道麦考夫·福尔摩斯接近她的目的绝不单纯,她知道那些看似美好的温存一直都闪烁在真真假假之间,男女之情本来如此。她该明白的。
“我的哥哥他……”侦探试图为他的兄长解释什么,以弥补自己的无心之过。他的眼神落到不远处的河面上,他忽然明白这一切其实不该由他来解释。
“也许他很高兴呢,你为他解决了一个问题。”露西尔这样说道,“你帮他开了他开不了的口。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不是你揭穿那些秘密,他会怎样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
“他当然高兴。”侦探挑选当中对的话着重重复,“但不是因为我替他解围——我没有这么做。”
“那是因为?”露西尔转过头望着他。
“你猜怎么着,你得自己去找答案。”他站了起来,走到年轻的外交官面前,“‘联合政府行动’结束了,我找到了真相,虽然没能击败当局,但也平稳了局面。严格的来讲,我帮助了你。”
露西尔耸耸肩,不慎同意但也无从否认,“严格的来讲。”
“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侦探顺水推舟。
“你需要感谢信?”她的笑意依然尖锐,“总不至于也要你哥哥与我的那种‘回报方法’吧!”
侦探反映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这是被言语调戏了。
他正想说“no”,但露西尔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吧,你要我怎么还。”
于是露西尔被带到了蓓尔梅尔街。
——骗到了。严格的来讲。
侦探趁她又醉又困的时候将她推下了出租车,说了句“”,然后带着一脸小坏蛋对哥哥恶作剧的坏笑绝尘而去。
留她站在凌晨的伦敦街道上吹着冷风。
她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她定了定神,在寒冷中恢复了些许理智,然后发现不远处是那个该死的“第欧根尼俱乐部”。
那么这里是——
她回过头,看到那幢她从未来过但又无比熟悉的官邸出现在自己眼前。
露西尔缓步迟疑着走上前去,她的手握在大门精致的铜把手上——然后又松开——她离开了那个低调但隐隐透露着主人威严的门厅——然后又折返回来。
鬼使神差一般,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压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大门果然没锁。侦探绝对是有预谋的。
她在黑漆漆的一楼客厅内四处张望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动作尽量轻缓地步上楼梯,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一般。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温暖的黄色灯光顺着门缝流淌出来,整座屋子除了墙上的挂钟没有任何声音。
她站在原地,想象着门后那个人的眉眼。
她能无比明确的在脑海中刻画出他那眉头深皱的神情,她的大脑虽然也因为大量酒精而有些停滞,但这并不妨碍她可以判断这里在发生着什么。
她极为犹豫,足足在楼梯口站了有十几分钟。
但那温暖的、从缝隙中流淌出来的灯光像是一种神秘的召唤咒,她最终还是走向了那个房间。
她推开门,然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那个人双目紧闭的躺在被子里,身上挂着点滴,贴着侦测体征的仪器,脸上呈现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露西尔其实知道他病了。
在使馆的花园中,两人是那么接近,她举起他的手,虽然自己整个人被强烈的痛苦和愤怒包围,但她并不是丝毫没注意到他被触碰手背时细微的表情变化和那些星星点点的针眼。
她料想他是病了。但她没想到他病的如此严重。
露西尔忍不住走上前去。
床头柜上的水还是温热的,医生显然刚走了不久。连时间都是计算好了的。也是难为了那位侦探,白白被世人指责不通人情,却将对兄长的关心埋藏的如此之深。
麦考夫·福尔摩斯陷在昏睡中。
他像被贴在火上煎烤的鱼一样,整个人失去了水分,从头到脚热的濒死一般。他想挣扎,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又咳又热的煎熬使得他下意识在□□,一种类似于受伤野兽的闷哼从他喉咙底发出来,像是种求救的讯号。
露西尔·埃文斯的话在他混沌的大脑中不停地重复。
他那丰富的、无与伦比的大脑,被物理疼痛和精神疼痛翻搅的像万花筒一般。所有的意识都成了碎片,他赖以生存的理智几乎要随着身下火烧的温度灰飞烟灭,而那些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求在这时全部显露了出来。
人在生病时最脆弱,因为你的身体在向你抗议;人在极度的压抑下最容易生病,那是你的心灵在向你求救。
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
那舒服的凉意顺着他的五官抚摸下来,轻轻贴着他的面颊。他下意识往那手心靠拢。
然后是温热的水,起初是被一根吸管送进嘴里,但他实在烧得厉害,长时间发炎的喉咙红肿到吞咽困难,他不得不吐出了那些温水。
又过了一会儿,一股温柔的凉意贴上了他的双唇,被含在口中的水顺着唇齿被送进他口中。他被人握着没吊点滴的那只手,那种小心翼翼地安慰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他这才勉勉强强地咽下一些可供维持生命的液体。
正当他眉头略微松动,想要反握住那只手时,来人却似乎从他的床边站起来了。
她准备走!
这种想法让他再次焦虑起来。
他汇聚了所有能使上的力气,死死地握住自己掌心的手,艰难地张开嘴唇,
“no…”他说,“please…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