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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苏珊·奥尼尔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
麦考夫·福尔摩斯是如何拽着露西尔·埃文斯走出使馆主楼的,麦考夫是如何气得不停指责对方的,埃文斯公使是如何反击的,他们又是怎样再次靠近的,对峙又僵持不下的……
虽然因为距离,她一句话也听不到。但是……他们一个发着烧,一个醉着酒,两个人一个多月来恐怕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们能谈出点什么结果?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正常人谈正事要用理智,如果不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自我,成年人的世界恐怕会每时每刻都大打出手,难以达成任何妥协与共识。
但这世界上另有一种人。
理智才是他们的庇护所,自我控制是他们的常态。他们为其所用,也被其所累,他们逃不出理性的怪圈,因此当这种人面对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激情时,他们会错愕无助,甚至逃避。
他们只能守着自己冰冷的理性在见不到光的地方偷偷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算这样,他还要担心别人会不会知道,知道了会不会笑。
情真是太折磨人了。
没想到对麦考夫·福尔摩斯来说竟然也是如此。
露西尔·埃文斯的质问字字泣血。
他那烧的天旋地转的大脑像是被刮进了狂风骤雨的中心,对方所有的言语和眼泪都是锋利的凶器,将他曾妥善收藏的那颗心千刀又万剐。
他咬着牙,忍着剧烈的头痛,想要抬起手哪怕摸摸她的肩膀。但是他用尽全身上下整套控制系统,最终只能完成大脑的一个指令——
别倒下。别在她面前倒下。
苏珊看见那位年轻的女公使在咄咄逼人地对自己的上司说了一番话以后,放开了他的手,扬长而去。
而她那病中的上司,站在原地摇摇欲坠,眼看着要一头栽下去。
苏珊·奥尼尔带着司机才将几乎虚脱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扶上车。
他已经不太能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苏珊扶他的时候发现他那熨贴的西装和衬衣已经被一阵一阵的冷汗浸透,他高大的身躯此刻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靠在车的后座上,嘴里还喃喃念道着什么。
“回、回伊斯顿……”
苏珊第一次做了个违背福尔摩斯的决定——她实在是担心一个小时的车程会让那位先生永远昏迷在这辆车上。
无论从什么来讲,他没有道理再拖着这样的病体跑到乡下老宅去,更何况那里也一个能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思前想后,苏珊决定将上司送回蓓尔梅尔街的官邸。
到了门口,她想和守在暗处的安保人员一起将福尔摩斯大人扛进主卧的床上。但纵使已陷在半昏迷状态中,那位先生依然绝不放弃自己的体面。
他拒绝任何人用“扛”或者“架”的方式帮助自己,但他实在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最终只好勉强接受女助理的搀扶。
苏珊在路上已经给私人医生打过电话,她知道麦考夫·福尔摩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下属在这里过夜。可她想来想去,还是有些悬心,因此她不得不拨通了侦探先生的电话。
“福尔摩斯先生,这么晚打扰您很抱歉,但是您的兄长他……”
“病了?”
“您知道?”
“我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倒下。”电话那头的侦探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太紧张他兄长的病情,“晚安,奥尼尔小姐,你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可是……”
“噢放心吧,今晚会有人照顾他的!”
苏珊不知道小福尔摩斯先生所指何意,但她还是利落地收了线。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也是她能在m·h身边做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不与福尔摩斯们做智力纠缠。
露西尔没有回她的公寓。
她现在害怕一切与麦考夫·福尔摩斯有关的记忆,她不能把自己关在一个与他共处过的空间里,那会把她逼疯。
于是她带着爆发之后的三分酒意,飘飘荡荡,走到了那段当初自己被扔下水的泰晤士河。
她坐在河边,水面上的风吹得她额头发凉,星星落落的灯火和船舶让她沸腾的思绪逐渐安静了下来。
在她坐在那儿,拎着半瓶子酒,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出现了。
他和他的兄长一样,出门要穿着那招摇过市的外套,整理独属于自己的一身行头,每一步都踩着蔑视一切的骄傲。
从前这种相似令露西尔欣赏,如今所有的细节却皆成为眼中之刺。
“我身上还有什么‘有意思的谜团’吗?”
接着酒劲儿,她开口便讽刺。
谁知侦探几乎没有犹豫,回答道,“有。现在有一个。”
“什么?”她扯扯嘴角,“为什么我这种看见鱼钩上的蠢货能引起你哥哥的注意?”
“不。”侦探也坐了下来,在长椅的另一头。
“那是什么?”
“酒好喝吗?”侦探似乎也在沉思。
“还可以。宴会上偷来的。”
“你们使馆的主厨品味尚可。”
“喝吗?”她主动将酒瓶子递了过去。
侦探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唔。太苦了!”
“抱歉了,”她自我取笑道,“都是心碎的眼泪。”
侦探扯扯嘴角,神色中流露出些挣扎着的歉意,“我当时无心……”
露西尔挥挥手,接回那半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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