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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家务事!
言语轻飘却把杨观道堵得无言以对,更夺回了场面上的主动权。
旁人听不明白,杨观道岂会不明白。
员外,您杨家又不在我江左盟下,何况您现在处理的又是家务事,与我江左盟无关呢。
杨观道在心中愤恨地补完了梅长苏没说出口的话。这小子,真小看他了!伶牙俐齿的程度和蔺晨有得一比!
一时间杨观道也不想不出如何回话,更不指望一旁的蔺晨会给自己支招,只得一个转身冲季布嚷道:“杨某感谢季大侠伸以援手,现既已无事,季大侠能否把莹莹交还给杨某?”
“这,这个……”若不是被烟熏黑了脸,众人肯定能看到季布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不是他不肯放,而是他根本没办法放——杨珏莹的小手正拽着他的衣襟呢。而他身为大侠又怎能说出毁人名节的话?吱吱呜呜地憋出两句后,季布求救般地看向梅长苏。
“季布,你什么意思?”杨观道岂会不知季布的尴尬,他虽未参与此事,但也早已看穿女儿芳心暗许的到底是谁。若没这点能耐,又怎么可能成为徐州的地头蛇?但当下急于扳回颜面的他,自然顾不得女儿的小心思,不便发作的怨火直冲季布而去,“你知道什么是‘发乎情止于礼’吗?”
“咳咳!”梅长苏自然是收到了季布求救的目光,也看到杨珏莹的一只小手紧拽着季布的衣襟。
这不是晕厥之人该有的反应。
难不成……此事无凭无据,他不便胡乱推测,只得轻咳两声道:“员外,按着文书所述,沈斐已被判出局。季大侠已为杨小姐未定的夫婿。贵府的丫鬟们都受了惊吓,若让她们扶着小姐回府指不定就把小姐给摔了。不如命人抬来坐轿让季大侠护送杨小姐回府如何?”
“莹莹未定的夫婿,梅宗主解释得可真好!”杨观道冷眸瞪向一旁努力憋着笑的蔺晨,“这桩婚事没这么容易定!”
“此乃员外的家事,员外做主即可!”梅长苏不动声色地回道。
杨观道轻哼一声,不再多话,命人抬来坐轿,并示意管事领着季布与杨珏莹先行离开。
“小女受惊,杨某就此别过。然今日之事,还望梅宗主给杨某一个解释!”语毕,杨观道客套地拱了拱手,不待梅长苏等人回礼便坐上软轿,一挥手领着院内的众人迅速离去。
“……”这都行?梅长苏有些茫然,是因女儿最终择的夫婿也是他中意的吗?
“精彩!”杨观道一走,院落便安静了下来。蔺晨伸了个腰,懒懒地道,“小住几日指不定还能赶上杨府的喜酒!”
梅长苏转身盯着蔺晨看了许久,才道:“怎么,杨小姐真正喜欢的人是季布?”
“不是吧,长苏,你没注意到杨小姐看向季布时的眼神吗?”蔺晨抽出扇子,夸张地道,“也对,你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也在情理之中。”
“说什么呢!”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
“嘿嘿,还记得杨小姐对季布的称呼吗?”蔺晨似笑非笑地道。
杨珏莹对季布的称呼?
不就是季大侠,季大哥?
季大哥?
“难道是杨小姐在深闺中听了季布的故事,苦于无法结识,所以杨员外才借用这招把季布招来?”梅长苏揉着手指愤然道,“怎么能这样!”
“这样是怎样?你指沈斐吗?”蔺晨神色一变,言语转冷,沉声道,“你怎么不想想,杨家那么多护院,杨家小姐为何独独挑上了沈斐?”
梅长苏一听,忙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蔺晨看了眼梅长苏,迈开步子向院内走去,“但大抵能推测出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梅长苏顾不得为何蔺晨走向的是他的居所,急忙跟上追问道。
蔺晨白了梅长苏一眼,没好气地道:“好好想想护院会和哪一类同龄异性接触?再想想鄞州堂口发生的事情以及杨小姐身处深闺为何会知道季布的事情?”
护院会和哪一类同龄异性接触?鄞州堂口发生的事情?杨小姐身处深闺为何会知道季布的事情?
梅长苏微微张了张口,一想到鄞州堂口发生的事情,他顿时明了了在沈斐身上发生过何事。
沈斐该是与杨府府邸的一个丫鬟发生过私情并互许终身,却在行了苟且之事后不愿履诺。
丫鬟许是不愿把事情闹大,亦或是受到沈斐威胁,忍气吞声独自咽了这份苦果。
但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杨珏莹知道了。
自幼被杨员外宠爱的杨珏莹在和员外商量后,就上演了一出“沈斐英勇护主,小姐芳心暗许”的戏。
至于季布,可能是意外的变数。
季布的为人,江湖上人尽皆知。自小跟着哥哥在徐州地头跑的杨珏莹早就知晓他的故事。于是,便有了他看到的后续。
“好了,别多想了,快睡吧。天色不早了,你这小身板可熬不了夜。”蔺晨指了指窗外道。
“嗯。”梅长苏想起自己临时布下的局,犹豫了番,终不甘地问道,“你就不奇怪楼阁怎么会走水吗?”
“走水?”蔺晨好笑地道,“不是你命人在暗中放烟吗?”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耳朵好使,还是听到了我和黎纲的话?”
“是在竹管内塞了灶头引火用的稻草,再命暗卫运起掌力将浓烟扇到楼阁中的吧!”蔺晨戏谑道,“这种小伎俩本公子见多了!”
“滚!”梅长苏气急,指着敞开的门冷声道。
“我又不圆,怎么滚啊!”蔺晨不怕死地笑道,“要不梅宗主你示范一下?不用滚到屋外,滚到床旁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搁在案头的茶杯砸在了蔺晨身上。也不知是因他手腕无力,还是水杯在砸中蔺晨后才“咚”的一声掉落在地,并没碎裂而是咕噜噜地滚了起来。
屋内两人的视线就盯着圆滚滚的茶杯,看着它一路滚出了梅长苏的卧房。
“……”梅长苏。
“……”蔺晨。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只不过梅长苏是掩面而笑,而蔺晨则是笑弯了腰。
“你都知道是我布的局了,那定是逃不过杨员外的眼了!”待蔺晨收了笑意,梅长苏也没了脾气,“他要我给个说法,是逼我前去拜会他!”
“又没给你时限,急什么?歇上个两三日,我陪你一同去拜会!”蔺晨嚷道。
“我,我想一个人去……”梅长苏轻声道,“我与他有些事情……”
“好好好!”蔺晨闷声道,“外人在场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谈的!我懂!”
“不,不是!”梅长苏连忙道,“你不是外人,你……”
蔺晨与他是什么关系?
梅长苏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他与景琰是生死相托的兄弟、朋友。
与蔺晨呢?
谈不上生死相托,但绝对能予以信任和依赖。
梅长苏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蔺晨以展开的扇面捂住了嘴:“没事,去他家我不用递拜帖。你无需多言,只需明白,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在。”
“呃……为什么?”梅长苏一哽,问道。
“笨,我从金陵带来的东西还在他府邸搁着呢,我能不去吗?”收回扇子的蔺晨眼睛一瞪,把案桌敲得“砰砰”作响。
“……”也对,这于蔺晨而言已不是钱财问题,而是面子问题。
“走了!”趁着梅长苏尚未回神,蔺晨眼明手快地从案桌下抄起一黄白相间的物体,脚不沾地地窜出了屋子。
“既然准备去登门拜访,阿虎这几天就跟着我了!”风中传来蔺晨得意的笑声以及阿虎凄惨的一声:“喵!”
“喂!这和阿虎在我屋里有关吗?”梅长苏几步冲到门外,冲着飘进隔壁屋子的身影叫道。
“砰!”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宗主!”早就对眼前一幕习以为常的黎纲、甄平一左一右,神色自若地上前行礼。
“派人盯着沈斐!”当着杨观道的面可以说不管杨家的事,但杨珏莹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表妹”,于情于理都该关照一番。
“是!”黎纲和甄平齐声应道。
“歇息去吧,接下来几日还有的忙了。”梅长苏叹气道,“还有,备上一幅名家字画,我前去杨府拜会时要用!”
“是!”
门被轻轻掩上,片刻后,屋内的烛光灭去。
“我们到底要不要说?”甄平压低声音道。
“……暂时不说吧!”黎纲回得更小声,“蔺公子说了,要走到那一步,先要宗主过了员外的测试。”
“我不怕被宗主责罚,就怕宗主赶我走!”甄平挣扎着道,“无论事出何因,我们都是背着他做了事。”
“但如果我们说了,杨员外和蔺公子……”
“要是你们把杨员外要办的事给搞砸了,到时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别来问我怎么办!”蔺晨倚着门,抱着阿虎冷然道。
“蔺公子……”黎纲和甄平脸色一白,深知眼前难得正经的公子并非在说笑,怔了半晌后齐声道,“有劳蔺公子费心,黎纲/甄平记下了!”
“还不走?”蔺晨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道,“门神屋顶上待两个就够了,门口再待两个会坏风水的!”
“……”黎纲、甄平面面相觑,先后抱拳行礼,各自回了左右两侧的偏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