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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盟下齐心,江左盟扬名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众人听闻这一席话,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蔺晨与杨观道快速对视一眼后,随即将视线错开,各自暗叹: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明明说的是你,你却把话头绕到江左盟,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长苏!蔺晨暗自感叹的同时,借着端起茶盏抿茶的契机,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季布。
不出他所料,季布脸上毫不掩饰的向往的神情及久久未动上一口的参茶将他此刻的心绪彰显无遗。
真不知道莹莹到底看上你哪点了!蔺晨暗忖。念及七岁就会掏蛇蛋玩的丫头,蔺晨不由毛骨悚然:幸好这丫头看上的不是我!
“宗主,笔墨纸砚取来了!”正当席间众人各怀心思暗自思量之时,黎纲手捧笔墨纸砚折返回了议事用的厢房。将笔墨纸砚放于桌上后,黎纲便退至一旁垂手而立。
梅长苏淡然一笑,向杨观道拱手行礼:“员外勿怪,梅某只是不喜用旁人备下的笔墨纸砚落下文书罢了。”
杨观道颔首,以示认同。
于是梅长苏从盘中取了纸,在准备提笔时似又想到了什么,把笔搁回了笔架上,转头看向杨珏莹:“杨小姐,恕梅某冒昧,为何在众多护院中,你唯独倾慕沈护院?”
“他很细心!”杨珏莹红着脸,低下头揉着绣帕,“那日他除去攀枝摘下马蜂窝后,还把丁兰院中的小石子都捡拾干净了,就怕我走路时被石子绊倒。”
“哦!”梅长苏若有所思地道,“梅某认为,杨小姐身边不乏心细体贴之人,为何就对他动了心?”
“梅宗主,您好生无礼!”杨珏莹绞着绣帕,气恼地道,“有些事何必追根究底,面上明了不就行了?”
“……!”梅长苏皱眉,心中满是不悦:面上明了?我该知道什么?
“幸好有沈护院在,不然杨小姐这张秀气的小脸可就毁了。”一旁的蔺晨幽幽一叹。
“蔺家哥哥,您怎么还幸灾乐祸呢!”杨珏莹瞪了蔺晨一眼道。
他亦有要护着的姑娘,所以蔺晨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立刻点醒了梅长苏,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是沈斐以身相护,杨家小姐才……
“难怪沈护院会赢得杨小姐的芳心。”梅长苏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其日后对杨小姐是否仍能以性命相护。”
“我看上的人,自不会差!”杨珏莹得意地一笑,看向季布,“季大哥,您说对不对?”
“我?”冷不防被点到名的季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嗯,杨小姐的眼光不会差的!”
“哼!”杨观道冷哼一声,显然不赞同女儿的观点,却难得地没开口反驳,只是把茶盏再次往案桌上一摔。只是这一摔,力道没掌控好,茶盏倾翻,参汤混着参片流得满桌都是。
梅长苏低头思忖一番,装作没看见,提笔落书。在写完一份后,又连着誊抄了五份方才罢手。在六份文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后,又摸出铜梅花,在黎纲取过的一盏烛灯上炙烤一番后,于六分文书上逐一烙上了梅花印记。
而在他提笔落书之际,已有仆役清理了杨观道的案头,并为其换上了新泡下的参茶。见梅长苏摸出铜梅花在手书上逐一打上烙印,杨观道再次暗赞。铜梅花的来历他是知道的,更清楚是在何种局面下锻造出的这柄铜梅花。可这孩子是否知晓,印鉴可以仿,铜梅花亦可以仿,哪怕他刻意留心了铜梅花烙下的位置。
“让员外见笑了!”将六份手书逐一过目细看后,梅长苏示意身旁的黎纲将其交由杨观道过目,“今日梅某落笔为证,稍后也想请蔺公子当个见证!”
“行!”蔺晨随意地应了一句,始终带着淡笑的桃花眼却不满地瞪向梅长苏,微动着唇无声地道: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是谁说要和我狼狈为奸的!梅长苏亦动着唇无声地道。
另一头的杨观道将六份文书快速扫了一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在六份文书上逐一盖了印章并署名,继而递给了身旁的杨珏莹,“莹莹,你先看下,若觉得妥当就落笔留名、按下手印吧。”
作为主事者,他与梅长苏都需在文书上落笔署名并盖下印章,而杨珏莹、季布及沈斐身为当事人,只需在文书上落笔留名后按下手印即可。至于作为见证者的蔺晨更是只需在文书边角落个见证人的名字便足矣。
杨珏莹接过文书看了看,文书所述内容让她感到有些意外,于是不确定地看向父亲,见他点了点头后,又小心地撇了眼季布和沈斐才噘着小嘴在六份文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指印。
“沈大哥,该你了!”杨珏莹嫣然一笑,把叠放在托盘上的文书往身边一递,“莹莹都已看过,你就放心落笔留印吧!”
“好!”不知是信了杨珏莹的话,还是杨珏莹的笑让沈斐丢了魂,他只将文书匆匆扫了一遍,便在当事人这一栏内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按下指印。
与他一样身为第三位当事人的季布,却是皱着眉看完了文书,握着手中的笔,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署名时,就听一旁有人说道。
“季大侠,梅宗主亲自出面调解的事端,连杨员外都认可了,你还有啥疑惑?”蔺晨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都过子时了,不困吗?”
“哦,好好,失礼失礼!”季布听罢,并未多想,随即提笔落书并按下了指印。
这都成?
见季布弃了心中疑惑,梅长苏不由暗叹蔺晨忽悠人的能力。细细回想,自己不也是如此吗?之前有多少次被蔺晨不咸不淡的一句给整个绕了过去。
果然是骗子!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管用。
半刻后,六份文书终于传到了蔺晨手上。他微眯着眼逐一过目后,嘿嘿一笑,提笔落名,写完后直接把文书往梅长苏案头上一放:“梅宗主,请过目!”
梅长苏颔首致礼,将六份具了署名、印章及指印的文书再次过目后,才扬声道:“六份文书在坐诸位各留一份……!”
话才起了个头,门外便响起了喧哗嘈杂之声。梅长苏皱了皱眉,刚欲开口询问,便有仆役一头闯了进来,大声道:“员外,走水了,快走!”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杨员外厉声道。
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烟味便弥漫进了议事厅堂,体弱的梅长苏和杨珏莹被突如其来的烟味呛得咳了起来。
蔺晨见状先在巾帕上倒了茶水递给梅长苏,又转向一旁的杨观道:“员外,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话间,入室的烟味已越来越浓,室内其余众人也先后咳了起来。
“咳咳咳!好!”杨观道瞪了一眼蔺晨,边咳边道,“这楼阁有两道楼梯,梅宗主一行走左边,其余的人跟我走右边。”
蔺晨暗暗苦笑,伸手扶住因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而弯下腰的梅长苏。而梅长苏则趁着弯腰的档口把案头的六份文书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快走!”黎纲大声嚷道。
“你们先走,我殿后,快!”季布附和道。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季布才捂着口鼻快步跃出厅堂,把二楼的房间逐个查看了一番后,凝神聚力,脚尖一踩二楼走道处的雕花木栏,纵身跃至了院中。
如此一来倒是赶在了梅长苏及杨观道两拨人之前进入到院中。
“咳咳!季大侠好身手!”紧捏文书不放的梅长苏喘气道。
“嘿嘿!”季布腼腆地挠了挠头,“梅宗主,您没事吧。二楼所有的房间我都看过了,没人!”
“有劳季大侠了!”梅长苏躬身行礼,随即又对身旁的黎纲吩咐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黎纲抱拳退下。
此刻,杨观道一行人也从右侧匆匆跑来,见梅长苏像是没事人般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歇息,不由开口责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
“梅某已派人去查了!”梅长苏起身,愧疚地深行一礼,“是梅某大意,适才听闻员外为这客栈的半个主事之人,想着在员外的地头谁敢生事,便让侍卫们去歇息了,不想竟……!”
“梅宗主真有胆识!”杨观道冷笑道。
“不,梅某胆小怕事,故依然安排了暗卫在暗中护佑。”梅长苏又行一礼,“虽说暗卫之责仅为护我周全,但这楼阁走水,他们亦有失职之处,稍后梅某定当严惩!”
不轻不重的一席话,让杨观道不得不把一肚子的怨火堵在心头。他冷眸一扫,突然惊呼道:“莹莹呢?莹莹!”
院内灰头土脸的一众人等,唯独少了俏皮可人的杨珏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