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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喵!”
“阿虎,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又是一条花鲤鱼,阿虎的待遇不减当年呢。
望向一旁的睡榻,被褥叠放整齐,与他同屋的蔺晨一早就起了吧。
真好。
那夜,两人分别饮下绿豆汤后,蔺晨就赶他回房。
他不依,争了半天,两人各退一步,蔺晨与他一同回房睡。
就你那身板还玩日夜颠倒?蔺晨的话总能呛得他无言以对。
怔了半晌后,蔺晨让华靛扶着起身,与他一起回了曾经属于蔺晨的房。
一床一榻,不由分说,蔺晨就把他赶上了床。
“不准折腾我!”蔺晨的理直气壮让他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摸着鼻子在泛明的天色中,喝下华靛送来的安神汤爬上了床。
他是在折腾蔺晨,第二日在蔺晨精神大有好转的情况下,再次给他行针。一套针法过后,蔺晨又是一身热汗,虽说及时换了新药又干衣,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比之前差了很多。
给他行针,只因颠倒日夜的他咳了一整日。
第三日,蔺晨原本已有减退的热度又高了几分,在他的强烈反对下,终以药浴代替了行针。
第四日,他写完了老阁主要求两人写的弟子规,蔺晨热度退尽开始抄写大医精诚。
第五日,一早失去踪迹的蔺晨直到戌时才露了脸,替他再次行针、把脉,而他亦再次检查了蔺晨的伤口。这日,蔺晨身上的小伤已全部结痂,后肩的红肿亦基本消退,伤口开始愈合,随后他就被逼着服了安神汤上床就寝。
今天是第六日。
“醒了?”话音刚落,就见蔺晨端着一只乌木盆笑盈盈地步入房内,“抹把脸,一起吃。”
一起吃。
多简单的一句话,那日令暗卫买来溪福楼招牌菜的他为什么就没说呢。
“愣着干嘛,赶紧抹脸!”千层饼、三鲜蒸饺、一甜一咸两碗豆花,以及一盅冰糖炖梨。
“抹脸?”梅长苏先从铜盆里绞了巾帕净面,又用隔夜的茶水漱了口,没好气地笑道,“别告诉我你在外逃亡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喂喂,长苏,有你这样的吗?”蔺晨一手绕过肩,指着肩头装模作样地道,“瞧瞧,还没收口呢。”
“要不回头寻来针线给你缝缝。”着手把托盘上的吃食一一取下,又见托盘上有一方锦布。
淡青色的锦布上用黑色丝线绣着飞鹰。
琅琊帮派的榜单。
恍然间,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
“要看就看嘛!榜单是免费的,别客气!”蔺晨嬉笑着挖了一勺撒满杏仁碎粒的豆花喂入嘴中。
“唰!”不做多想,梅长苏抖开了锦布,下一刻又瞪大眼睛看向蔺晨。
字呢?
眸中闪过恼羞,梅长苏作势抄起案桌旁看了一半的书。
“好了,别恼,拿着!”蔺晨从腰间摸出一只瓷瓶递给梅长苏道,“倒上,抹匀。”
依言而行,行草所书慢慢显现在青锦之上。
“……!”第八,江左盟。
江左盟上琅琊帮派榜了。
“我不会拿琅琊阁的招牌开玩笑。”蔺晨举箸伸向三鲜蒸饺,正色道,“若江左盟没那个实力,就算你我交情再好,我也不会把江左盟排上去。”
蔺晨拿来属于帮派榜的青锦,却没拿来属于公子榜的云锦。所以今年的公子榜没有他的名。
“你手中的药水兑了十倍的水,所以只能让字显现片刻。待锦布传回琅琊山,再以正常分量的药水涂抹,字迹便不会消退。”看着梅长苏的手划过锦布上江左盟的名字,蔺晨淡然地补充道。
“嗯!”梅长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江左盟按着他所想的开始扬名,但为何他上不了公子榜?
“咚!”撒了葱花、虾皮、紫菜和蛋皮的咸豆花被重重地搁在了案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他喜的口味,却食不知味,他不够格上公子榜吗?
缺了什么?
“待你弱冠!”像是从落寞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蔺晨把一屉三鲜蒸饺推到了梅长苏面前。
弱冠?好吧,等年尾行了弱冠礼,来年是不是就能上榜?
席间无语,用罢早膳,蔺晨收起青锦才唤来华靛收拾案头,并嘱咐华靛把没了字迹的青锦放回老阁主的屋内。
“蔺晨,你要回琅琊山排榜吗?”
“不,今年放榜的人不是我!”蔺晨嘻嘻笑道。
“谁……!”
蔺晨没吱声,含笑的眼眸向梅长苏眨了眨。
“呃?”梅长苏一愣,这是?
“宗主,宗主,您怎么了!”谁的声音。
“呦,你慢点,不是说了吗?宗主没事。”这是……晏大夫?
梅长苏侧耳听了听,无奈地看向吃吃笑着的蔺晨:“有什么好笑的!”
“我爹也来了,嘿嘿,有人给我放榜了。”蔺晨失笑道。
案桌下扫来一脚,直踢蔺晨的小腿肚:这人……
“别闹,我要陪你去鄞州见美人儿!”蔺晨轻轻松松地闪过扫来的横腿,嬉皮地说道。
“晨儿,你怎么样了?”
“宗主!”
有熟悉的身形从门外闯入,跟着,其后又有两人先后踏进房门。
“气色不错啊!”蔺如风一看坐在案桌旁的蔺晨,就开口道。
“精神比上次好!”晏大夫瞅着梅长苏,跟着道。
“老爹,来,喝口茶!”嘻嘻一笑,端着梅长苏刚泡好的茶,慢悠悠地走向蔺如风。
“啪!”单手反扣,蔺如风一把扣住蔺晨的心脉,片刻后诧异地看向蔺晨,“没事啊!
“伤口让我看看!”说罢又是一个反手扣,按着蔺晨的肩头,利落地拉下蔺晨的衣袖,单手一拨就解开了梅长苏绑的布条。
“哇,哇,痛!”蔺晨大叫。
“前辈,您轻点,伤口才开始愈合呢!”梅长苏看着蔺如风几近粗鲁的拉扯,跑到蔺晨身旁从蔺如风的手头接下解绑布条的活儿。
“嘿嘿。”蔺如风轻笑一声,遂放开了蔺晨的肩,点头道,“晨儿,你有梅宗主做朋友,运气不错!”
“前辈,这是长苏的运气!”梅长苏折身从柜中取了烧刀子酒、金疮药、药布和药布,淡淡地回道。
“不过伤口最好还是缝一缝。”蔺如风凑上前端详半天后,将一枚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已穿了棉线的针递到了梅长苏跟前,“这样能好得快些。”
“不要!”蔺晨迅速拉起肩头的衣衫,慌忙叫道,“我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不需要缝。”
“逞什么能,你自己能看到伤口?”蔺如风伸手戳向尚未结痂的伤口,冷笑道,“这伤,离完全长好还差一大截呢。”
“老爹,您咋能这样啊!”蔺晨嚷道,“别总惦记着给您儿子下套啊。”
“蔺晨!”梅长苏左右为难,想了半天,才犹豫地规劝道,“别这样,蔺前辈是为你好。”
“才怪!”蔺晨呲牙咧嘴地蹦出一句,“老爹巴不得我多受点苦……!”
“怎么可能!”父帅对他严厉,是为了他在战场上少受伤,蔺前辈亦是如此。
“老蔺,别紧张,令公子的伤口不用缝,再过个三五天就能全部结痂了!”凑上前的晏大夫摸着胡须,沉声道。
“……!”梅长苏、蔺晨。
“哦,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蔺如风强辩道。
“唉。”蔺晨一手支着头,无奈地叹气,又似不经意地道,“老爹,我在金陵寻到用曾炖梨砸到我头的那户人家了。”
“……晨儿,今年的榜单排好了吗?什么时候放榜?”蔺如风绕过蔺晨的话,不经意地发问。
“排好了,在您的房里搁着呢,放榜嘛,在八月十五前即可。”蔺晨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心底则暗忖道:嘿嘿,老爹,我就知道,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晨儿,好好养伤,今年放榜的事情就交给老爹我了。”话音才落,蔺如风已从房内飘然跃出。
“……”看向已绝了踪迹的蔺如风,梅长苏一脸茫然。
“晏大夫,蔺晨的伤真的不用缝吗?”隔了半晌,回过神的梅长苏才小声地问道。
“外伤只要蔺公子消停点,不胡闹,十来日伤口就可痊愈。内伤,嘿嘿,养上个小半年亦是无忧了。”晏大夫收回搭在蔺晨腕上的手,冷笑道。
“老晏,别揭我的底啊!”蔺晨挤眉弄眼地道,“怎么说你都是我世伯。”
“我没你这个世侄。”晏大夫瞪眸,没好气地道。
“呦,长苏,赶紧帮我说几句好话!”蔺晨扯着梅长苏的衣袖道。
“啊,噢,晏大夫,你看……!”
“宗主,您顾好您自个儿就行,蔺公子可比您健壮多了!”晏大夫草草行了礼,冷哼一声后,一甩衣袖,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屋子。
“宗主,您,晏大夫,他……!”与晏大夫同来庐州的赤炎旧部名叫肖宏,是被聂铎寻到后救下的,原为主营传令兵。
“有我在,长苏能有什么事?”蔺晨努嘴指向屋外道,“别杵着了,赶紧帮你家宗主把晏大夫给追回来呀。”
“噢……!”
“肖宏,追不回来就护着晏大夫回岳州。”梅长苏跟着喊道,“暗卫均已回到庐州护在我身侧,你等莫要担心。”
“是!”
“长苏,你也别愣着啊,赶紧上药,我还要画美人呢!”蔺晨揉着肩头叫嚷道。
“……!”梅长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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