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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洛阳到凉州的州治武威(又称姑臧),小三千里云月,经州过郡,山峻岭高,官道逶迤。班超一行人马跟着窦固和耿忠两位侯爷的马车,穿着厚重的甲胄,顶着凛冽的西北风,越往西村庄越少,人烟越稀,而风向渐渐变成西北,吹到脸上像针扎一样。班超的身体素质很好,又从小练武,并不感到太乏。但他不会骑马,和他一样的还有几个人,窦固将军特意给他们安排骑骡子,并有专人牵着。这个照顾本来颇见用心,但一上路班超就听到有人议论,说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骡子虽然耐力好,不驮粮食驮娘们,娘们到了阵地前,不用枪头用****,云云。这些人还真有文化,编排得挺顺口,也不怕他们听见,好像是半个眼睛都看不上他们。这让班超很生气,生完气就郁闷,郁闷完就惭愧,就觉得无脸见人。

    仔细琢磨一下人家的风凉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要带兵打仗的人不能跃马驰骋,那还有什么威严!所以他只在骡背上煎熬了一天,就在函谷关驿站让人换了马。好在他从小练过马步,稍稍适应一下就能坐住,到了第三天,他让牵马的士兵跟在后头,自己掌控坐骑,其间多次扯着马勒上不了正道原地打转,还有两次从马上掉下来。休息时窦固下车小解,发现他满身是泥,嘴里直哈热气,和打冷颤的军官形成鲜明对比,一问才知究竟,却也开眼颔首,劝他不要太过着急,到了凉州大营,会专门进行骑马作战训练。班超说他是笨鸟先飞,忍着腰酸腿困裆疼继续练习骑行,第五日竟然能人马一体自由驰骋,把几个先前笑话他的军官远远甩在后面,及至到了凉州大营,他已经请董健重点教他马战了。

    班超与董健,可谓不斗不相识。窦固将军带领的参军幕僚二十几个人,有文有武,也不乏文武兼备的,加上随从的亲兵马弁仆从近百人,只用了二十一天,赶大年三十到达武威,一路虽说晓行夜宿,住的都是驿舘,但长途跋涉下来,还是很疲惫的,大家泡了个热水澡就来参加除夕大宴。窦固虽然籍属扶风,但是在凉州成长,又长期驻屯凉州,所以到了凉州就等于回家一样,处处显出主人的好客和随意,只象征性地喝了几觚就回房休息去了,耿忠也不想在年轻后生这里当灯盏,借故离开,让大家无拘无束自便尽兴。汉代的官场和军营,等级制度还是很严格的,公开场合见了上官,都必须恭恭敬敬,但到了酒会赌场妓院,谁也不在乎谁,特别是那些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壮士,更是不把没打过仗甚至靠血统关系上来的所谓上官当什么菜:你要管我,得拿出管我的本事来!

    酒至半酣,一些屯军军官就找新来乍到的幕僚从事们斗酒。大家深知西凉人豪爽好饮,久居京都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于是纷纷退避三舍,不敢接茬,这就招得提议者很不高兴,觉得京里人看不起他们,长史郭恂上前劝解,被军侯董健直接将了一军,说是从酒品看人品,从酒力看战斗力,你连几觚酒都不敢饮,还怎么敢在将军大帐里指手画脚!郭恂被一个曲军侯这么一激,哪里肯认怂,就你一觚我一觚对饮,可是西凉酒洌,没喝惯的人根本撑不住,几个回合下来,已经醉卧在榻。按说董健赢了,就该借坡下驴,可这家伙在一帮弟兄的喝彩声中也把持不住,嚷嚷着还要找人应战,甚至指着班超要求对饮,说大将军帐下,你俩一个长史一个司马,是主要从事,现在他倒下了,你敢不敢上?

    班超首先示弱,连喝三觚,表示甘拜下风。董健觉得这根本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也连喝三觚,定要决出输赢。班超本来有量,加上董健已经喝多,两人就打了赌,赢家可以任意惩罚输家,结果斗到二十多个回合,班超已经上头,舌头也大得绕不过弯儿,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忽闻一阵哄笑,董健先他倒下,吐了一地。有人闹着要董健学狗爬,他心里清清楚楚的,就是眼睛睁不开,舌头也不听使唤,被人抬到宿舍。一觉醒来,已是公元73年元日下午,过去的一年翻篇了。

    班超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炕边的董健,郭恂站在地上,身后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屯军军官。一股冷风吹来,他的脑袋清醒许多,揉揉眼睛坐起来,喝了点热水,觉得嘴里还有酒味,想起昨晚的事,举手向大家致歉。董健说司马大人也太能喝了,以前从关里过来的军官从没把他喝趴下过,他绝对的服了。当下要行下跪礼向班超赔罪道歉,被他一把拉住:耍呢么,何必认真!董健表示儿子娃娃说话算话,司马大人你愿意咋罚就咋罚,我绝对认领。班超看他一脸诚恳,想了想,故意卖个关子,说罚就要罚狠点,省得印象不深记不住。董健马上红了脸,赔话说学狗爬已经很丢人了。原来西凉军营的汉子们闹酒,以惩罚输家顶瓦片、学狗爬、脱裤子为乐,所以一再求饶不要让他脱裤子。班超摇摇头,击了董健一拳,请他找一个马战最好的人,教自己马上抡刀使枪射箭的本领,必须要自己满意才算完。不等他说完,后面就有人喊叫:这还找求谁去,董升达就是最好的!

    在学习马战的这些日子,董健教的很认真,班超也学的很刻苦,因为班超字仲升,董健字升达,都有个“升”字,俩人就结拜了兄弟,成了朋友。这个小班超九岁的西凉汉子,身高膀大,粗眉黑脸,与匈奴人有杀父之仇,他在很小的时候全家被匈奴人掠去,他跟着父亲放牧,喝马奶长大,母亲则被当做战利品送来送去,最后不知所终。十五岁那年夏天,部落里组织年轻人练射,没有找着猎物就拿他父亲当靶子,头人的箭射到哪里,其他人的箭必须跟到哪里,否则就被拿去当靶子千箭穿心,让他负疚的是父亲的心窝上还扎有他的一箭,于是在葬父时,他往自己大腿上刺了一箭,让鲜血汩汩流进墓穴,算是向父谢罪。匈奴的体制是全民皆兵,所有的男人都必须时刻准备打仗,所有的女人都时刻准备为打仗提供兵员。这种国策时至两千年后的信息时代,仍然在一些国家实行,自是有它的优点,但野蛮成性、毫无人伦,拿活人当靶子总是与人类文明发展相悖的,是播种仇恨的。董健这个被掠来的“野种”,一闭上眼就能想起父亲惨死的情形,十八岁那年一次与汉军的交战中,瞅个机会一刀砍掉封都尉(高级军官)的脑袋,挑在枪尖上,纵马奔了汉营,他的名和字还是到汉营才取的。

    董健马术精熟,从飞驰的马背藏到马腹,一跃就能骑到旁边的马上,力气尤大,擅使一把偃月马刀,重六十多斤,砍碗口粗的柳树如削秸秆,拍百多斤的黄羊一刀成饼,又能拉得大弓,射箭射得又远又准,十多年来,抗匈奴,平烧裆,每战必勇往直前,一路从士卒升到曲军侯,凡有缴获大都分给下属,在屯军中颇有好名。令班超心悦诚服的是董健指出了他自小所习练的武术,花拳绣腿太多,只适合健身卖艺,与敌人格斗不行,打仗要的是一招致命,你不在第一时间弄死对方,对方就在你眨眼间弄死你,没人看你的动作好不好看、标准不标准,战场的态势瞬息万变,打散、被困的事情常有发生,就是位高权重的指挥官,关键的时候也必须能自保等待救援,没有一定的单兵作战能力是不行的。班超服他了,当下就要拜之为师。董健嘿嘿一笑,说自己虽然没有文化,但尊卑上下还是知道的,你我兄弟相称我已经高攀了,教将军马上厮杀格斗是愿赌服输,打死我也不敢称“师傅”。

    早春的西凉,原野还笼盖着厚厚的雪被,放眼望去没有一丁点绿色。驻扎天水的美阳侯耿秉老将军立功心切,连续给朝廷上了三道疏,请求利用匈奴粮荒草缺的季节开战。耿秉是耿忠的堂兄,也是扶风人,祖籍在汉武帝刘彻所葬的茂陵旁,累世武将,精通兵法,也曾在西域战胜匈奴,部署屯田,多有建树,颇得明帝喜爱,这次讨伐匈奴,他是另一路大军的总指挥。以窦固对明帝的了解,他估计朝廷很快会照准,事不过三嘛,不能太不给老将军面子。但从战场的态势来看,眼下并不是攻击匈奴最好的时机。匈奴人在漠北冬窝子所储备的草料还足以支撑,放出的多批探子都没有找到匈奴的影子,如果一味向北推进,寻找匈奴人决战,犹如老虎吃天——无处下爪,而且大军一动,马要食草,人要吃粮,眼下又是天寒地冻运输困难,军需供给是个大问题,一旦粮草不济,军队不战自溃。根据经验,匈奴储草每年四月就吃空了,就会像候鸟一样向相对暖和一些的南方移动,不几天就会活动到汉军的眼皮底下,那时以逸待劳,占尽便宜,而且天气转暖,冰消雪融,草木泛青,饲草可以就地解决,军需运输压力也小。

    窦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耿忠,又让幕僚从事讨论对策,最后决定于二月庚寅松柏木生之日,将分驻在张掖、敦煌、祁连、阳关等地的骑兵经酒泉向玉门关移动,构筑好牢固的防御体系后,积极寻找战机,稳扎稳打,并以耿忠为先锋,亲自带领前部军,把班超配给他,让他多调教调教。该部的温校尉(相当于现今野战军军长)是个世家出身,少年得志,比班超小几岁,人如其姓,他很欣赏班超在多数人喝酒赌钱的正月,仍********习练军事、琢磨打仗的专劲儿,称班超是个有大抱负的人,班超则一再强调自己是个新兵,要跟温校尉学习,俩人没几天就熟悉了。

    果然不出窦固将军所料,西行大军刚到玉门关,太尉府(相当于现今的国防部)的命令就飞传过来,督促西出天山、直捣务涂谷(今新疆吉木萨尔)。窦固明知太尉府那一帮人根本不了解前方的情况,都是秉承皇帝的急功近利,受了耿秉将军的忽悠,纯粹是瞎指挥。由于这些人的瞎指挥,朝廷每年不知要靡费多少钱粮,前方的将士要吃多少苦!无奈军令如山,不得不从,抗命比打了败仗还罪大,下狱论死都是轻的。于是他留一部在玉门关作预备队,建立巩固的军需供应体系,将大军分成三拨,保持纵马一个时辰的距离,梯次前进,后军到,前军进,步步为营,仍以骑都尉耿忠为先锋。耿忠可能是耿氏军事世家性格最好的一个将军,与他那位急火火的堂兄耿秉完全不同,不急不慢,不温不火,成天笑呵呵的,常常还说些笑话,与他一起行军一点也没有辛苦的感觉。

    务涂谷位处天山东部,夏秋水丰草茂,冬春风大雪多,农牧杂间,是一块富庶地方,因为离匈奴的主要活动区域较近,北匈奴几百年前就在这里设立了车师后庭(又称车师后王国),作为沟通匈奴与西域的门户,与设在交河城的车师前庭(今吐鲁番境内)南北呼应,控制西域各国。因此,攻下务涂谷,就等于掐住了匈奴在西域的咽喉,意义非凡。但务涂谷南有天山主峰博格达阻挡,北有卡拉麦里山丘依托,西部是开阔的平缓原野,眼下都由匈奴人盘踞,而东部只有狭窄的山谷可出蒲类海、伊吾卢(今哈密),通达河西,绝对是易守难攻,何况这里是匈奴在西域的政治军事中心,必有重兵把守,岂是轻易能够得手的。班超理解这次使命的艰难,一切都寄望于将士竭力用命。不过他看耿忠老将军不动声色的样子,好像并不着急,就一再用眼神试探,想知道侯爷对进攻务涂谷有多少把握。

    耿忠自然是看出了班超的心思,就是迟迟不肯点题,到了中午,利用埋锅造饭的机会,才将班超扯到一边,告诉他上伐谋,下伐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谋不好难成事,谋再好也未必成,打仗的事无常理,无可无不可,一看天,二看势,三看兵,四看器,而谋略乃是对这四方面因素的把握和应用,肉搏是下下之策,往往又是取胜关键,一旦短兵相接,相互厮杀,你死我活,瞬息万变,常常绝处逢生,倏忽见输赢。班超觉得老将军天上地下,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孙武的兵法,还是没有解开他心头的疙瘩。他想着上官自有上官的考虑,也不再打问,只是利用一切时间,仔细查看地图,研究地形,要把通往务涂谷的山高水低、漠荒壁野全都装进心里。

    接近伊吾卢的时候,忽有哨探来报,发现大队匈奴骑兵,在哈里尔河岸一处长红柳的河滩扎帐做饭,凿冰饮马,约有两千余众。耿忠一面派人飞报窦固,一面令温校尉派人监视。班超自告奋勇,温校尉让他带着董健的曲队迂回前进,摸清情况,及时传递,不要打草惊蛇,等待大部队到达再战。班超得令后,即刻带队纵马疾行,顺一段一段洪水冲出来的小沟摸到敌军侧翼,在一个长有一里半的小沟里偃旗勒马隐蔽下来,然后亲自带人摸到沟口侦查。沟口到匈奴人最近的帐篷也就两箭之地,居高临下可以看得很清楚,但匈奴人在高处放了一个明哨,来回走动,限制了侦查人员抵近。必须摸掉他,还不能引起大的响动,重要的是还得派一个熟悉匈奴语言的人,换装顶替戳在那里,应付匈奴人的招呼,让匈奴人不生疑心。

    班超问董健,有没有好办法。董健嘿嘿一笑,打个手势,就有人送来套马索,然后学声鹧鸪叫,把那匈奴哨兵吸引过来,突然抛索套脖,顺势拽拉,直接拽倒在沟边,使劲一勒,那哨兵的小腿踢腾了两下,立时挺直,然后就扒了其行头,给刚才送绳索的骑士穿上,“替匈奴放哨”。董健这一连串动作,娴熟麻利,一气呵成,简直把班超看傻眼了。他高兴地给了董健一个赞许的眼神,就要爬上沟沿亲自侦查,董健摆手劝阻,然后自己爬在沟沿与来回走动的“哨兵”对话,主要用手势,偶而也用匈奴语低声哇啦哇啦,回过头告诉班超,帐篷一百二,每帐驻兵约二十,大多数集中在靠西一里左右的河湾里,河宽五六丈,河面盖着厚冰,匈奴人正在喝酒吃肉,不时有羊肉的膻味随风飘来,看样子还没有发现汉兵的动向。如果这时能来个大包抄,从河两岸把匈奴压缩在较小的空间,绝对连锅端,可惜人马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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