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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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寒冷的风如刀片般一下一下割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感到了窒息却又感受到了飞翔的快感。

    我是一个在速度中体味激情的人，只有畅快的追逐才会让我充分理解生存的价值。我可以没有面包，可以没有牛乃，可以没有朋友，却始终不愿没有我的铁骑。

    也许前世我是一只追风的雄鹰，所以今世我渴求追逐，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追逐自由飞翔的欣慰。我没有翅膀，所以我寻找翅膀。古书里记载最快的一匹马名字叫追风，所以我的红色本田铁骑的名字也叫追风。

    习惯了在笔直的公路上奔驰，习惯了在暗黑的夜里飞翔，我以为我的人生将会在飞翔中燃烧，如流星划过美丽的弧线，最终壮丽的陨落。

    总是觉得自己孤独，不经意的便会独断独行，在朋友的眼里，我是一个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守望夕阳，习惯了把泪水吞入肚里的寂寞的有些恐惧的孩子。因为大人会将寂寞掩藏，他们说那是成熟的表现，而我的落寞总是会从身上四散的环绕，掩饰不住，所以我只能是一个成人的孩子。

    我驰骋过冰冷的水泥路面，飞跃过坎坷的沙土路面，追赶过奔鸣的火车，我觉得在地面上飞翔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会无来由的悲伤，无来由的寂寞，因为没有人可以陪我共鸣，没有人可以与我并肩飞翔，追逐或拂面不寒或狂热如炽或坚硬如刃的风。

    我不爱回头留恋追风身侧呼啸而过的车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辆以同样速度伴随在我身畔的黑色春兰豹。

    黑色的风衣随风飘扬，仿佛是一匹夜骐，有着黑色的翅膀，在我的肩侧飞扬，黑色的头盔下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却可以感受得到那束犀利的目光，像是一匹猎豹隐匿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当猎物出现的时候，黑暗中会闪现冰冷的瞳仁，而现在我感受到了温度的降低，似乎我就是那个她期待已久的猎物。

    右手向下旋转，加速的刹那会让人有一种很幸福的眩晕的感觉。黑色的云在片刻之后旋过了我的面前，在这条不知将通向何方的道路上，我们仿佛就是在草原上奔跑的两头猎豹，你追我赶，前面的就是猎物，谁先赶上，谁就将能继续生存下去。

    不知不觉之中，指针指到了一百二十上，以前我是不会把速度加到这么快的，我感到全身轻飘飘的，如坠云雾，车身在速度的上升中，似乎随时有飞翔的可能，追风将会扎上风的翅膀。

    在我的心底现在存在的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能够有一个陪着自己随时面对死亡的人是一种极大的幸福与欣慰。我不希望这种快感短暂的结束它的生命。

    也许是一种约定，也许是一种默契，在即将驶出所在城市界牌线时，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车，只不过我的前轮压在了线上，而她的则过了一点。

    你赢了。摘下头盔，一甩柔顺的长发，她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从没想过我的对手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孩，不施一点脂粉，冷漠从靓丽的面庞中流出，纤细的身躯与雄壮的铁骑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亲自比过，我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孩会将笨重的春兰豹驾御的如此轻盈与流畅。

    你也不差。我很欣赏骑摩托车的女人，更何况是车技如此棒的女孩，没有一丝恭维，没有一丝讨好，我冷漠的说，却禁不住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叫若晨。你呢？

    他们都叫我枫子，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将头盔取了下来。

    疯子，的确，你是一个疯子。不过，你骑车的技术却一点也不疯，只是胆识疯了点。

    枫树的枫。纠正了她的话，我又将头盔戴到了头上，转身灵活的让追风掉过了车头。

    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东经，转过头，发现她似乎有些气愤的站在那儿，倚着黑色的猎豹，如一株黑色的玫瑰，娇艳却让人有种不寒而立的感觉，忍不住会让人远离。

    怎么，不走吗？请你喝东西，难道还让我载你去吗？不再管她，转头的刹那却发现她笑了，也许是我的幻觉。

    在我们这样的小城市，酒吧是不多的，迪厅也很少，像我们这样可以死命飙车的，更可谓是特级的保护品种。时明时暗的灯光中，我端的是一杯柠檬汁，而若晨手中的却是一瓶青啤。

    四只眼睛，确切的说是六只眼睛对望着，大概是我们将要说的全写在眼睛里了吧。以前从没见过，只是偶然的在速度中我们相遇了，然而，不知是由于相同的寂寞，还是相似的默契，我们在顷刻之间似乎望穿了彼此，明了了一切。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若晨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

    如果你指的是我飞驰，喝饮料的话，我想这不算特别。我习惯于沉默，却仍想说一些话。

    若晨笑了，笑的寂寞，却引来了很多注视的目光，她是美丽的，理所当然可以做到。

    我有一种感觉，她沉思着，却又像是什么早就注定了，我们好象认识了很多年似的，当你摘下头盔的刹那，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过去，我们在一起成长的岁月。

    我不置可否的饮着杯中的液体，我也有这种感觉。从来我不觉得有什么人可以和我一眼便望穿所有，可我始终不大愿承认这一切。也许是因为突兀，也许是因为我独行惯了，也许是因为我不愿又一个女孩走进我的生命。

    我想起身走开，却似乎总也站不起来，有一样东西牵制着我，而我却不知道它是什么，难道是因为眼前的若晨？我不愿去想什么，或许是相同的寂寞让我们感到彼此的心相近，一样漂泊在孤寂的世界里。

    最终我还是在柠檬汁将完的时候，起身走了出去，最后一眼看了这朵娇艳的黑玫瑰。在我即将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要再和你比一场，明天的这个时候。是若晨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出了这个城市里阴暗的角落，我讨厌刚刚的摇滚乐。

    对着冬日里明亮的却并不炽热的太阳我伸出了两根手指斜向上45度敬了个礼，回身跨上追风，彻底的远离了这个地方。转弯的时候，我看到了猎豹仍停在那，我的心疼了一下，好象被针扎到了。

    夜里的时候，我梦到我的追风有了翅膀，飞了起来，可却飞不高，回过头，看到黑色的风衣舞动，黑色的长发飘过面庞，却怎么也看不清，如同氤氲了一层雾气。然后我听到了响彻天地的狂笑。然后，我醒了，没有感到惊恐，只有哀伤。

    我到的时候，若晨的猎豹已经在那了，看到我的刹那，她笑了，很明媚，没有以往的寂寞。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句话。

    戴上头盔，我们对望了一眼，没说话，却什么都已明白，一匹马和一头豹究竟谁会冲出线外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所谓，我的心底闪过这三个字。

    迎面而过的一辆轻卡，当最后一个轮子从我们身边过去的时候，速度与技巧，还有生与死的较量展开了，脱缰的野马也不过如此。

    比就比，在这种速度的快感中，我必须心神合一，不然真的就会从一个世界飞到另一个世界。

    我灵巧的闪过迎面的车，和赶上同道的车，从两辆车的夹缝中行走，留下一路的瞠目。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既然敢踏足此地，自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在我看来，生与死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一个可以吃饭、孤独、沉思，一个长久的沉睡而已。平淡的生活早让我已麻木，梦想许许多多的成功与光环，可有许多事情并不仅仅有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我的心早已冷却、空洞。

    在我还没有完全陷入迷蒙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若晨的车头洞转了一百八十度，我来不及多想，紧贴着她的车滑过，车轮一个踉跄，差点让追风躺下，我觉得冰冷的汗水从我的脊背上流下，冰冷，冰冷。

    几分钟之后，我明白了若晨为什么回旋，因为我们的身后响起了警笛，是公路巡警，我知道如果被抓住会是什么下场，于是加大油门，紧随若晨之后，只留下一阵清烟，还有水泥地面上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

    躺在河的大堤的枯黄的草上，我和若晨对视着笑着，好象两个干了件坏事的小孩在背地里偷着乐一样，从若晨的笑容里，我看到了我脸上的率真与明朗，我在笑声中端详着若晨，真的很美丽，我不加掩饰用肆意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弋着。

    狂笑之后，便是宁静，冬天的日落特别的早，守候着血色的夕阳，我对若晨开了口，以前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看日落，每一次看到日落后，我便会觉得死了一次，看你那样专著的样子，你也喜欢守望夕阳？

    不，这是我第一次细致的看，因了你的原故，你是一个很寂寞的孩子。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你的眼睛里写满了这两个字，只有寂寞的人才会孤独的守望夕阳。

    我没有任何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被黑色吞噬，直至最后一丝余光被装进口袋。

    走了，我拿起火红色的头盔冲着地上的若晨说了一声。

    两束光划破了暮色中的大堤，划破了橙红色的街道，划破了我们彼此孤寂的心。

    我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是什么原因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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