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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没他的手艺,只能在牢里干点活,换口饭吃。”
这就难怪了,匈牙利人姓在前面,兴许是把这人父亲的名字当成了姓。
“……所以说他爹是阿莱克休斯·梅加斯·科穆宁?”
狱卒拼命点头。
大猪蹄子怎么尽给我惹麻烦!
科穆宁家乃是帝国正溯,虽说巴塞留斯,兵强马壮者为之,他们家又偏居一隅,特拉布宗在君堡光复后就改国号,自称特拉比松帝国,不与我家相争。可是科穆宁家也非一心向着本朝,不然为何既不内附君堡,又自称什么帝国,只在口头上奉我家为主,一钱一兵也不肯上缴到君堡。
百年前,方圆不过几百里的特拉布宗帝国还结结实实打过一场内战,一派倒向君堡,另一派不同意,就掐了起来,掐到最后,还是热那亚人和威尼斯人拿到了好处,占据了许多修道院和城堡,还逼迫科穆宁家签了不平等的贸易条约,特拉布宗的国力一落千丈。
好在他们本就没什么国力,倒也落不到哪里去,他们家原先就在本都山脉里坐吃山空,来自高加索和黑海的商路与贸易不仅带来了财富,也让土库曼人、突厥人嗅到了黄金的气息,每年撷取到的财富十有八九都要用于修筑城堡,雇佣军队。
那些意大利商人拿到了商税和土地,就要承担起协助防御的义务,否则自己的经营就要便宜了突厥人,要我说还不如不拿,应该控制海关,收买官员,支配当地贸易,使用经济手段来收割当地的财富,这可比自己去收税和防御高效多了。
毕竟这些所谓的意大利人根本就不是西帝国的后裔,实际上都是伦巴第蛮子,怎么可能高效管理一个讲希腊语,信正教会的国家?
这些天来我一直很不甘心,我在君堡兢兢业业,就只维持了局面不坏,怎么大猪蹄子出去游山玩水两个月,帝国就多了两个行省?
这特拉布宗我要定了!
而这个约翰就是突破口,他妄图谋杀自己父亲,给自己升官的行为我虽然也很不齿,可作为统治者,我们不论对错,只论利弊,倘若我有得赚,哪怕他杀了自己亲妈又如何,我照样会和他合作。
我决定见一见这个大孝子。
狱卒带着我在地宫中穿行,远处不断传来犯人不堪拷打和幽闭的哀嚎,随着我们深入,空气愈发污浊。
最后,狱卒把我带到一个单间,推开门,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先一步进入牢房——自从“我”活活打残了一个威尼斯囚犯之后,北镇抚司升级了安保措施。
我以为我会看到——
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痛哭流涕的软柿子/在墙上写满圣经语句并神神叨叨的狂信徒/满身伤痕依然不服的硬汉。
不算大的牢房中,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用餐勺大口挖着碗里的饭菜。
埃及进口的稻米,用水煮熟后做成的米饭,样子和我在赛里斯常吃的一个样。
猪肉排裹上蛋汁、面包屑,在油中炸至金黄,淋着酱汁。
边上还有两个荷包蛋。
我不禁破口大骂:“哪个混蛋给犯人吃这么好的!我平日吃的都没这么好!”
年轻人吸了吸鼻子,原本要滴进碗里,给饭菜增色的鼻涕被他吸了回去:“嚷嚷什么呢,我明天就要砍头了,这顿是断头饭,你要砍头你也能吃。”
砍头?
狱卒提醒道:“这不是您的命令吗,让我们把他脑袋砍下来,给科穆宁家送过去。”
大猪蹄子你会不会做生意?挟尸要价能要几个钱?
我扶住额头:“谁,谁要砍你头,你杀你爹妈,是你家事,我管不着,只算你纵兵劫掠帝国运输船队的罪行,我会写信让你父亲支付一笔赎金,让你早点回家团聚。”
香脆的猪排在他嘴里嚼得嘎吱响,却丝毫不影响他说话:“我回了特拉布宗,最好也是软禁到老死的下场,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您不如给我个痛快。”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知道光这两个荷包蛋就多贵吗?你自己死不要紧,还要捎上我的鸡蛋?
我瞪了狱卒一眼,君堡不比赛里斯,哪请得起什么断头饭,这种东方陋习以后一概不准。
见我不说话,约翰·梅加斯·科穆宁在袖子上抹了把鼻涕:“不如这样,我用整个特拉布宗为赎金,赎我自己出狱如何?只要陛下助我夺得大权,我愿奉君堡为主,称臣纳贡。”
你这种恶人,祸害自己父母不说,还想祸害特拉布宗的父老?
我可是一切希腊人的皇帝,怎么可能……
“同意。”
“来人,给公子换个干净的房间,哎呀,这么阴冷潮湿的地方会感冒的,你看公子都流鼻涕了,快给他擦擦,之后送瓶香料酒来给约翰公子暖暖身子,先带他去洗个澡,愣着干嘛,赶紧的,可得好吃好住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