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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早就备好了笼栅,正好一对下场的富少斗完了虫,赢家拿了一份田契,正是开心的时候,输家愁眉不展,捶足顿胸。
王承恩很贴心的把蛐蛐笼递到我面前,里头的虫子散发着血腥气,一看就是猛将托生,猛将兄,你可要给我好好争口气呀。
那上场的赢家见到我有意下场,比划了个手势,邀我入局:“朋友打算押些什么彩头?”
冲着王承恩努努嘴,我拱手回礼道:“出门在外,钱带的不多,就以纹银一百两做彩吧。”
监板验过两方的虫子,便宣布宣布比赛开始。
“就决定是你了!墨牙黄”
“上吧!重青一线!”
“各位观众,比赛刚一开场,柳兄的重青一线就使出了泰山压顶!出现了!万先生的墨牙黄也不是易于之辈,竟然是必杀门牙!”
“重青一线居然使出了以牙还牙!万先生的墨牙黄就被柳兄重青一线压着打,咬住了!咬住了!墨牙黄被咬住了!”
自己的蛐蛐被咬得死死地,我也不忍心让它再受苦,虽说胜负未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还是早早地认输,主持监管比赛的监板站出来,用松软的青草撩拨两只相互咬合,扭打在一处的虫子,不断拨弄,分开两只蛐蛐。
那连赢两场的赢家命仆人收起王承恩递上的一百两,笑嘻嘻的从监板手里接过蛐蛐笼:“万先生,你这虫子不赖,可惜我的重青一线是下血本炮制的,侥幸胜过万先生一筹,承让了。”
我深吸一口气,但知道赌徒最忌讳的就是输了之后加注再赌,先是抵押房产田产,再是赊账,赢了一把想全挣回来,输了又想翻盘,这么赌下去多少家产都要赔光。
所以我决定再赌一把,妈的,开门就吃了个败仗,当真晦气,今天非要把本钱挣回来!克敌制胜啊墨牙黄!
倒是周后拽着我,不让再赌。
一把胜负就一百两,未免太刺激了,纺织厂开三天都不定能挣这么多钱。
别拦着我,我要克,让我克!
我还打算卷土重来,便和周后讲解斗虫的趣处,试图告诉她养虫、斗虫都是修身养性的风雅爱好,周后听得不耐烦,倒是袁贵妃年幼,只觉得好听,两眼直放光。
这时院墙上的木门又被敲得震天响。
北平的促织馆与别处是不同的。
倒不是我到过别处,而是哪座城市的促织馆会有锦衣卫光顾呢?
两个杂役赶忙上去开门,却是两个提着绣春刀,蹬着官靴的锦衣卫,虽只穿着便服,看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定是南镇抚司的人,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做事不会这么招摇,除非他们查知我是赛里斯帝国最危险的反贼,这次是来抓我入诏狱的。
这两个锦衣卫踩着外八的大步,像戏台上的大将军一样,威风凛凛,大刀金马的走进堂屋,刚准备落座,他们就看到了我。
两愣头青看样子应该是刚荫蒙了官身,不懂做事低调,不过父兄长辈应该也教导过“北京城里的皇亲勋贵,比永定河里的王八还多”的道理,还不至于飞鱼服一穿就眼高于顶,可以在北京城横行霸道。
所以这两个锦衣卫一看到我,先是各自挠了挠头,随即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年纪大的还给了同伴一手肘,把同伴推了上来。
这名锦衣卫不复先前的张扬,收回了下巴,抱拳道:“这位兄弟,不知是哪位候爷府上的?”
周后给了我一记粉拳,她是清贫百姓家出身,对锦衣卫很是讨厌,我装作吃痛,一阵呲牙咧嘴,把周后和袁贵妃逗得忍俊不禁,才正脸看向那名锦衣卫。
我随便编了个爵位:“我平阳侯府上的,是侯爷家的床头捉刀侍卫。”
锦衣卫木愣愣的听完,拱手道:“原来是平阳侯家的朋友,弟兄我刚世袭家父的锦衣千户之位,姓高,这位是我在顺天府的远方表哥,天启年间考上了武举,现在也混到了千户。爷们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弟兄的地方,和弟兄说一声……”
他的同伴脸色煞白,把高姓锦衣卫拽到一边,垂下目光,不敢和我对视,悄悄咬着耳朵,但大猪蹄子能听到两间房外老鼠打洞的声,周后昨天又刚给他掏过耳朵,我是听得明明白白。
面如金纸的锦衣卫口不择言:“你这呆子,跟着你爹这么久也没长进,大明朝哪来的什么平阳侯!”
高姓锦衣卫奇道:“那这人岂不是在胡说?”
“蠢货!平阳侯的名号,乃是汉武帝微服私访时的自称,他自称捉刀侍卫,那这摆明了是东厂的公公啊!高文彩你这两名字简直白瞎了!哪有什么文采,在北京官场混,连这点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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