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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灯是个奇怪的东西,把黑夜变得拥有跟白天一样清晰的光线。若关上它,那白色灯管仍然残留着一些微弱的会闪动的明亮,让漆黑的屋子徒增几分诡异。她就在这四面墙围成的空间里呼吸,任凭思念张牙舞爪的示威。窗台上摆着植物,在不知疲倦的进行着光合作用。她靠在墙上,想象身体象花儿一样绽放在这个午夜。
彼时她还是一个11岁的孩子,在学校的走廊上奔跑,从一头到另一头。礼拜五下午的团课上,她把琼瑶的小说带进教室。老师讲得唾沫横飞,她却忘我的品位着书中故事,动人之处甚至还会落泪。她对于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的向往,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看着伙伴们生猛鲜活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该那样。穿上粉红的裙子去参加电视台的六一特别节目,和一群同样可爱的孩子们玩耍,游戏。拿到的礼物是瓷器娃娃,冰凉美丽的笑脸,一直放在玻璃柜子里,大概是永远都要这样笑的,除非摔碎。
升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楼上毕业班的男生走近她,说喜欢她。来不及犹豫,男生不由分说的牵起她的手,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直牵了很久很久。每天在阳台上看见男生独自走路的背影,她其实是知道的,假使有一天没有那只手牵着,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失落。终于,在同样的放学路上,男生说了,有另外的女孩子喜欢我,如果我不选她,她会哭的,而你不会。是的,她一直笑,就象玻璃柜子里的瓷器娃娃,僵硬,毫不生动。就这样,她的手没人牵,她也每天回家,看不到那个背影,她也能一直站在阳台上,似乎那男生从来不曾出现,不曾离开,爱情的轮回在她的生命里不留痕迹,悄无声息。
家里已经有整整六十五本琼瑶小说,那是她的宝贝。她细细的读,一字一句的斟酌。小脑袋里装满了许多凄美的词语,也许有一天,那所有动词于加起来也不能形容出一段感情的真切。初中毕业的暑假,她就在这样漫无边际的遐想中微笑,她把毕业照上面所有的笑脸剪下来,把碎片儿放在透明的罐子里,随手一晃动,又是一张熟悉的脸,笑得露出一整排牙齿,灿烂得让她有点恍惚,这一切随着毕业二字,匆忙结束。
她喝咖啡,不计较口味。只是喜欢那股浓郁的香。一直以来她偏爱的食物口味都很重,可能是她的味蕾不如他人的敏锐,需要更多的刺激吧,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个清淡的女子,掰着指头数日子,穿一尘不变的粉红,看早已被人唾弃为滥情的琼瑶。
原本这一切都不会有改变,青春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然后成熟,然后苍老,成为迟暮 的妇人。
那天下午,她从图书馆出来时遇上一阵毫无前兆的大风,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头发被吹得象乱到无处逃的植物,刷刷的打到脸上,轻轻的疼痛,她焦灼的看了看前面,人迹稀少,怎么碰上这天气,她三步并为两步的往前面赶。“啪!”她居然摔在一摊烂泥中间,这是新修的马路,很明显这泥是人为的恶作剧,而始作俑者就在正前方。她顾不得从头到脚的泥点子,冲着那人就吼:“你是哪根筋不对,在这大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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