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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侯看向匽尚的目光就仿佛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红帽一样一瞬间吴纠眼皮狂跳感觉特别的不对劲儿。

    其实吴纠的不对劲儿是对的,因为吴纠可不知齐侯其实是重生的,当吴纠看到匽尚画的地形图的时候吴纠很直接的想到匽尚可能很了解这个城池的地理环境。

    而齐侯就不同了齐侯突然就想到其实上辈子匽尚就是在司空部门供职的,而且是个水利专家但是因为匽尚上辈子其实很低调他在司空的名声远远没有他的容貌名声传播的远。

    很多人都只知道匽尚是个让很多富绅千金,甚至是国女公主都神魂颠倒的美男子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匽尚是个才子。

    因此齐侯看到匽尚画地形图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点,眼睛里也迸发出精光,看的吴纠眼皮直跳还以为齐侯要吃人呢。

    匽尚看到那两个人盯着自己画的地形图在看便说:“君上、大司徒,可有什么不妥?”

    齐侯立刻说:“这图是你画的?”

    这岂不是明知故问?自然那是匽尚画的,匽尚点了点头,说:“是小民画的。”

    齐侯又说:“那你一定很了解这附近的地形和水利。”

    匽尚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谈到这个,眼睛里却闪着精光,笑了笑,说:“匽尚在这附近生活了三年,自然很了解。”

    齐侯说:“据孤了解,你并非齐国人,而是郑国人,怎么会如此了解齐国的边邑?”

    匽尚笑了笑,眼神中有些苦涩,说:“君上可能不了解,匽尚的确是郑国人,但是在七年前,匽尚就已经不是郑国人了”

    匽尚的身世其实和棠巫讲的差不多,棠巫躺在榻上,听匽尚娓娓道来,原来不只是棠巫,匽尚也是个可怜人。

    匽尚处在的时代,正好是郑国废了又立,立了又废的那个年代,一代枭雄的郑庄公去世郑国作为早期霸主的地位夏然而止,迎来的则是其他国家无休止的报复,例如旁边的卫国和宋国。

    当年还是宋公御说的父亲在执政,因为郑国和宋国的关系很差,郑庄公在位的时候,一直攻打宋公,干预宋国的国政,因此在郑庄公去世之后,宋公立刻想要报复,便威胁当时的第一权臣祭仲,废掉太子,迎立与宋国有血亲的公子为郑伯。

    如此一来,郑国的朝廷一片混乱,当年匽尚的父亲是个当地的豪绅,还小有名气,匽尚不到二十岁便十分有才华,帮助父亲到各个地方去做生意,家里钱财很多。

    在匽尚遇到棠儿的三年之后,匽尚的父亲打算洗手不干了,不再经商,因为匽尚的父亲其实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他是个有名的水利建筑方面的专家,家中的房舍都是他自己设计图纸建设的,相比于经商,他更喜欢建设。

    那时候祭仲被宋国威胁,将太子赶走,迎立了宋国首肯的郑伯,朝廷里一片荒芜,青黄不接,于是匽尚的父亲觉得自己一展才华的机会到了,便放弃了经商,进了朝廷。

    因为匽尚的父亲有钱,很快就在司空部门供职,他进入司空的手段虽然有些偏门,但是才华横溢,得到了当时郑伯的首肯。

    但是那个时候郑国十分的不稳定,祭仲是被威胁之下,才迎立了新的郑伯,心中还是觉得郑伯肯定要加害自己的,祭仲不信任郑伯,郑伯也不信任祭仲,两个人相互较劲。

    很快祭仲便得到了势力,将郑伯赶下了台,随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郑伯这几年来培养的人才,一切被郑伯信任的官员都需要被拔除。

    祭仲是当时的第一权臣,手腕也是相当狠辣的,匽尚的父亲成了祭仲的眼中钉,因为匽尚的父亲很不满祭仲的霸权,祭仲于郑国的地位,就好像太上皇一般,只要是他一句话,太子都能被他拉下台,只要他一句话,庶子也能被他捧上台。

    祭仲将郑伯赶走,很快便盯上了匽尚的父亲,匽尚的父亲也有察觉,匽尚是家中的独子,匽尚的父亲便把自己的妻子,匽尚的母亲交给了匽尚,托付匽尚好好照顾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尽快悄悄离开国度,再也不要回来了。

    匽尚这个人,可以说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他出生的时候是个少爷,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没有女儿,因为他母亲为了生他,落下了病根儿,再也不能生育,因此匽尚的父亲格外的疼爱匽尚,也没有再娶,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一家子不缺钱,不缺田,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匽尚从小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受到了父亲的熏陶,对于水利和建筑也十分的痴迷,在他父亲到司空供职的时候,匽尚还在想,或许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为郑国效力,名垂青史。

    这样的匽尚,根本没有吃过苦头,没有接受过任何挫折,一下让他面临生离和死别,匽尚根本不能接受。

    他希望父亲和他们一起逃走,但是匽尚的父亲知道,祭仲权威很大,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若是自己有什么异动,定然逃不过祭仲的眼线,别说是自己了,就连他的独子和妻子,也会被害死。

    那天夜里头,匽尚的父亲便悄悄的把自己的儿子和妻子送走了,托了他的好友,匽尚带着母亲,逃出城去。

    第二天一大早,祭仲的人随便找了个名头,就过来抓人,说匽尚的父亲谋反,证据确凿,要杀头,还要牵连家人,但是匽尚和母亲已经逃跑了。

    祭仲怕养虎为患,便派人去找,并且重金悬赏,于是匽尚的好友便在重金之下,出卖了匽尚和母亲,告诉了祭仲,匽尚和他的母亲逃跑的事情。

    那个好友还给祭仲出主意,要祭仲在城门口问斩匽尚的父亲,这样便能引出匽尚和他的母亲,还自告奋勇的去做诱饵,想要引出匽尚。

    匽尚和母亲就在近郊,没敢走远,还想着父亲是不是能脱离危险,和他们重聚,但是得到了祭仲要在城门口问斩逆贼,以儆效尤的消息。

    当时匽尚很惊讶,想要去救自己的父亲,但是他没有功夫,他只是个在蜜糖罐里泡大的少爷,如今没了身份,没了钱财,也没有了权利,如何能去救自己的父亲?

    这个时候好友还找到了他们,说是要救出他的父亲,让他们在某个地方汇合,当时匽尚深信不疑。

    然而到了时间,匽尚却看到了团团的郑队,那好友手中提着匽尚父亲的人头,人头血淋漓的,睁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满眼都是愤怒和不甘。

    匽尚的母亲当场差点昏死过去,本就身子不好,直接吐了血,那好友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朋友,还拿着人头去找自己的世交侄子,想用匽尚的人头去邀功。

    匽尚本以为自己无法突出重围,一定会死在这里,也算是全家团圆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一直文文弱弱的母亲却突然暴起,抓住了那友人做人质,威胁他放了匽尚。

    那友人贪生怕死,赶士兵走开,匽尚听到母亲对他嘶声力竭的大喊:“尚儿!快走!快走!!”

    匽尚不想走,他没了父亲,父亲的人头就在他面前,让他一辈子的信仰都坍塌了,如今自己若是走了,母亲怎么办?母亲是一个弱女子,病患加身,还吐了血,脸色惨白,匽尚不能走。

    然而母亲却大义的说:“尚儿,快走!记得今天的事情,你要牢记今日的事情!牢记今日你父亲的死!牢记今日他们的这般嘴脸!牢牢记在心中,尚儿,你要回来报仇!回来报仇!!”

    匽尚听着母亲的话,看着父亲还滴血的人头,心中苍夷一片,他的心中也只剩了愤恨,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一辈子正直,却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一辈子温柔娴静,却只能血溅当场?

    匽尚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因为专权者才是最有权威的,他们手里有权,就能杀人,能随心所欲

    匽尚在那一日,学到了很多,学到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不能轻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他要报仇,要为父亲,也要为母亲,报复祭仲,报复郑国。

    匽尚离开了,他走了很远很远,一直走,离开了郑国,后来辗转来到了申国,过着抱头鼠窜的日子,他不敢透露自己的名字,因为身材高大,还能做做苦力,就这般混日子。

    一年之后,他终于回到了郑国,多方打听之下,才听说了当年的事情,当年匽尚的母亲,等匽尚走远之后,便吐血身亡了,祭仲听说了这件事情,觉得是放虎归山,气急败坏,就将匽尚的父母尸体剁成肉泥来泄愤。

    匽尚已经找不到父母的尸体了,就像他母亲说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报仇,从那个好友开始。

    不过后来很凑巧,阴差阳错之下,那个好友成为了使臣,去调和郑国和楚国的关系,也就是三四年之前的事情,当时楚王熊赀才刚刚上位,似乎是因为想要立威给郑国看,毕竟郑国乃是“中国”,中原的腹地国家,因此楚王竟然命人将那好友抓起来,将身为郑国使臣的好友给剁成了肉泥。

    匽尚的仇算是报了一个,不过他的大仇乃是郑国第一权臣的祭仲,依照匽尚的实力,他根本无法报仇,再加上这个年代是很看重身份背景的,很少有人像是齐侯这样不注重人才的出身,因此匽尚游荡了很多国家,包括宋国、卫国、申国,但是都没有人赏识匽尚。

    在三年前,匽尚来到了齐国,就在齐国和莒国的边邑讨生活,他的生活盘缠都没有了,也无法千里迢迢的跑到临淄城去,因此只能在这里讨生活,准备讨完生活再去临淄城。

    匽尚没想到这里就遇到了齐侯,齐侯会冒着危险亲自来灾区,恐怕这一点就不是所有国君都能做到的。

    棠巫躺在榻上,听匽尚用很平静的口气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原来在匽尚和棠巫分别之后,没有几年就遭遇了变故,要不然匽尚和棠巫的表述并非很相似。

    毕竟当年遇到棠巫的时候,匽尚不到二十岁,还是个心地很善良,并没有太多芥蒂的有钱大少爷,而如今相见,不只是棠巫变了,匽尚也变了,变得冷漠起来,整个人死气沉沉的,透露出一种无欲无求的绝望。

    齐侯听了匽尚的背影,心里却是高兴的,匽尚的父亲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匽尚也是言传身教,在这方面的造诣不低,而且匽尚是想要得到重用的,得亏是匽尚在宋国卫国和申国都没有得到重用,这才来到了齐国,而且恰巧被齐侯发现。

    齐侯算了算,若是上辈子的情况,恐怕要在很多年之后才能碰到匽尚,这么多年能建造多少水渠?

    齐侯说:“虽然匽先生你是郑国人,但如今你与郑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孤不提帮你报仇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亲手来得好,但是孤可以给你地位,给你权利,给你想要的东西。”

    匽尚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看向齐侯,一派死灰的平静渐渐迸发出光芒,双眼十分有神,说:“齐公讲的可作数?”

    齐侯哈哈一笑,说:“作数?孤可是一言九鼎的。只要你能帮助孤修水渠,孤要你的才华,给齐国尽忠。”

    匽尚一听,没有任何话,只是拱了拱手,似乎是已经臣服了。

    吴纠没想到,水渠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匽尚是这方面的人才,而且他在齐国的边邑呆了三年,这三年已经对边邑的地形如数家珍了,匽尚很肯定的告诉齐侯,只要在边邑中修一条水渠,就能将河水引流,不仅仅可以灌溉城中和城外的农田,并且可以放下狠话,少说十年之中,这一代都不会有干旱或者洪涝的凶年,人民可以安居乐业,并且农业能得到一个凶猛的发展。

    匽尚说的信誓旦旦,而且还随手画了几笔,将整个水渠的路线画了出来,说:“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在邑官还当政的时候,尚便与邑官说过这个问题,想要邑官出钱修水渠,毕竟这几年雨水充沛,已经有洪涝的势头,但是这地方的邑官不肯出钱,上面拨下来的银钱也全都贪污了,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不会去修水渠,还觉得尚是个痴人,竟然白日做梦,要把凶水引进城池,但是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只要水渠的走向和材质过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问题。”

    吴纠不是水利专家,他是学管理的,说白了对这个根本一窍不通,上学的时候地理也是吴纠的短板,因此听的有些头大,匽尚在案子上沾着水涂涂画画,吴纠看的更是头晕眼花的。

    别说是吴纠了,其实齐侯也是不懂装懂,一来是因为他不是邑官,根本不太了解当地的地形,二来是因为齐侯以前也不注重水利,所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就跟听天书似的。

    齐侯侧头一看,发现吴纠正皱着眉,一脸认真地表情,好像听得特别投入,于是齐侯也装作一脸特别投入的表情,免得被匽尚看了笑话,其实吴纠特别投入,是因为他有些听不懂,所以一个问题要想好久好久,脑子反应好半天,需要快速运转才行。

    齐侯也是一般,两个人听了一会儿天书,匽尚却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一说起水利方面,那迸发出来的才华是不能遮掩的,仿佛是一块被尘土蒙蔽的玉石,光芒四射。

    棠巫躺在榻上,听着他们说正事儿,也不敢打扰,他也是听不懂的,说这些棠巫一个字儿也听不懂,棠巫懂的只是医术,然而在看到匽尚的目光的时候,棠巫发现,或许变得人只有自己,而匽尚一直没有变过,那种掩藏起来的光彩,和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匽尚很快讲完了,抬起头来看着齐侯,说:“君上以为如何?”

    齐侯连忙咳嗽了一声,装作一副很高深莫测的说:“匽先生果然是人才,说得极是,令人十分解渴,如此一来,那这水利的问题,孤可就要交给匽先生了。”

    匽尚点了点头,拱手说:“请君上放心,匽尚定然竭尽全力。”

    齐侯点头说:“好,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么?何时才能开工?水渠何时能修好?”

    匽尚说:“只要有人力,修水渠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水渠是关系到百姓安全和发展的事情,因此匽尚也不敢武断,最近发生地震,又有泥石流和洪水,因此匽尚不敢武断决定,恐怕因为地震改变了地形,因此想要登高远望,看一看这周围的地形。”

    匽尚说的很对,而且很负责任,想要再看一看地形才做决定,这个边邑有山有水,一座高山靠在边邑的边上,正好可以登上去看看究竟,虽然山不是很高,但是边邑也不大,因此登上山头就可以看到全貌。

    匽尚想要去山上看看,但是地震的缘故,还有长时间下暴雨的缘故,山上发生过泥石流,山石和泥土一样,全都被冲的酥了,一碰就掉,很可能在发生危险。

    齐侯有些关心自己方收的人才,另外一方面,其实齐侯也是多疑的,因为上辈子的匽尚太低调了,因此齐侯只记得他是个美男子,对于他的才华没记得多少,所以眼下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想要亲眼看看,虽然齐侯也不懂太多,但是亲眼看看的话,会比较放心。

    齐侯沉思了一阵,说:“好,正好孤也想要看看这附近地形,就明天,明天若是不下雨,孤与匽先生就上山去看看。”

    吴纠一听,顿时皱起没眉来,说:“君上,这恐怕不妥”

    去河口已经十分危险了,若是上山岂不是更危险,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泥石流,虽然今天这一天都没有下雨,一切仿佛又恢复了正常,但是这是没准儿的事情。

    齐侯跟着吴纠从临淄城出来探察民情,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吴纠怎么能赔得起这个责任?

    吴纠想要说话,却被齐侯抬手制止了,说:“二哥,孤知道危险,但是若是孤不亲自上山看看,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做这个齐国国君?”

    吴纠的话头顿时就被齐侯堵住了,齐侯又说:“二哥放心,孤让速儿跟着,让周甫留在府中跟着你舍饭救助难民,这样也安全,孤也放心二哥。”

    吴纠一听,更是皱眉了,说:“君上,若是您想上山去,纠也一定要跟着,否则纠是不会让君上上山去的。”

    齐侯连忙说:“二哥,这山上危险”

    他的话没说完,也被吴纠打断了,说:“就是因为知道危险,也知道君上心意已决,绝不能改,所以纠才想要跟着君上上山,若是君上去山上勘察,而身为大司徒的纠却在府中享清福,旁人会如何看待纠?纠心中也会不舒坦。”

    吴纠说的很决然,齐侯见他那个严肃的表情,嘴角一耷拉,还抿着,便没辙了,笑着说:“好好好,听二哥的,好么?二哥别气。”

    吴纠顿时都有些无奈了,齐侯总是不分场合,匽先生好歹是只认识几天的人,齐侯竟然在匽先生的面前,就用这么宠溺肉麻的口气与吴纠说话。

    吴纠感觉自己的老脸都挂不住了,实在是挂不住

    齐侯和匽尚说完了正事儿,便说:“那就不打扰匽先生了,明日一早,若是不下雨,孤便让人准备,一同山上去勘察地形。”

    匽尚点了点头,站起来恭送齐侯和吴纠,吴纠转头对棠巫说:“棠儿,好好休息,知道么?”

    棠巫不方便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吴纠没让他说,让他好好保养脖颈,尽量不要说话牵扯伤口。

    齐侯和吴纠很快就走出了房舍,吴纠本想要回去休息的,毕竟若是不下雨,明日还要上山,一想到那山上刚下了好几场大雨,又是泥石流的,肯定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泥,吴纠突然有些会后悔,自己这么爱干净怕脏的人,竟然主动要求和齐侯去滚泥塘,简直脑子进水了

    吴纠正往回走,却突然被齐侯从后面抱住了,吴纠吓了一跳,还以为齐侯发什么风。

    齐侯身材高大,从后背搂住吴纠,一下将人搂在自己怀中,吴纠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后背拥抱,据说特别杀伤少女心,简直是撩妹必用的撒手锏,然而此时,吴纠没想到齐侯突然这么苏起来,竟然抱住了自己。

    吴纠一哆嗦,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止如此,齐侯还低下头来,用嘴唇轻轻的在吴纠的耳朵上蹭了两,用低哑深沉又性感,充斥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的声音,说:“二哥,你忘了孤的鸡蛋羹了。”

    吴纠一口鲜血险些就吐在齐侯的脸上了,因为吴纠以为齐侯用这种后背抱想要说什么,他还是太高看齐侯了,齐侯首先是个吃货,然后才是齐国国君

    齐侯想要吃那鸡蛋羹,想了很久很久了,从膳房就一直想,金灿灿的鸡蛋羹,嫩嫩的,齐侯感觉那水嫩的程度,还有喷香的程度,简直跟他二哥一模一样,方才看到棠巫吃鸡蛋羹,其实齐侯偷偷暗搓搓的瞥了好几眼,不知道棠巫有没有吃的时候莫名感觉压力很大。

    齐侯一直盼着一会儿回去,二哥给他做ài心鸡蛋羹吃,结果二哥似乎给忘了,齐侯哪能忘了,便提醒了二哥一句。

    吴纠满脸的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转头默默的朝着膳房走过去,然后拿了两个鸡蛋,准备做鸡蛋羹。

    齐侯一脸殷勤的跟着吴纠,再次进入了膳房,第二次进入膳房,旁边的膳夫们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是仍然非常惊讶,险些又把刀给弄掉了。

    齐侯见吴纠挽袖子,便殷勤的帮吴纠把袖子给卷起来,只是卷个袖子,齐侯却卷的一手的好色气,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吴纠觉得手臂直痒,又痒又麻的,忍不住脸都红了,但是齐侯竟然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好像想歪龌龊的只有吴纠一个人似的。

    吴纠咳嗽了一声,赶紧拿两个鸡蛋准备做鸡蛋羹,结果齐侯拉住吴纠的袖子,一脸可怜劲儿地说:“二哥,多拿两个罢,这不够吃。”

    吴纠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两个鸡蛋,说:“两个还不够吃?鸡子吃多了要消化不了的,如今时辰不早了,君上明日还要上山去勘察,需得早些歇息,还是别用太多鸡子的好。”

    齐侯一听,好生的委屈,稍微低下一些头来,挑着小眼神儿看着吴纠,好像吴纠是个欺压善民的土地主一样,而齐侯则是那被欺压的杨白劳不,那小眼神儿,可能是喜儿才对

    吴纠顿时压力很大,因为齐侯马上就要露怯露到边邑的膳房来了,齐侯进了膳房本身就是焦点,那些膳夫们一直偷偷的观察着齐侯,现在齐侯一脸的委屈,还要撒娇,吴纠都替他脸红,可惜皇帝不急太监急,齐侯一点儿没觉得丢人。

    吴纠拿着那两个鸡子与齐侯对峙,齐侯便轻声说:“好二哥,咱们可以做点儿旁的事情,晚点睡”

    吴纠一听,头皮发麻,旁的事情?不知吴纠最近是不是太温饱了,所以有点思淫欲,总想到不该想的事情,可是吴纠觉得自己在这里赈灾,也没有温饱可言啊,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吴纠咳嗽了一声,齐侯以为他不同意,连忙亲自扶着自己的袖子,以免扫到桌案上的东西,又抓了三个大鸡蛋,献宝一样放在吴纠手心里。

    吴纠手不小,但是抓不住五个大鸡蛋,赶忙用另外一只手去扶,免得鸡蛋掉在地上,就听齐侯说:“二哥理膳辛苦了,二哥也吃啊,一会儿孤与二哥一起用,所以再加几个,不是给孤吃,是给二哥吃。”

    吴纠瞬间眼皮“梆梆梆”的就跳了起来,真是感谢齐侯的温柔贴了,竟然还准备给自己吃一半儿?吴纠心说,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么?拿着自己当借口的吃货。

    齐侯一脸正义,好温柔,好体贴,更多的膳夫转头看过来,不知道他们在研修什么,对着五个鸡子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吴纠感觉不能陪着这吃货一起丢人,因此便拿着四个鸡蛋,把其中一个放下来,说:“最多四个,不能讨价还价。”

    齐侯一听,立刻笑眯眯的说:“好好好,听二哥的,四个就四个。”

    吴纠没办法,只好拿着四个鸡蛋,弄了一碗鸡蛋羹,他在那边忙碌,就顺口说:“盐,递我一下。”

    吴纠还以为旁边有膳夫,结果并没有,其实是齐侯一直站在他后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吴纠做鸡蛋羹,听到吴纠说话,立刻目光在桌案上一扫,然后就找到了“盐”。

    齐侯立刻殷勤的将盐递过去,吴纠接住之后,立刻往鸡蛋羹上一撒,瞬间发出“呼”的一声,那“盐”好生的轻,竟然一下飘散开来了,险些呛鼻,吴纠这才一看,根本就不是盐,那是面粉!

    因为膳夫们正在做舍饭的馒头,因此弄了很多面粉,齐侯五谷不分,竟然连盐都分不出来,认为应该是那种白色的,还稍微有些杂质的东西,看到手边上的面粉,就殷勤的递了过去。

    吴纠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四个大鸡蛋就被一勺面粉给搅合了,金灿灿的鸡蛋上面捧着一层白面,看起来好奇怪

    齐侯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仍然殷勤的盯着吴纠,吴纠已然没辙了,无奈的叹气说:“君上,您还是先回房舍罢。”

    齐侯一听,顿时好委屈,又是那种低着头,用眼神撩吴纠,低声说:“二哥,你是不是嫌弃孤碍事儿了。”

    吴纠心中一笑,齐侯的自定位还是挺准确的

    吴纠做了第二遍鸡蛋羹,这才做好了,齐侯亲自端着,欢天喜地的就去吃了,回到了房舍,迫不及待就开始吃,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光了,吃到就剩最后一口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齐侯说:“二哥,你吃么?”

    他说着,很自然的就将最后一口鸡蛋羹放进了自己嘴里,吴纠顿时想要冲天翻个白眼儿,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想要对人翻白眼儿。

    齐侯吃完了,将小碗里的鸡蛋渣滓都咔嗤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小匕在碗里咔嗤着,发出“呲呲”的声音,搞得吴纠都有些耳鸣了,吴纠觉得,只是一碗鸡蛋羹而已,齐侯差点抱着碗把里面的汤给舔了

    齐侯吃完,这才优雅的将往碗放下,擦了擦嘴,教养十分良好,动作十分优雅成熟,透露着一股迷人,笑眯眯的说:“二哥的手艺,孤一辈子都吃不腻呢。”

    吴纠干笑了一声,齐侯连忙说:“二哥辛苦了,孤让人给你做热汤,沐浴一番解解乏。”

    因为明日要上山,因此齐侯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在吴纠沐浴的时候,给他捏了捏肩膀,真别提,齐侯的手艺也不差,吴纠给他捏的十分舒坦,这一天理膳的劳累都去除了,感觉还挺酸爽。

    吴纠靠着浴桶,泡着热汤,享受着齐侯的服务,就感觉齐侯的动作一顿,用一种忍无可忍的沙哑口气说:“二哥,你若是再哼哼,孤可不客气了。”

    吴纠乍听到他那沙哑的嗓音,吓了一大跳,惊讶的睁大眼睛,赶紧咳嗽了一声,说:“纠纠洗好了。”

    两个人很快便就寝了,准备明日一大早出发去勘察地形,救援抢险是一方面,安顿难民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从根本解决隐患问题,因此修水渠势在必行。

    棠巫吃了饭,因为失血,很快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是深夜了,棠巫侧头看了看,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看到人影儿。

    棠巫一惊,立刻从迷糊中醒了过来,连忙挣扎着爬起来,果然房间里没有人,棠巫不知道匽先生是不是回去睡觉了,亦或者出了什么事儿,便撑着榻站起来,竟然要下榻。

    匽尚一直守着棠巫,棠巫睡的很熟,其实匽尚早就认出了棠巫,因为在匽尚眼中,棠巫根本没有改变,还是那个可爱的孩子,只是棠巫变得稳重了很多,而且医术很好。

    匽尚不知棠巫后来经历过什么,但是一定受过很多苦。

    匽尚并不打算和棠巫相认,因为匽尚有自己的打算,他与齐侯和吴纠说的身世全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并没有说出口。

    那便是当年匽尚离开之后,他的确去过宋国卫国和申国,也的确都没有得到重用,但是他后来还到过楚国。

    那时候是楚王熊赀刚刚登基,正急需人才,他遇到了匽尚,想要收拢匽尚为己所用。

    楚王熊赀可是个有头脑的人,因此他知道匽尚的软肋在哪里,匽尚这个人,无牵无挂,因此可以说是毫无软肋的人,但是楚王熊赀抓到了一点,那就是匽尚想要报仇的决心。

    不管过去多少年,匽尚每每入睡,都会梦到父亲的人头淌着血,血淋漓的睁大眼睛,眼中那愤恨和不甘,紧紧地瞪着自己,耳边回荡着母亲叫他报仇的声音,直到从梦中惊醒,一身是汗仿佛从水中打捞出来。

    日复一日的如此,但是匽尚没有能力报仇,因为他面对的是郑国的权臣,一个比国君还要有权威的人。

    楚王熊赀知道了这件事情,便告诉匽尚,自己可以帮他报仇,于是楚王熊赀找了一个理由,与郑国互通有无,并且暗示郑国派使臣过来,那个当年出卖匽尚父亲的友人,后来得到了祭仲的赏识,成为了祭仲的门徒,被派来做使臣,出使楚国。

    楚王熊赀让人在大殿上抓住那个使臣,交给了匽尚,匽尚亲自将他的头颅砍下来,扔进水中,然后将他的身体剁成肉泥,倒入火中焚烧。

    因为楚王熊赀对匽尚的大恩,因此匽尚虽然是郑国人,但是却成了楚国的谋臣。

    楚王把匽尚收归己用,但是并没有立刻就重用匽尚,他不需要匽尚修水渠,因为楚国的水资源很发达,很多城池旁边都有水,其实楚王熊赀的意识也很保守,起码对于水利来说,是相当保守的,反正很多城池旁边就有水,何必再修水渠,废时间不说,还劳民伤财,实在不合算。

    楚王熊赀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将匽尚放到齐国去。

    因为齐国一日比一日强大,自从齐侯的祖父当政以来,齐国开始壮大,虽然经过齐僖公的无所作为,还有齐襄公和公孙无知的乱政,但是齐国依然是强大的国家,是楚国的第一隐患。

    楚王早有对付齐国这个心思,他想要身为郑国人的匽尚去做细作,这样也好不招惹齐国的疑心。

    自从齐侯即位一来,楚王熊赀越来越觉得,齐侯真的是一个隐患,因为齐侯竟然组织了会盟,还是以天子的名义,虽然没几个国家卖面子,但是其实齐侯的会盟还是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的,齐国一日强大过一日,楚王越来越睡得不安。

    就在楚王熊赀派葆申出使齐国之后,楚王熊赀的这份不安更加浓重起来,因为他明白了,齐国实在太强大了,必须早作打算。

    尤其是如今,楚王熊赀正准备将手伸到中原地带,郑国没有国君,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楚国若是能发兵攻打郑国,定然给周天子一个重磅打击。

    然而齐国身为尊王攘夷的先驱,就算和郑国有间隙,但是一定会帮助郑国,对抗自己,楚王可不怕什么周天子的几国联军,但是他唯独害怕齐国,只要齐国不发兵,几国联军楚王都不放在眼中。

    楚王觉得,这个时机千载难逢,是时候该重用匽尚了,匽尚在齐国做细作已经整整三年,只有一个人在联络匽尚,其余的人根本不知匽尚的身份,匽尚仿佛是个土生土长的齐国人一般了。

    楚王打算让匽尚打入齐国的朝廷,让匽尚用自己的才华获得齐侯的宠信,匽尚的能力就在水利和建设让,楚王想要齐侯修建宫殿,修建园林,用好大喜功来消耗齐国的财力物力,让他们无法来帮助郑国。

    匽尚的确是这么做的,不过匽尚个人觉得这个方法很危险,因为齐侯听起来是个很正派的国君,根本不似鲁国那么好大喜功。

    正好这个时候,边邑竟然地震了,这简直是帮助了楚王,于是匽尚准备换一个疲惫齐国的方法,并非是以奸臣的形式诱惑齐侯修建宫殿,扩大园林,而是修建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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