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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侯见吴纠和公孙隰朋紧张的看向自己,连忙摆手说:“你们放心,定然没有你们思量的那么严重只是只是雍巫受了重伤,不方便快马加鞭的赶路此时还在路上我派了一队虎贲跟随雍巫再有几日方可到达临淄城。”
公孙隰朋一听,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的说:“受伤?受了什么伤?”
邢侯说:“雍巫骁勇善战先头部队将鄋瞒人引入沼泽丛林,不过雍巫不幸中了冷箭,被被鄋瞒人俘虏过几日。”
吴纠一听这个便知道雍巫受伤绝对不会轻,怪不得不能跟随大部队,恐怕连骑马都不能。
邢侯知道公孙隰朋和吴纠担心所幸时辰还早三个人就站在原地叙话。
邢侯给二人讲了一下整体的事情,雍巫在这次战役之中负责的就是诱敌入阵邢国利用自己国家有利的地形,不打算和鄋瞒人硬拼,而是先把鄋瞒人放了进来,鄋瞒的大部队冲进邢国边境,还以为自己偷袭成功,正高兴之时,遇到了易牙带领的先头部队。
易牙的部队装作仓皇逃命,只是交接了一下,便转头就跑,样子很慌忙,鄋瞒人果然中计了,一路穷追不舍,结果进入了早就埋伏好的阵法之中,那地方多是沼泽丛林,本就易守难攻,早先还埋伏了邢国的大军,和派来支援的王子成父大军,一时之间四面八方将鄋瞒人团团包围。
鄋瞒人这才知道中计了,苍茫想要断后,后方也被易牙的部队给堵上了,那些鄋瞒兵不可能向前突进,因为前方还有更多的邢国士兵,只好向后杀出重围。
易牙的先头部队奉命拦住后退的鄋瞒兵,借着地势条件,虽然伤亡并不重,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鄋瞒人也知道,鄋瞒人暗中放了冷箭,一箭便射中了易牙。
冷箭有毒,易牙当时从马上掉下来便昏迷了,刚巧陷入泥沼之中,后面的部队想要求人,但是无济于事,鄋瞒人将易牙直接俘虏,快速撤退,一直退回了边疆之后。
公孙隰朋一听这个,易牙原来以为自己是白狄人,那些鄋瞒人是长狄人,但是白狄人和长狄人祖宗都不是一支,之所以全都叫做狄人,只是因为当时周天子把北面的敌人都规划成狄人而已。
因此那些鄋瞒人绝不对易牙手下留情,若是再加上白狄人的干预,不知易牙会怎么样。
公孙隰朋呼吸都屏住了,说:“后来呢?”
邢侯皱眉说:“雍巫被俘虏之后,我很快便得到了军报,同时军报中言明,我军抓到了一个鄋瞒俘虏,似乎是鄋瞒之中的贵族”
邢侯让懂鄋瞒语言的人翻译,那俘虏当时不肯说自己是什么身份,颇有些宁死不屈的模样,王子成父便效仿吴纠之前对付鄋瞒俘虏的方法,在那俘虏面前摆上了大瓮、刀子等等,让他自己选择。
那俘虏果然给吓怕了,吴纠的办法简直屡试不爽,邢侯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所以对吴纠的名字如雷贯耳,一直想要亲自见一见。
那俘虏招认,他是鄋瞒国的王子,邢侯一听这消息,顿时觉得易牙有救了,便让使臣去和鄋瞒人交涉,用这个鄋瞒的王子去换取易牙的性命。
王子成父虽不同意这么做,毕竟他在出征之前,齐侯早有交代,雍巫是卒子,回不回得来看他的造化。
如今邢侯却要用鄋瞒人的王子,去换一个卒子,王子成父自然不同意,但是这事儿便是邢侯拍板,很快便让使臣出发了。
到底是不是王子,一眼便看得出来,当时易牙觉得自己也是白狄人的王子,但是伏击兵败之后,易牙顿时失去了所有族人的联系,仿佛被人一刀斩断,而这个鄋瞒人的王子,即使变成了俘虏,鄋瞒国的人还是想要营救他,立刻答应了使臣的要求,交换俘虏,并且在十年之内,不会犯境。
王子成父亲自在边疆和鄋瞒国签订了盟约,并且用鄋瞒王子换回了易牙。
易牙换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脸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皮开肉绽血粼粼的,有干涸的血迹,也有还新鲜的血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易牙换回来之后,王子成父让随行医官给易牙把脉,医官说是冷箭上的毒素入骨,一直没有清除,又被鞭挞,体力透支所致,若要施救,一方面需要解毒,另外一方面需要治疗伤口,但是如今条件艰苦,没有什么疗药和补品,易牙的伤势已经拖得太长,唯恐救不过来。
邢侯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可不知齐侯一心想让易牙死在战场上,只觉得这个易牙骁勇还是硬骨头,便遣人送来了宫中最好的药材,还亲自到了阵前。
如此一来,有了疗伤圣药,易牙的命且保了下来,但是因为中毒太深,已经深入腠理,而且身体虚弱,易牙一直没有醒过来,医官已经再三保证,只要毒素清楚,定能醒过来,只是不知毒素还有多少日才能清除了。
吴纠和公孙隰朋听完,虽然齐侯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被俘虏”,但是他们已然明白了。
公孙隰朋抱拳说:“谢邢公。”
邢侯连忙托起公孙隰朋,说:“谢我做什么,雍巫保存了我邢国边境,我谢他才是,而且还凭空换来了十年和平,虽然只是空谈,毁不毁约暂且不谈,但是好歹也是有所收获的,打击了鄋瞒的气焰,也是我当做的,只可惜可惜雍巫他受伤颇重,恐怕恐怕日后便是再悉心调养,也不能上战场了。”
公孙隰朋倒是不怕这个,因为易牙本身就不是武将,只是他怕易牙会落下终身残废。
邢侯说:“二位不必担心,我的虎贲军跟随在队伍中,几日之后便能到达,如今已差不多进入齐国境内,不会遇到危险的。”
公孙隰朋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邢侯正说话,就听到“公子,公子”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宫女匆匆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件毛披风,正是晏娥。
晏娥年纪不大,若是按照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晏娥还是个初中生,身材属于纤细娇小的类型,在陌生人面前有些内向怕生,但是在熟人面前又很活泼开朗,并非是那种牙尖嘴利型,也没什么胆子。
但是就是这样“怕生胆小”的晏娥,在齐侯危难之时,旁人都退避三舍,晏娥却从狗洞爬入传话。
晏娥拿着披风跑过来,垫着脚披在吴纠身上,说:“公子,您怎么不多穿一件儿再走,一会儿天儿就夜了,恐怕要凉起来。”
邢侯看到晏娥,猛地就愣住了,吴纠回头和晏娥说话,没有注意邢侯的表情,只是无奈的说:“都要开春了,穿这么多热得慌。”
晏娥说:“什么热,夜里头凉。”
吴纠无奈,只好把披风好,准备一会儿再偷偷摘掉,在晏娥看不到的时候。
邢侯不是第一次见晏娥,第一次是方才在临淄城外,城门口的时候,晏娥和子清是跟在缁车旁边的,当时邢侯第一眼就看到了晏娥。
那时候齐侯以为邢侯看的是吴纠,还以为他看吴纠看的出神,所以不太愉快。
其实邢侯看的是晏娥,如今晏娥突然又跑出来,邢侯又看的一愣,幸亏吴纠和晏娥没有注意邢侯,倒是公孙隰朋见他突然愣神,连忙说:“邢公?邢公?”
邢侯这才猛地回神,干笑说:“齐公子,这是你的宫女么?你们主仆关系还挺亲厚。”
吴纠笑着说:“让邢公见笑了,晏娥被宠坏了,没什么规矩。”
晏娥也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邢侯摆手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我看这位姑娘,和舍妹年龄有些相似。”
吴纠笑了笑,说:“邢公第一次进齐公,如今时辰还早,不如纠带邢公到处转转?”
邢侯一听,笑着说:“自然好,那就劳烦齐公子了。”
吴纠抬手说:“不劳烦,请。”
两个人在旁边转了转,到花园里去看了一圈,打仗两个月余,可谓是速战速决,而对于临淄城来说,已经从腊祭到了开春的时节,齐宫的花园里,本就四季如春,冬季也种满了各种花卉,如今天气慢慢转暖了,花卉则更是娇艳芬芳。
邢侯有一些雅士的风范,看到这些花卉甚是喜欢,不像吴纠是个粗人,看到这些花卉眼睛里都是鲜花饼子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时间便不早了,吴纠要回去换身衣裳,然后去赴宴,邢侯是早就换好了衣裳,吴纠打算先告辞,一会儿宴席上再见,不过邢侯笑眯眯的说反正自己没事儿,想去吴纠房中坐一坐。
吴纠似乎觉得有点不妥,但是邢侯说话颇为真诚,吴纠只好请他进房舍坐一坐。
吴纠让子清和晏娥给邢侯上茶,然后自己进了内里去换衣裳,晏娥泡好了果茶,放在案上,拘谨的说:“邢公请用茶。”
邢侯从未见过这种果茶,上面还飘着花瓣儿,好奇的尝了一口,颇为惊艳,笑着说:“这水还是甜的,甚是芳香,有劳姑娘了。”
晏娥上了茶,赶紧又拘谨的退了下去,子清正在偏室里整理茶具,晏娥赶紧跑过去,小声的对子清说:“子清哥,你看那邢公,怎么不像好人呢?”
子清抬头往外看了一眼,邢侯正在喝茶,只是从喝茶的动作倒是看不出好坏了,淡淡的说:“做国君的,有几个好人?”
晏娥是听不懂子清的话的,相比子清来说,晏娥算是没有心机,而且单纯懵懂的类型。
晏娥又说:“我觉得,他总是色眯眯的看着公子。”
子清一听,愣了一下,说:“这这话别乱说。”
晏娥说:“真的!”
晏娥怕他不信,又小声说:“就刚才,非要拉着公子逛花园儿,还有还有,旁人换衣裳,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到人家房舍里歇着呢?反正我觉得这邢公看公子的眼神特别不对劲儿,笑的那叫一个瘆人。”
子清眼皮一跳,又往外看了一眼,心中警铃大震,不过怎么看这个邢侯,也是个文质彬彬有里有面的类型,很难想象邢侯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晏娥说:“嗨,咱们都要小心些才是,子清哥你可注意点儿。”
子清说:“好好,我注意点儿,你小声些才是,万一叫邢公听见了,吃不完兜着走,还平白给公子惹事儿。”
晏娥“嗯”了一声,点点头缩了缩脖子,还吐了个舌头,邢侯正好放下杯子,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看到晏娥在做鬼脸,邢侯就笑了出来。
晏娥一抬头,看见邢侯冲着这边笑,这时候很巧,吴纠从内里走了出来,晏娥又以为邢侯是在看吴纠,当即戳了一下子清,说:“子清哥你看啊。”
子清被晏娥误导了,先入为主,看到邢侯对吴纠笑,心里也有些奇怪。
吴纠换好了衣裳,就带着邢侯一起,两个人赴宴去了。
今日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齐侯来的比较早,接风的将士们已经入席了,没想到齐侯来的这么早,结果变成了吴纠和邢侯姗姗来迟。
两个人还以为时辰挺早,有说有笑的走进来,齐侯便看到那两个人态度亲密,并着肩膀子一起走进来的样子。
吴纠看到齐侯已经在座,险些傻了眼,每次齐侯都是最后才来,毕竟红毯都需要压轴,更别说齐侯是一国之君了。
结果近日齐侯出奇来得早,吴纠险些变成了耍大牌,赶紧拱手说:“纠拜见君上。”
邢侯见到齐侯,也笑着说:“齐公。”
齐侯站起来,慢慢绕过席案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邢公,怎么和二哥一起来了?顺路么?”
邢侯倒是真诚,笑着说:“方才请齐公子带着我转了一圈花园,顺便在齐公子的房舍中歇歇脚,喝了杯香茶,于是便一起来的。”
齐侯一听,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儿,酸甜苦辣咸,味道混合在一起,颇为重口。
不过面上却是一笑,很优雅的说:“是么,看来邢公和二哥一见如故啊,倒是让孤心生嫉妒。”
齐侯说的这么明白,笑容又很“僵硬”,仿佛得了偏瘫一样,吴纠心里好生奇怪,没来由上来齐侯就对邢侯甩脸子。
邢侯没当真,哈哈一笑,颇为爽朗的说:“齐公见笑了,我与齐公子情性相投,倒的确是一见如故。”
齐侯心中的味道瞬间又重口了一层,只好说:“邢公,请。”
邢侯也笑着说:“不敢当,齐公先请。”
两个人互相推让了一下,然后坐入宴席之中,因为今日是两方国君在场,所以臣子们也就分列在两侧,一面是齐国臣子,另外一面是邢国随行的臣子。
吴纠坐下来,晏娥站在他身后伺候着,吴纠本以为宴席上能把自己的披风偷偷摘掉,结果晏娥还过来伺候了,看起来这披风是摘不掉了。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今日的宴席非常隆重,一来是给邢侯接风,二来则是给凯旋大军接风,齐侯致辞之后,邢侯也说了两句话。
一个是三十岁的男人,一个是二十出头的男子,虽然同为国君,而且全都是侯爵封国,但是说来邢侯便不够看了,显得有几分青涩,并不是那么能说会道,对于其齐侯这块老姜,邢侯这块姜还太新鲜了。
很快宴席就开始了,众人开怀畅饮,大家推杯把盏,气氛一时间非常热络,毕竟吴纠参加过这么多次宴席,招待诸侯的,招待特使的,奔丧的,婚礼的,但是从没参加过这样一场庆功宴,发自内心的高兴,比旁的宴席要真诚许多。
吴纠喝了两杯酒,便不再喝了,毕竟自己酒量不行,吴纠也不想误事儿。
齐侯坐在上手,正举起酒杯向邢侯敬酒,邢侯也喝了好几杯,酒量似乎不是太行,有些上脸,不过邢侯酒品很好,喝酒之后只是反应速度受了影响,“木呆呆”的坐着,向一个方向发呆。
说是发呆,其实也不是发呆,邢侯看着吴纠那个方向,目光注视着他身后的那个宫女,仿佛一见钟情似的。
齐侯举杯却没得到回应,邢侯的目光有些深沉,微微眯着眼睛,盯着什么仔细的看,齐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就看到了吴纠,当下便误会了。
宴席进行到了一半儿的时候,子清也抽空来禀报,把晏娥的话给齐侯说了一遍,齐侯一听,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邢侯怕是看上了吴纠,而且眼神这般赤裸裸,都不加掩饰,齐侯心里很火大,但是因为邢侯乃是国君,也不便发作,而且邢侯也只是看看,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齐侯也拿不住把柄。
等齐侯听完子清的禀报之后,挥手让子清先下去,然后装作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回到宴席的殿上。
齐侯一回去,便看到自己没走多久的这个功夫,邢侯竟然已经从上手下来了,正坐在吴纠身边,两个人说着什么,还碰了一下杯子,吴纠很好爽的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淡琥珀色的酒浆顺着吴纠白皙的脖颈滑落下来,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熠熠生辉,暧昧又旖旎,这美景当真美不胜收。
偏偏吴纠不知自己有什么美景,大约是喝的太急了,头有些晕,竟然要倒,身后的晏娥和旁边的邢侯连忙去扶。
吴纠倒在邢侯肩膀上,邢侯笑着将他扶起来,齐侯隐约听见邢侯说:“齐公子饮的太快,可是醉了?我当真找到了一个比我酒量还浅的,这样罢,我扶你回房舍休息罢。”
齐侯一听,趁着酒醉还要登堂入室,这怎么可以?
齐侯当即便抬腿跨进了大殿里,装作一脸巧遇的样子,说:“咦?邢公这是去哪里?”
邢侯扶着吴纠,说:“齐公子醉了,我扶他去休息。”
齐侯笑眯眯的说:“这怎么敢劳烦呢。”
他说着,伸手将邢侯怀中的吴纠给捞了出来,让吴纠靠在自己身上,吴纠的确喝多了,他虽然知道自己酒量浅,但是邢侯过来敬酒,吴纠自然要喝,于是便喝了几杯,酒劲儿有点大,喝的太急上了头上了脸,有些晕乎乎的。
齐侯搂着吴纠,吴纠就软绵绵的趴在齐侯的怀里,也不挣扎,似乎没省过梦来。
齐侯又说:“今日可是为邢公准备的接风宴,邢公定当尽兴才行,这样罢,孤先扶着二哥回去休息。”
邢侯心想这样也挺好的,便拱了拱手,齐侯就搂着吴纠往外走。
吴纠喝了酒,身子软绵绵的趴在齐侯怀里,走路像没骨头一样,一出了大殿,齐侯真的受不住吴纠没骨头一样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了,便一把将吴纠打横抱起来。
吴纠“嗯?”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不过觉得挺舒服的,就靠在了齐侯的怀里,还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仿佛要睡觉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也就是齐侯身材高大,而且臂力惊人,不然吴纠在他怀里调整姿势,换了旁人就要松手砸在地上。
齐侯横抱着吴纠,吴纠搂着他的袖袍,紧紧团在怀中,嘴里嘟囔着:“喝喝酒喝酒”
齐侯险些被他逗笑了,低头看了一眼舒服的窝在自己怀中的人,脸色殷红一片,直红到脖子里,看起来真是旖旎万分。
齐侯这么一看,顿时觉得不太妙,一股热气冲上脑袋顶,赶紧快走几步,将吴纠抱进了小寝宫中。
齐侯抱着吴纠走进去,一路稳稳当当,然后轻轻的将人放在榻上,不过吴纠不松开齐侯的袍子,就是不松手,任是齐侯怎么哄,他都不松手,似乎要抓住一个抱枕似的。
齐侯无奈,拽了两下,拽不出来,只好顺势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齐侯的外袍一脱下来,吴纠立刻两只手来回来去的拽着,就把齐侯的那袍子给团进了怀里,紧紧搂着。
齐侯见吴纠搂着自己的袍子安心入睡,顿时头皮有点发紧,赶紧转过身去,对宫人说:“打些热水来。”
宫人赶紧去打了热水,吴纠醉成这样,也没办法沐浴,齐侯就想给吴纠擦擦身子,这样也好睡得踏实。
宫人很快打了热水过来,齐侯用帕子放进去,湿润了一下,然后拧干,亲自给吴纠擦拭身子。
吴纠躺在榻上,睡姿有点肆意,齐侯把他放平,然后伸手解开他的领子,一解开齐侯就觉得压力有点大,一片白皙透着粉红,纤长的脖颈,有型的锁骨,下面隐藏在衣裳里,若隐若现,在昏黄的光线下,简直要晃花了眼。
齐侯轻轻咳嗽了一声,赶紧专心给他用热水擦身,吴纠躺着不老实,或许是热水很舒服,齐侯擦一点儿,他扭一点儿,嘴里还含糊的说着:“舒服。”
齐侯还听见他说了一句用点力,当即帕子“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脏了
齐侯赶紧顶着压力把帕子捡起来,他险些忘了吴纠喝醉了酒好像挺难伺候的,赶紧让那些看傻眼的宫人退下去,然后将脏掉的帕子捡起来,扔在水盆里。
齐侯只是做了这么一系列动作之后,一回头,顿时“嗬!!”的抽了口气,身为一个“老男人”,齐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只见吴纠趴在床上,因为方才擦热水的缘故,衣裳半半落落,他竟然给扯开了,丢在一边儿,一半挂在榻上,一边掉在地上,若只是这般也就算了。
可能是因为热水虽然舒服,但是很快便蒸发了,让吴纠有些凉,便伸手又扯了披风半落落的盖在腰上,露出流畅的脊背和大长腿。
齐侯一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咳嗽了一声,赶紧转过头去,半响又转过来,赶紧把被子给吴纠盖上。
刚盖上,吴纠身上的水汽蒸发完了,现在又觉得酒气很热了,立刻踹开,嘴里还说:“嗯滚开!不喝了”
齐侯当即有点懵,竟然被吴纠骂了,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听错了,毕竟吴纠一直斯斯文文的,从不骂人,若是骂人也是不带脏字儿的,看起来十分有教养的样子。
齐侯赶紧哄着他说:“好二哥,快盖上些,一会儿着凉了,要害病的。”
齐侯将被子给他盖上,还没一会儿,吴纠又给踹开了,齐侯这回都无奈了,盖被子踹被子盖被子踹被子,来回来去的重复着。
一直重复到了深夜,吴纠沉沉睡去,齐侯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头冠也摘掉,赶紧上榻睡觉,明日一早还有早朝,可不能耽误到很晚。
齐侯一上榻,还没完全躺平,突然就被人从后背钳住了,紧紧钳住,齐侯脑袋里一麻,脸皮都要抽搐了,撒了大半夜酒疯,吴纠怎么还没醒酒!
吴纠从后背钳住他,“腾”一下就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就滑了下来,齐侯赶紧起来,温柔的哄着说:“二哥别闹了,来乖乖睡觉好么?”
齐侯发誓,他两辈子都没这么当过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当爹的快感了。
吴纠却不给他脸子,含糊的说了一句:“不好!”
齐侯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心想着,干脆不理吴纠了,让他自己闹去罢,毕竟吴纠明天早上不需要早起上朝,自己可是要上朝的。
齐侯想要躺下来,结果吴纠从后面一扑,“咕咚!”一下力气还挺大,仿佛一只小牛犊子一样,两个人险些从榻上直接扑出去。
齐侯连忙反手接住他,将他接在怀里,以免吴纠撞到榻牙子,就在这个光景,吴纠又正面搂住齐侯,用头发蹭着他的下巴,然后抬起朦胧的醉眼,张了张嘴唇,用艳红色的舌尖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眯着眼睛呵呵低笑了一声。
或许是吴纠喝多了酒,所以嗓子有些沙哑,低笑的声音也十分惑人,齐侯一瞬间有些失神,心脏“梆梆”狂跳,敲得震耳欲聋,眼睛完全错不开。
吴纠眯着眼睛凑过来,一手撑在榻上,做了一个壁咚的姿势,比较艰难,毕竟齐侯身材高大,横截面也比较宽,所幸吴纠胳膊不短。
吴纠榻咚着齐侯,另外一手竟然捏住了齐侯的下巴,纨绔调戏良家妇女一般,轻轻抬起了齐侯的头,挑唇一笑,说:“要接吻么?”
齐侯脑子里“轰隆!!!”一声,险些被惊雷炸成了天然的盆地,脸色发沉,眼中瞬间阴霾起来,“杀气腾腾”的,吴纠虽然是醉酒,但是已经撩拨到这个程度,若今日不吻下去,齐侯就不算是个男人了!
齐侯当即一把搂住吴纠,“嘭!”一声将他按倒,冷笑了一声,说:“二哥,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说着,就听吴纠“嗯?”了一声,刚才还是一脸魅惑,此时却变成迷惑,眨着眼睛奇怪的说:“子清,你又长个儿了?”
齐侯:“”
齐侯一腔热血瞬间就给浇灭了,“呲!!”的一声,仿佛熊熊篝火上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不止,还冒着浓烟
齐侯冷冷的说:“孤可不是子清,二哥看清楚了。”
他说着,捏着吴纠的下巴,仿佛是报复刚才的调戏,让吴纠抬起头来看清楚自己。
吴纠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阵,随即笑了一声,说:“不是子清。”
齐侯说:“自然不是,二哥这才看清楚?”
吴纠接口说:“我说呢,原来是召师傅,怪不得这么高呢。”
齐侯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血溅当场,气的差点哆嗦,说:“孤也不是召忽。”
吴纠眯眼,露出一脸不解的样子,思考了半天,最后瘪着嘴有点委屈的说:“你好烦”
齐侯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让一个醉鬼认人,的确是挺烦心的,齐侯干脆放开了吴纠,说:“快睡,再不睡孤便让你好看。”
吴纠倒在床上打滚儿,说:“我热,我热,要看什么?”
齐侯脑仁直疼,还以为趁着吴纠酒醉,会有什么旖旎的夜晚,结果完全是齐侯自己想多了,旖旎没有,精疲力尽却有。
齐侯打算打地铺,这已经是身为国君的最终让步了,毕竟再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齐侯还想睡两个时辰。
但是吴纠抓着他不松手,说:“看什么,让我看啊,给我看你说给我看的,耍赖的是小狗,小狗”
齐侯揉着自己的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捏住吴纠的鼻子尖儿,说:“你还不老实,今儿不给你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吴纠“嗯?”了一声,齐侯伸手箍住他,不让他乱动,一低头就吻上了吴纠不停说“小狗小狗”的嘴巴,两个人嘴唇压在一起,吴纠瞬间叹息了一声,没有任何反抗,反而伸手搂住了齐侯,主动打开唇瓣,轻咬着齐侯的嘴唇。
齐侯发现吴纠的模仿能力太强悍了,当下脑子里炸开一声惊雷,立刻加深了亲吻。
这个亲吻非常顺利,吴纠第一次没有咬齐侯,也没有推开齐侯,非常享受,齐侯离开被自己折磨的红肿的唇瓣儿,亲了一下吴纠的鼻尖儿,说:“感觉怎么样?”
吴纠气喘吁吁的倒在榻上,迷茫的说:“狗狗咬我”
齐侯一瞬间已然没了脾气,抱着自己的被子褥子默默下了榻,铺在旁边,躺上去,闭上眼睛,一句话不说要睡了。
吴纠自己一个人又在榻上折腾了一会儿,也是精疲力尽的睡了,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起来,齐侯感觉就跟没睡一样,又要爬起来去上朝,而罪魁祸首的吴纠则睡得踏踏实实,异常的香甜。
齐侯看着他睡得这么甜就有气,但是又不忍心将他叫醒,便低下头来,捏着吴纠的鼻尖儿,想逗逗他,吴纠在睡梦中不堪其扰,皱着眉,晃了晃头,呢喃的说:“小狗”
齐侯一打早上就给气醒了,赶紧让寺人给自己换了衣裳,吩咐不要吵醒吴纠,便自己上朝去了。
昨日喝多了酒,吴纠睡得很熟,直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吴纠这才醒过来,迷茫的睁着眼睛,他昨天做了噩梦,梦到一只大黑狗,扑过来就咬人,吴纠不怕狗,但是这狗壮的都要成精了,这么大的个头,还咬人,吴纠一直在逃命,疲惫的厉害。
吴纠醒过来,左右看了看,这才看清楚,这房舍比自己的房舍大了不知多少倍,因为这根本不是房舍,而是小寝宫。
吴纠吓了一跳,赶紧跳下榻来,一下来便看到了地上铺着的褥子和被子,还没有收拾,因为宫人怕收拾东西吵醒吴纠睡觉,便等着一会儿再收拾。
吴纠看着有些迷茫,齐侯的宫人,上夜都上在床榻旁边?这也太近了些?
宫人见吴纠醒了,赶紧过来伺候,给他换上衣裳,梳洗整齐。
吴纠弄整齐,赶紧就出了小寝宫,一出来便看到了候着的子清,两个人往回走,吴纠还觉得有点宿醉的头疼。
还没到房舍,只是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晏娥急匆匆的在旁边转来转去,见到吴纠和子清,连忙冲过来,说:“公子,那邢公又来了!一大早儿便来了!”
吴纠听得有些奇怪,说:“邢公?”
晏娥说:“对啊,就是昨日色眯眯看着公子的那个。”
她这一说完,瞬间说漏了嘴巴,子清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吴纠更诧异了,说:“色色眯眯?”
晏娥见说漏了嘴,便小声说:“是啊公子,您没看出来么?公子您要有些戒心呢,那邢公一看便对公子不怀好意,每次都色眯眯的看着公子出神,不止如此,今儿一大早上就跑过来,说要和公子聊天呢,婢子说公子在君上那边儿还没回来,邢公便说他等一会儿,如今还坐在客舍中,方才和婢子问东问西,一直盘问着公子的事儿呢。”
吴纠听得越来越糊涂,自己怎么没发现邢侯色眯眯的?
邢侯说话也是有理有度的,有点斯文礼节,但是并不迂腐,挺爽朗的一个人。
吴纠仔细一想,邢侯不好,邢侯身材比自己高大,体魄也比自己好,不是吴纠喜欢的小鸟依人型。
他想着,说:“去看看。”
邢侯一早便来了,接待他的正好是晏娥,邢侯便笑眯眯的,一脸亲和的与晏娥攀谈,他本身想问晏娥的名字,但是未免唐突了姑娘家,于是只好借口吴纠的事情,随便问了问,哪知道晏娥把他当成了色狼。
吴纠走进去,邢侯正坐着喝茶,拱手说:“邢公。”
邢侯看到吴纠,连忙起身也拱手说:“齐公子,一大早便在寝宫,想必正与齐公商量什么大事儿罢?没有打扰你们罢?”
吴纠干笑了一声,商量大事儿?自己只是睡了一晚上,做了个被狗追的噩梦而已,并没什么大事儿。
吴纠敷衍了两句,说:“邢公今日怎么过来了?”
邢侯笑着说:“嗨,我只是无事可做,本想去隰朋兄那聊聊天,不过隰朋兄今日一早,便出临淄城去接应护送雍巫的队伍了,我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唯独和齐公子甚是投缘,便过来了,没有唐突公子罢?”
吴纠笑着说:“怎么会唐突?邢公青睐,是纠的幸事。”
两个人聊了半日,直到中午用膳,邢公这才回去的。
吴纠也有些奇怪,这邢公总是往自己这跑,但是也不像真是色眯眯,不知为了什么事儿。
如今已然是早春时节,大有些春暖花开的架势,花园里的花卉一下绽放了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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