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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说网 www.255txt.net,最快更新闇帝的女儿(下)最新章节!


    抱着尸首,冶冬阳全身如雷击般一震,表情悲愤震惊。

    “公子?”

    “是我害了爹”他寒峻瞳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懊悔。

    “怎会是公子害的,这是意外”

    “这是灭门!”

    “灭门?!”他的话让暮春大惊。

    “是我的大意让爹以及这里所有的人凄惨丧命的。”他清楚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当他扯上深宫秘辛后,就该知道不可能安宁,但他竟粗心的累及这么多人丧命,甚至连亲爹都赔了进去。

    胸膛急速起伏,他错了,他该明哲保身的,他该执意避过,不谈儿女之情,他该

    一切懊悔为时已晚,这些人的死是他书的,是他害死了他们,是他!

    “公子?!”公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不该,他不该跟着谨儿来长安,不该随她起舞,更不该爱上她。

    鲍孙谨一身狼狈,惊惑的瞧着大门上的白绫素帘。

    这是冶府没错吧?怎么布置得跟丧宅一样?谁死了?

    纳闷的踏进大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继续往前走,竟见到整个宅子像被烈火肆虐过,满目疮痍,触目惊心,无一处完好。

    她这才惊慌起来。

    快步踏进还称得上完整的大厅,厅中布置满白烛素绫,她不敢吸气的举目望向堂里唯一的桌台,倏地眼睛大张,心脏像被猛然剧击。

    “爹的灵位?!”她惊呼出声。

    冶老爷死了?!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再仔细一看,除了冶秋雨,之后还有许多灵位一字排开,数量吓人,而且全是冶府的下人!

    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轰隆隆的声响笼罩着她,这怎么回事?

    鲍孙谨倏然跪地,悲愤难解的流下热泪。怎么才几日光景,冶府竟发生遽变?泪水不试曝制的由眼眶溢出,简直不敢相信疼极她的冶府老爷,爹怎会突然丧命?

    “那冶冬阳呢,他人呢?”猛力拉回心神,任着悲愕的眼泪直流,她开始惊惶失措的奔出大厅找人。他该不会也出事了?

    急奔于宅里的四处,每奔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寸?好惨,怎么会这样?“冬阳,冶冬阳!”她惊恐的哭喊。

    没有,找不到,该不会真的她毛骨悚然的不敢想,眼泪更是不住的坠落,她像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就是急于找到人。

    “谨儿。”正当她慌乱失措之际,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响起。

    “冶冬阳!”奔过长廊的身子狂喜的旋身。

    他没事!举步要奔向他,却在与他视线交击的一瞬,见到了他冷冽的凝视,她惊疑,双脚下意识的定住,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爹爹他”她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死了。”他的嗓音僵硬冰寒。

    “怎么会?”瞧见他僵硬的表情,她很心疼,布有新伤的双手颤抖的想握住他厚实的掌心,不料他却没有伸手,小手半举在空中越感冰冷,也越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背脊发凉。

    “冬阳”

    “你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依然冰冷。

    他是不是悲伤过头了,怎会问她为什么回来?

    “我回到你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你带着信离开时,就不该再回来。”那俊逸的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冻人的冰霜。

    “你果然误会了,信不是我偷的,我是去追”

    他疲惫的打断她的话,没有注意她凌乱的外表。“够了,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决心不再管,随你要将这天下弄得如何鸡飞狗跳,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

    “你”他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她全身神经霍地紧绷,双手垂下,—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她摒除了!

    “走吧,别再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到像对着陌生人。

    鲍孙谨一听,眼眶忽地一热,身子起了阵阵冷寒。

    “为什么赶我走?”冶府出事了,他难道不要她伴着吗?

    他抿了唇瓣,心里的围墙一砖一瓦的筑起。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留恋,冶府上下几十余条人命就是他心软留恋的代价,他已经没有资格幸福了。“你回去想想就会知道为什么。”

    她一愣,语调几近乞求。“除了你身边,我能上哪去?”

    “我们再无关系,我无法过问。”他敛下面容,撇过脸。

    “再无关系?!”她震惊得以为听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他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半晌,不发一语转身就离去。

    “等等,别走!”她奔上前由身后抱住他。“你误会我了,听我说”

    “你还有脸回来!你偷人又偷东西,公子不会再受你蛊惑了!”一直维持离他们十步远的暮春看不下去的走近,悲愤的抹着泪指责。

    “偷人、偷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一件都没有做!”她惊讶的睁大眼。

    “还说没有!我都瞧见有个男人好几次进出你的厢房,这几天那南宫辅也跟着你一道失踪,还有,公子说他的东西也被偷了,这一切你还要狡辩吗?呜呜”他哭得声泪俱下。

    “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他老人家一个劲的相信你的清白,可是你竟真的做出这种事,还害得公子为了去追你,没能在老爷危及时赶回来相救,你让公子成了千古罪人的不孝子了,呜呜老爷你死得好惨呐!”说到最后他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承认进出过我房里的是南宫辅,但也只有一次,况且那一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可告人的事啊,还有,信不是我偷的,我离开就是为了去追回信的!”她火速辩驳,

    冶冬阳只是僵了身子,冷然的挣脱她双手的束缚,仍是执意撇下她。

    他不相信她吗?向来最信任她的人居然怀疑她的清白?!一把无明怒火顿时在心中燃烧起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你难道不信我?”公孙谨在他身后蛮横的低吼。“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不过一切还是结束吧。”冶冬阳稍顿脚步,黯然却决绝的说完后又举步而去,甚至回身看她一眼也没有。

    鲍孙谨瞬间如陷进冰窖,透骨的寒、刺骨的痛让她整个人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明知她没有背叛他,却还是坚持要她离去?为什么?

    她傻了,双脚一软,直直落地,瞪着那抹背影,喉头像被异物堵住,想再唤,却困难的发不出声。

    阴雨绵绵,月隐星稀,高瘦的身躯在阴暗夜空中显得凄凉而哀伤。

    鲍孙谨悄悄地靠近,呆呆的瞅着男人额际眉尾那道约莫半指长的刀疤,虽然明显,却无损他的尔雅风采,他看上去依然是那朗朗俊鲍子,只是若望进他的眼眸里,这“朗朗”两字,就不能这么说了。

    此刻他的眼神很是悲怆、拓落。

    “进我房里的确实是南宫辅,因为他想偷那封信,我没告诉他信在哪里,但他还是聪明的找到你藏信的地点,我发现后就骑马追去,不过信没追回,因为被另一组人马从中截走了,我和南宫辅皆被人打昏,醒来我发现自己滚落山坡,马也不见了,只能走回来我很抱歉,没能抢回信。”她静静的站立他身旁,带着歉意的说。

    冶冬阳动了一下,但没出声。

    他的反应教她的泪珠又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但她相信他只是在气头上,说清楚就好了,所以她清清喉咙又继续说:“那个我本来追人前要通知你的,但你在宫里议事,时间急迫,我来不及留下讯息给你,又心想应该很快可以追回,哪知回来后竟发现府里的惨剧,爹惨死我也吓傻了!”她哽咽起来。

    他总算出声“我都听明白了,你走吧。”声音仍旧平静无波得教人心寒。

    她一窒。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既然明白了,为何还要赶我走?”她颤声问。

    “我们结束了。”

    她倒抽口气。“莫非你怪我弄丢了信?对不起,没能抢回是我的错,我是没脸见你”“不,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跟着你胡闹。”

    胡闹?是说她吗?她不安的吞着唾沫。“你认为冶府的遽变都是因为那封该死的信所惹的祸?因为是我坚持要揭开秘密到最后,是我害你卷进这浑水,是我间接害了爹跟大伙送命?”

    “是我明知有危险,却还是执意介入,甚至枉顾家人的安全,害死爹以及众人的是我!”所以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又如何?他的幸福怎能建立在那么多条人命上?这辈子他该与幸福隔绝才能对得起死去的所有人。

    “冬阳”她双手捣着唇,激动的掉下泪。

    “谨儿。”他冷然低唤。

    她婆娑着泪眼望向他,害怕听到他即将要开口说出的话。

    “我素来随兴,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对世事虽然充满兴趣,却又不会多加干预,像这样袖手旁观的度日,才是我过惯了的日子,但是认识你之后,我违背心意的任自己陷入污泥之中,如今身陷泥沼的结果就是自食恶果。”他的神色无限悲凉懊悔。

    “你后悔认识我了”

    “我不该爱上你的,如果没有跟着你来到长安,没有卷入这深宫秘辛,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爹不会惨死,这府上几十口人也还活得好好的,我对不起他们,也无脸见爹。”这份愧疚已压得他无法透气。

    “不,我会找出凶手为爹以及众人报仇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惨死的!”她焦急的承诺。

    “凶手是谁,很容易查出来,这件事不需要你再插手。”得知这项秘密的就几个人,要知道凶手是谁并不难。

    “你再不能接受我了吗?”她心乱如麻,压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他。

    “我只要一看见你的面容,就会想起爹以及众人的死状。”他终于转身面对她,也瞧见了她泪光闪闪的模样,心顿然感到极度闷痛,却仍假意无动于衷的很着心任这疼痛继续下去。

    她屏息颤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

    他只是哀伤的摇着头。“我从来没怪过你,是我自己没有把持,是我没有将他们照顾好,我对你对你依然有着很深的情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连根拔除”他如往常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语调如往常温柔,只是说出的话不再是甜言蜜语。

    “那就不要拔除,让我像从前一样好好生根在你心底”

    冶冬阳缓缓摇首“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罪恶的心,这是那样的痛苦矛盾、内疚无奈,如果我想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就不能再见你了”

    他心痛的凝视着这个他曾经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女人,这样的结束并非情已逝,而是那揪心的自责,一切只能让悔恨主导他的心,让面对她成了痛苦的事

    听到这儿,她已紧捣住嘴,避免自己痛哭失声。“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想到!”

    他温柔的看着她,眷恋的摩挲她的粉颊。“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想回到从前了。”

    深吸口气,他闭了闭眼。“事实上,我正等着你来,有样东西要还给你。”低沉着面容由怀中取出环佩铃铛,徐徐将它送进她冰冷的手中。

    “这东西对你意义重大,该还给你了。”

    “你把环佩铃铛还给了我?!”盯着手中的东西,公孙谨脸色惨白到即将昏厥的地步。

    连信物都退回给她了,他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牵扯了?!她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想啊,不想离开他,不想被抛下,不想他这么决绝的看着她,不想不想失去他啊!

    握着躺在掌心的环佩铃铛,她终于痛哭失声。

    “混帐东西,这封信是假的!”尖细声音的男子大怒。

    “这明明是我们趁德贻公主以及南宫辅正在交战时夺来的,怎可能是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回话。

    “笨蛋,这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上头根本没有印记,你们上当了!”娘腔男子怒不可遏。

    “啊!”那他们还把公主给打到坡下,这罪上加罪呀!

    “还不去,再去想办法把信弄回来!”

    “呃是。”黑衣人惶恐的磕头应声,看样子,公主的事还是别说的好,否则主子定会下令格杀的!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拿不回我要的东西,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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