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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来找他麻烦!赵路心中的牢騒还没发完,黑暗中又传来数声隐微的破风声响,这使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穿好衣服吗?”看着自己光裸的两只脚,感觉着夜风袭来时外衣里凉飕飕的屁股,他不禁要哀叹起来。
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他自认为没做亏心事呀,老天爷干嘛这样整他!麻烦一波又一波,这些人有完没完!
在数声山鸟被惊起的啼鸣声音中,烧着野味的火堆空处多出了四名长相怪异的青衣人。赵珞一见这四人,头便痛了起来。他与对方并没有冤仇,有的只是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走的麻烦牵扯。如果是往常,他还能好言好语的敷衍他们,但任何人在洗澡、戏水时遭人砍杀,之后还只套了件外抱,被迫面对自己不想见的人,再好的脾气也会有一肚子没处使的闷气。
“魑、魅、魍、魉,你们从苗疆一路尾随,本少侠一再不与你们见识,可别以为我是在怕事!”“赵少侠,我们没有恶意。”青衣人中的为首者声音低沉的上前答话,清瘦的脸容有如败叶般枯黄,一副行将就木样。”我们一路尾随少侠,不过是奉峒主之命,希望少侠能答应人赘苗疆。”“我还是那句老话,”赵珞神气的耸高俊朗的眉宇“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人赘之理!替我谢谢贵峒主的美意。”
“赵少侠,苗疆十八峒虽不敢自夸富有四海,但称得上独霸一方。只要赵少侠愿意屈就。下任峒主之位”
“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根本不希罕什么峒主之位!”
他不耐烦的回答,引起另一人不满的咆哮。只见那张盘子脸须眉箕张,显得凶恶无比。“赵珞,你不要给脸不要胜!”
赵珞斜睨他一眼,剑眉挑起。
是谁给脸不要脸了?他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一路躲着这四个家伙,还不够给他们面子吗?偏偏这四人阴魂不散的紧咬着他不放,早不来晚不到,偏在他击退了对厌的刺客后才出现,活该受他闷气的!“老四,不得无礼。”
为首的病汉心知四人即使硬来,也决计奈何不了武艺超绝、能解百毒的赵珞,连忙斥退一脸悻然的同伴,神态恭谨的再次转向赵珞。
“赵公子是守礼的君子,当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日你为了救敝族的公主,掀了她的裙子,吸出她腿上的毒蝎液”
“停!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救她,当晓得事急从权的道理,何必抬出男女授受不亲的迂腐之论?况且苗族人向来大方,哪来这套中原人的腐儒观念?如果救贵族公主的人技成是个丑汉,贵峒主还会要他人赘吗?”
四人听得一时语塞,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是由病汉开口。
“问题在于赵少侠风度翩翩,年轻有为,深得敝族公主的青睐,峒主更是对你赞赏不已,才要招你为婿。”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首先,我对贵族公主没那个意思;再来,我一点都不想被招赘。四位还是回去动贵峒主打消主意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被斥退的老四忍不住再度发火。
“我敬酒、罚酒都不吃。姑且不论本少侠在江湖中的显赫名声和我个人意愿,就说家父乃堂堂的武林第一奇才天凤公子,他岂有让独子被人招赘的道理!就算我愿意,家父也决计不肯。”四人都听过天凤公子的大名,病汉黎魑稀疏的眉头不由得蹙起,心里暗叹峒主还真托付了个不可能的任对给他们。但为了痴心的公主,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咬牙苦干下去。“是不是只要令尊同意,赵少侠就愿意了?”
对于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赵珞着实忐忑了一下。随即颇有自信的扬起自认为迷人的嘲弄笑容。别说他亲爱的父亲大人不可能答应让独子入赘,以他的个性在没有徵求过独子的意愿前更不可能替他订下婚事,故而他大可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婚姻大事,总得要受父母之命嘛。”他朝四人笑咪咪的点头。“不过我得提醒四位,蜀道之难难如上青天,有天下第一高手坐镇的岷山想攀登更是困难,成行之前,还请三思!”“不劳赵少坑冢嘱,我四人心中有数。”说完,黎魑不再浪费口舌,朝赵珞拱拱手,领着三名兄弟退去。
赵珞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身影倒有些意外,但想想,黎魑是个聪明人,在奈何不了他的情况下,转而另想对策也在情理之中。
他放心的打算去寻他的衣裤穿上,颈背寒毛突然竖起,一股诡异到极点的阴毒寒劲自左方袭来,他想也不想的使出家传的烈阳掌迎战。
两道人影快速交换,赵珞感觉到对方的气劲冰寒袭体,身手诡异莫测,但自信可以应付。没想到十数招后左掌竟被对方的指劲点了一下,在针般的刺疼之后,随即感觉到一股刁钻至极的冰寒钻进血脉。吃惊之下,他含怒挥出右掌,掌风扫中对手,听见一声闷哼.对方快速后退。赵珞正打算乘胜追击,之前感应到的冰寒之气与体内的烈阳真气遭遇,寒气意转为炙人的火焰在经脉里焚烧。他不信邪的忍着烈火焚烧的痛苦,催发功力,却如同火上添油,助长了那股灼热。挨不住经脉受焚的痛楚,他当机立断的散尽宝力。奇异的是,沿着手少阴心经延烧的火焰跟着平息,但他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因为那股火焰竟在冷却之后,由原来的冰寒之气取代,迅速沿着经脉扩散。赵珞又惊又怒,急忙封住膻中的要穴极泉,将凝成针刺的寒意锁在极泉以下的左臂经脉里。他忍住左臂的冰麻,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对手必然是将毒针暗藏在指甲里,趁他不当时,以毒针刺伤他掌心。有了这番领悟后,他凝神看向被他击退有五、六步远的对手,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的歹毒人物。月光映照出一张没有血色的容颜,尖瘦的三角脸,五官出奇的清灵,一双眉目细细长长,迸射出森冷的阴沉光芒瞅视向他。
“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何以暗下毒手?”
从掌心的少府穴钻进体内的冰寒劲气,分明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奇毒。赵珞想不通这人为何会在一照面就不按江湖规矩对他下这种毒手,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可那张脸分明陌生得紧,他肯定没见过。
那人将双唇抿得极紧,眼里的寒芒阴恻恻的射向赵珞。就在他以为对方不可能回答时,他忽地掀了掀嘴巴,逸出尖细高亢的声音。
“毒阎罗。”
赵珞倏的瞪大眼。三年前阎罗堂被洞庭君家剿灭的同时,江湖中又出现了个以阎罗为名称的组织。据他了解,此阎罗与彼阎罗八竿子打不着,虽然也有接杀人的买卖,但最主要的营生还是只吃黑。当时他心里还挺鄙夷该组织拾人牙慧,就没有比阎罗更好的名称吗?非叫十殿阎罗,怎么不叫十方屠夫、十分凶手、十足刺客
手臂上钻入骨内的奇痛倒是让他想怒骂对方十足无耻!这毒阎罗据说是十殿阎罗中最狡猾、难以应付的一位。他善于使毒,中毒者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揪住对方的衣领,逼他要解葯。
“对方出多少钱买我的人头?”他冷冷的问。自知是上前没有足以让十殿阎罗出手抢夺的财货,是以断定毒阎罗必是收了买命钱来要他的命。
毒阎罗冷淡的掀了掀薄唇,似在嘲弄。
“你很值钱吗?”他偏了偏头问,表情有种诡异的无邪。“可惜我不知道除了我外,有人对你的命感兴趣。”
赵珞听了一怔“这就奇怪了,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找我麻烦?”“你叫气死阎王不是吗?更不该的是,十天前你在长安附近救了姓邓的一族人。”一抹恍然飞过赵珞眼中,他顿时好气复好笑。
“对邓家下毒的人原来是你。所谓医者父母心,我于基人道施手援救,乃是习医之人的本分,你为这种理由杀我,太没道理。”
“我下毒,你解毒,摆明是跟我扛上。”他飘忽的道。
“我并不知道下毒的人是你,怎么叫作跟你杠上?”
“知道是我,你就不救人吗?他嘲弄的反问。
“还是会救。”赵珞答得坦率。心知道事无法善了,遂不再多费唇舌。“看来你是不可能把解葯给我了。”
“你既叫气死阎王,何必要我的解葯呢?相信你必然可以自己解毒。”
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赵珞不由得有气,虎目里的光芒大盛,一缕无形的杀机笼罩向毒阎罗,使得后者机警的退开。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赵珞的武功及医术都在江湖中颇富盛名,被誉为年轻高手辈中的第一位。毒阎罗之前与他对掌时,领教了名闻天下的烈阳掌,此时被震伤的五脏六腑正受一股烈焰煎熬,急于觅地疗伤,当然不可能与他硬碰硬。
他扬起一阵轻笑,脚尖一点,向后飘退,黑暗中传来他越去越远的声音。“此毒名唤‘冰焰’、是我从苗疆蛊虫冰蚕体内提炼出来栽培的变种。我倒想知道天凤公子名震天下的烈阳神功是不是足以克制它。”赵珞僵立原地,困在手臂里的冰焰像要冲破极泉穴往心脉窜入。眼前最好的方法是斩断受伤的手臂以绝后患,然而赵珞岂肯这么做。在好强心的驱使下,他盘腿坐在原地,不信深厚的烈阳神功制不住这怪毒。只是当阳刚的内力与冰焰交接,诡异的冰焰即由冰寒转为烈火,吸收着他的内力,冲破极泉势如破竹般的进攻心脉。
他大惊失色的散去功力,焚烧着内腑的烈焰转为冰冷的寒气往前进逼。赵珞只觉得体内的经脉似要被寒气结冻成冰,一寸一寸的逼向跳动的胸口,四肢百脉僵冷的无法动弹,连带着无法抵抗夜里的寒气,向来强健的身躯簌簌颤抖的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