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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
“快别说了,爸,你管管你老婆,年纪不小了,不要总是装嫩。”
“呵呵,我可管不了你妈妈,别把锅甩给我。”
坐在沙发上的宋楚儿紧张得呼吸不畅,霍青山夫妇似乎性格还不错,可她还是忐忑不安,毕竟他们是长辈,又是她喜欢的人的父母,她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随着一阵淡淡的茶香飘来,颜女士豁然出现在宋楚儿面前,“楚楚,快过来,给阿姨看看。”
宋楚儿唰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看着向她走近的颜女士,一下子忘了问候,傻不愣登地立在原地。
颜女士很漂亮,也很年轻,穿着香槟色的长款大衣,钮扣没系,露出里面的白色羊毛绒衫和黑色修身羊毛绒长裤,她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着这套衣服像是出国访问的记者。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发丝自然垂到一边,有一种女强人的气场,也有一种家庭主妇的柔美。她肤色白皙,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白,脸上化着淡妆,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霍敬南提着袋子踏进客厅,一眼看到发愣的宋楚儿,笑着提醒她喊人。宋楚儿回过神来,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先前走了几步,“阿姨好年轻好漂亮,霍叔——咳咳,南哥,她真的是你的妈妈?”
宋楚儿的一席话逗得后进来的霍青山呵呵一笑,霍青山慈爱地看向有点怯场的小姑娘,满意地点了点头,“楚楚,我很确定,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婆婆。”
小姑娘原来称呼他儿子为霍叔叔,俩人恋爱后,改了称呼唤南哥,多好,他可不想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爷爷,称呼他的老婆为阿姨,他们只相差六岁而已。
远在北山别墅,被忽略的霍敬东一家三口齐刷刷打了一个喷嚏,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抓着纱布巾的宝贝儿子,小家伙又偷偷咬着纱布巾,啃得不亦乐乎,他们笑了。
你的婆婆。
宋楚儿原本就紧张害羞,这会看到霍青山,又听到他这么说,更加紧张、更加害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问过霍敬南关于霍青山夫妇的事,霍青山是驻外大使,颜女士早年是驻外记者,俩人相识相爱后,颜女士辞掉工作,专心照顾霍青山的衣食起居,夫妻恩爱,很少吵架,十年内生了四个儿子。老大、老二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到十岁,有了老三,颜女士回国待了一段时间,后来霍青山生病住院,颜女士把老三交给信佛的外公照顾,霍青山出院后,他们有了老幺,老幺一直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到十岁,之后就送回国交给了老大和老二照顾,她则陪伴丈夫留守在国外。
这也就是霍敬东操心三个弟弟的婚事,霍敬西终年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寺庙,霍敬北最怕霍敬南的原因。
“青山,瞧你,把小楚儿都说得不愿理睬我们了。”颜女士走上前,主动握住宋楚儿的手腕,把拎着的袋子递到她手上,“楚楚别怕,你要是不习惯,就喊我阿姨,来,这是阿姨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阿姨买了一打,喜欢的话,以后和阿姨视频通话,阿姨再给你买。”
礼物?一打?什么东西?
宋楚儿抬头看向手里的纸袋,还挺重,包装袋上的英文,她都认识,擦,维多利亚的秘密!她瞪大双眼,手指拨了拨缝隙,扫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天啦噜,未来婆婆一见面就送她超级性感内衣是想说明什么?确定不是送给她儿子的福利?
她脸如火烧,羞得更加不敢看向霍青山夫妇,手里的袋子千斤重,想要藏在身后掩人耳目都不行!
霍敬南把颜女士带来的食物都放进了厨房,出来看到宋楚儿手里提着的纸袋,瞥到了纸袋上的英文字母,笑了,“妈,我替楚楚谢谢你,你送的礼物很有新意。”
颜女士这招多狠啊,得知他与楚楚在交往,恨不得下一秒就抱上孙子,她老人家是有多看他不顺眼?他单身至今年九月份,并不是他的错呀。
“楚楚,你陪咱妈坐一会儿。”他接过宋楚儿手里的袋子,“我去给你把礼物收起来,待会下来一起准备午饭。”
颜女士看向霍敬南,意味深长一笑,“快去吧,我可不会做饭,待会儿你和你爸负责下厨,不要打扰我们女士聊天。”
被颜女士看破心中所想,霍敬南不以为意,笑着转身奔上楼。
“楚楚能吃辣吗?”霍青山脱掉大衣,顺手放在身后的沙发上,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询问宋楚儿。
提到吃,宋楚儿紧张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她抬头看向霍青山,笑眯眯地点头,“叔叔,我不挑食。”
颜女士被她馋嘴的模样逗笑,拍了拍手,“不挑食好,好啊,你南哥也不挑食,果然是天生一对。”
哎哟喂,阿姨,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儿子呢?
霍青山呵呵一笑,离开客厅,把空间留给两位女士,先去厨房研究中午的菜肴去了。
颜女士为人随和,没有八卦宋楚儿的家庭成员,也没过问她的学习成绩,更没有提及她会的针灸,只与她聊着北城的风土人情,间或还说了一些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以及霍敬南的儿时趣事。
宋楚儿的记忆里,能够这样真心真意与她促膝长谈的长辈女性只有三个,第一个是外婆,第二个是卢爱芬,第三个是藏明珠。没想到,今天又增加了一个,与颜女士聊天,她逐渐放松拘束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点头、嗯、啊,哦,变成了反问,最后自在闲聊,不得不叹一声,外交官的妻子深谙与人聊天套路。
霍青山父子俩在厨房里准备午餐,霍青山主厨,霍敬南打下手,父子俩合作,约莫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中西合璧菜肴。煎牛排、意大利面条、冰激凌土豆泥、清蒸鲈鱼、爆炒基围虾,还有几道素菜,外加一大碗现成的药膳鸡汤。
四人落座餐厅,宋楚儿吞了吞口水,朝霍青山竖起大拇指,“霍叔叔,我好崇拜你,阿姨嫁给你真幸福。”
霍敬南挑眉,瞧着小女友眼里只有大餐与他爸,心里有点不服气,原来有了吃的,她就可以换别人为叔叔。
霍青山夫妇相视一笑,招呼她尽情吃,不要客气。
宋楚儿拿起筷子,咯咯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先喝口汤,润润嗓子,别噎着。”霍敬南替她舀了一碗鸡汤,这丫头不挑食,食量还大,吃饭经常噎着,他不止一次说过她,她都改不了这毛病。
宋楚儿听他的话,鸡汤的温度正好,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鼻尖一下子出了汗,手脚发热。
霍敬南见她这样,无奈哂笑,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鼻尖的汗,再次叮嘱她吃慢点,“慢点喝,就知道你会急,我特地盛了一碗出来放凉一些。”
“我也不想的,习惯了。”宋楚儿下意识就解释,“小时候每次吃饭,中午都有人过来找外公,饭桌都要被占用,我就扒拉着饭碗快点吃完,后来跟了师父学习针灸,师父规定的功课,我超时,就只能挤出吃饭时间,再后来上了高中,文理科没分班前,作业多得我想一把火烧了,东一顿西一顿凑合,等到去安城读大学,这习惯没法改了。”
光从她的简单描述中,霍敬南就能想象到小小的她抱着饭碗狼吞虎咽的场景。他扑哧一声笑,端走她的汤碗,又给她添了一半鸡汤,“从现在开始,我监督你,刑警队那里接到被噎死的案件还挺多。”
宋楚儿才不怕他吓唬自己,忘了霍青山夫妇还在场,怼了他一句,“南哥,大哥哥不说二哥哥,你吃饭速度也很快。”
霍敬南咦了一声,“是么?可是我从来不噎着。”
宋楚儿无言以对。
霍青山夫妇相视一笑,俩孩子很有爱,宋楚儿的出现,改变了那个冷漠寡言的霍敬南,又回到了他小时候的活泼可爱。
一顿饭用得很愉快,饭后,宋楚儿主动要去洗碗,霍敬南跟进厨房去帮忙,霍青山夫妇还有事要去处理,等他们洗完了碗,与他们又聊了会就走了。
吃饱喝足,困意上来。
霍敬南拉着宋楚儿上楼午休,宋楚儿没有睡意,一个劲地问着他今天自己表现如何。霍敬南笑着揉了揉她的脸,真心实意夸了一句,“我看上的,他们不会嫌弃,而且,你确实很好,是我老牛吃嫩草,占了大便宜。”
宋楚儿捶了他几拳,“南哥,我是认真的,虽然我这人挺受中老年妇女欢迎,但是她们毕竟不是你妈妈,我怕叔叔阿姨不喜欢我,我没父没——”
“楚楚,不要妄自菲薄。”霍敬南脚步一顿,转身捂住她的嘴,敛起嬉皮笑脸,端正神色看向她,“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不代表他们,他们也不代表你,我与你的结合源自互相喜欢与相爱,而不是因为家庭。”
他站在上一层台阶,她站在下一层台阶。他们之间的位置始终是他永远俯视着她,她仰视着他。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结了婚又如何,结婚还可以离婚,要不然霍老爷子也不会嫌弃她的出身。
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时,她犹豫了一段时间,然后想开了,义无反顾地追他,得到他的首肯,知道他也喜欢自己,她欣喜若狂。与他一起飞往港地,她每天都活在甜滋滋的气氛里,庆幸自己下手快,勇敢迈出第一步,追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将来不会后悔。
然而今天见到了他的父母,霍青山夫妇的优秀善良让她自惭形愧,骨子里的自卑开始冒出来,她的父亲是毒枭,她的母亲跟人跑了,外公是风水大师又如何,她又不是风水大师。上流社会与下流社会始终不匹配,他们一开始能够接受她,那么将来呢?谁能保证将来的事?
她深呼吸,点了点头,握紧拳头,“嗯,没错,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一定要努力赚钱,包养你!”
包养他?
霍敬南眯眼,小姑娘一直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总是强调将来她负责开店赚钱,让他待在家里带娃?透过现象看本质,她不想被人说她花他的钱,不想被人骂她是攀了高枝,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须臾,重新恢复笑容,牵着她的手上楼,“好,我等你努力赚钱,包养我。”
回到客房,宋楚儿看见堆在床上的纸袋,眼睛一亮,转身要把霍敬南往外推,然而她力气没他大,推不动他,他长手长脚,瞬间把她固定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双手摁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了。
“别遮遮掩掩了,我都打开看过了,颜女士的眼光不错,这些款式火辣、性感、清纯,挺适合你的,我特别喜欢其中黑色蕾丝镂空花纹那款,你现在要不要换上给我看看?”
“!”
“害羞?那我给你换?”
宋楚儿果断摇头,“不行,我刚才吃得太多了,过会儿要酝酿大号,为了不影响你发挥,我们还是晚上再做。”
霍敬南有些无语,联想到前天晚上在酒店俩人打破障碍那一次,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他嘴角抽了抽,好像、似乎、可能真的不是时候,玛德,下一次一定看着她,不能再让她吃那么多。
他放开她,“晚餐给我喝粥,只允许喝一碗。”
被强行减肥的宋楚儿表示很忧伤,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男朋友?
之后,霍敬南去冲澡,宋楚儿坐在床上拆开了纸袋,看到了十二种颜色的维密内衣堆在眼前,她笑得合不拢嘴,嘻嘻,瞌睡有人送枕头,她正计划要买几套性感内衣,颜女士就心有灵犀,买了一打送给她,运气好啊。
她把包装袋全部归拢到纸袋里,抱着一大摞内衣去三楼大晒台清洗,晒台上有水池、拖把池与全自动滚筒洗衣机,晾衣杆、晾衣架齐全,就连洗衣液、肥皂都准备好了。
今天风大,太阳不强烈,不过不要紧,薄款,吹个半天就能干。
清洗完,全部晾干后,宋楚儿轻手轻脚回到了二楼,她推开客房的门,霍敬南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还伴随着打呼声。霍敬南一般很少打呼,只有极其疲倦的时候,与他为数不多同床的几次,她只听到了一两次。
不敢吵醒他,她轻手轻脚掀被上床,刚打了一个哈欠,准备闭眼睡觉,这男人好像装了雷达探照灯,手一伸,就把她捞到怀里,翻身紧紧抱着她,右腿还抬起来,架在她腿上,固定得死死的。
“南哥?”
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背后的人没有回应,她恍然一笑,再次闭眼休息。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她睁眼醒来时,霍敬南已经不在旁边,她伸手一摸,他睡过的地方还有余温,想来是刚起来不久。她爬起来,发了会儿呆,然后下床去卫生间,出来后,她已经彻底清醒,开门去楼下。
“南哥,我醒了,好渴,有没有开水?”
楼下没有人回应,她奇怪地挠了挠头,咚咚咚跑下楼,一楼客厅没见到他的身影,入户门没关严,她抬脚走过去,推开门,看到蹲在花园里锄草的男人。
夕阳西下,男人只穿着白色汗衫,卷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正蹲在地上卖力锄草,他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板凳上,此刻正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正是她曾经下载在他越野车的那几首经典情歌。
她站在原地不动,笑着问他,“南哥,你改行当花匠吗?”
霍敬南动作一顿,扭头看过来,扬起坚毅的下颚,黑眸带笑,“这院子太荒芜,我让人送来了藤本月季的种子,等到来年初夏开花,就会爬满整个窗格,那景色会非常漂亮。”
冷面阎王霍敬南也爱种花?
宋楚儿惊讶地与他对视,“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过几天我们要回安城,明年不一定有时间回来啊。”
“阿西把这栋别墅转送给我们了。”霍敬南挑眉一笑,“闲着无聊,先打理一番,明年开花让蒋成邺拍照发朋友圈。”
说曹操、曹操到,栅栏外传来蒋成邺的调侃声,“嘿,帅哥、美女,这是你们家飘下来的天使的翅膀吗?”
------题外话------
哈哈,上午出门步行2小时,天热,然后,更新,你们懂的
关于小楚儿与霍叔叔的细节描写,等我有空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