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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单就她身为文阔的禾婚妻子,早已许了人的这一层身分,她与兀烈纳便像是隔了江海似的,怎么跨也跨不过去;因此不管兀烈纳的行径再怎么激荡她的心,她都会牢牢记住自个儿的身分,不敢有任何不该有的遐念。
“王参谋多虑了,四贞是绝对不会有接受个鞑子的念头。”
“四姑娘别怪属下多事,属下只是关心四姑娘。”他是怕四姑娘真爱上了兀烈纳,最后苦的可是四姑娘,毕竟忠贞爱国的聂将军是不会允许自个儿的女儿爱上一个契丹鞑子的。
“我知道你的好意。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如何救吕将军的法子时,咱们再商议其可行性。”
“那属下告退。”王参谋退了出去,独留下聂四贞一个人。
王参谋刚刚那一番话让聂四贞有了警惕。她明白她若再留在兀烈纳的身边,日日对着兀烈纳待她的好,她终将万劫不复的。
她知道她与他相处的日子一久,那么不管她再怎么抗拒他,最后她仍会沦陷在他的情网里。而那样的情况是不被允许的;既是如此,那么她就该趁自己还没陷进去之前就抽身,期盼还能全身而退。
就这么决定了,救吕将军的事,便由她一肩挑起,不论事情的成功与否全由她一人承担,她将不知会王参谋了。
然而,她该用什么法子才能从那么强悍、精明的兀烈纳手中救出吕将军来呢?
聂四贞在穹庐里兜来绕去。
而她一夜无眠的结果是决定牺牲自己。
她决定去魅惑兀烈纳,让他死在温柔乡里,然后再从兀烈纳的身上偷出军令,救出吕将军。
她知道这个法子的危险性太高了,稍一不慎,若被兀烈纳勘破了她的伎俩,那么纵使他对她极尽包容,也容许不了这样的背叛;但她豁出去了,因为当下除了这个法子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更好的方法来。
必外的初春仍旧带着寒意,今天夜里天空还飘着蒙蒙细雨,这样的夜没能给人带来清明冷静,反倒是捎来了不安。兀烈纳今儿个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穹庐里兜来绕去,心情硬是舒展不开,烦躁得令他睡不着觉。
既是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巡营区,透透气,看能不能让心情好转些。
他披了件篷子,兜了出去,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四儿的穹庐里来。他想见她,在这个夜静无人私语的夜;然而她穹庐内的灯火早已灭了,看来小四儿已经睡了。
兀烈纳信步踱开去,步上斜坡,却意外地瞧见了小四儿。
他按捺住心里的雀跃,不动声响地接近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而且还穿得这么单薄!
他随手解下自己的篷子为她披上。
聂四贞的背脊一僵。
他来了而她的意志力却开始不坚定。
说好她要魅惑兀烈纳,手刃他的,怎能在这个时候动摇!
聂四贞咬紧了牙,硬起心肠回过身,面对他。
而正面迎上的却是他笑口吟吟。
“出来透气?”他问。
面对这样的笑脸,她依然寒着脸没回答他,然而心却开始犹豫、迟疑。她──下得了手吗?
“下雨了,小心天寒着凉了。”
她退开了身子,不让他碰触到她,迳自解下他的篷子还给他,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希望他别追来,别给她机会杀他。
聂四贞点了小灯,慢慢地挑开扣子,缓慢的速度让人屏息以待。
她在等,等兀烈纳的到来,也在等他别来。
好矛盾的心情是不是?
她怎能在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有了机会后,又心软放过他呢?
难道──兀烈纳真的进驻了她的心,窃取了她的软弱!
她没空细思量,因为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及他倒抽口气的喘息声。
兀烈纳原本是在外头兜绕,企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他脑中萦绕不去的净是一些撩人的画面,他想像着那单薄的衣衫湿透紧贴在小四儿身上的模样,想像他的小四儿在穹庐内是怎么换下那一身单薄的衣物禁不住地,他来了。
他静悄悄地掀开她穹庐的帘子,进到里头,看到一幅比他想像更美的画面──小四儿站在晕黄昏暗的灯火前,挑开她的衣扣,让她的衣衫缓缓地滑下她的身躯。
她纤细的背影很美,盈盈的柳腰、浑圆的臀部令人想入非非他听到了自己的赞叹,但同时也看到了小四儿的反应。
小四儿迅速捻熄了烛火,斥声讯道:“出去!”
现在四周虽是一片黑暗,但他的脚却移不开这个地方;刚刚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早根植在他的脑?铩?br>
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他要她、要她。
聂四贞将衣物兜到自己的胸前,遮去了春光;而冷不防地,她整个人却被兀烈纳拉入他的怀里。
他的吻覆上她的唇,攻城掠地地吞噬她的拒绝,强迫打开她的唇齿,吸吭着她的舌瓣。
聂四贞听见了自己的樱咛像叹息。
而兀烈纳把它当成了她降服的讯息,她已软化在他怀里,愿意接纳他了。
他的唇辗转而下,啃啮她雪白的颈子,双手爬上她秀小的玉峰。
聂四贞觉得自己就快化为一滩水,滩化在他的怀抱里。如果她再不下手,那么待会儿她就会没了力气去撂倒他了。
眼一闭、心一横,她趁着他意乱情迷时,一个手刃迅速劈下,兀烈纳闷哼了声,直直地躺下。
聂四贞推开了他的身子,快速地穿回衣物;再回头时,她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是兀烈纳方才从他腰间取下,丢在地上的,而现在她就要用他的匕首解决他的性命。
聂四贞高举起手中的寒光,只需在他胸前插上一刀,那么兀烈纳从此就会消失在世上,而大宋没了兀烈纳这个敌手,便有战胜的希望。
只需要一刀,很简单的,她的手不应该发抖。
聂四贞硬起心肠,将匕首狠狠地向下刺──离他的胸只差了毫厘,她眼一瞥看到了他的面容;那拧着坚毅,却也揉合了多情的面容她愣住了!
他对她的好,一幕幕地在她眼前飞掠而去,她的心拧着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所有的不舍全是冲着他而来,匕首从她手中滑落。
她发现她无法下手杀他。
最后她只偷了他的令符,悄然离去。
她希望与他这一别后,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聂四贞扮成男人的模样,拿出兀烈纳的命符,压低嗓音告诉狱卒,她是奉了兀大人的命令前来提押犯人。
狱卒信了她,让她进入了囚禁着吕将军的穹庐里。
聂四贞取下了伪装,告诉吕将军她的身分。
她拿出地图摊在桌面上同吕将军商议。“吕将军,等会儿咱们走出远营之后,便分两个方向逃跑,我将穿上斗蓬,蒙着面粉成你的模样,往雁门关的方向;而吕将军就只好委屈您先躲到应州一阵子,痹篇辽兵的追拿,等风声渐息,再找个机会回到关内。”
吕将军讶异聂四贞考虑周详,只是──“这样四姑娘的境况未免太危险了一点。”她扮成他的模样,若被辽兵抓回,那四姑娘的性命实在堪虑。
聂四贞摇头。“想吕将军在敌营里也有些日子了,将军该听闻那兀烈纳对我的仁厚;他不会为难我的。”她是将情况说得乐观,不希望吕将军的离开有负担“吕将军,请您以国事为重,四贞的命自有天意安排。”聂四贞面色凝重地请求吕将军。
“好吧!”吕文焕只好答应。
他们两人拿着兀烈纳的令符顺利地出了远营,在阳山关口分道扬镳,聂四贞往雁门关的方向逃,期盼在辽兵发现他们逃离前,能保得吕将军顺利地逃出。
旭都按例在营区内巡视一回,经过西侧的穹庐时,却见到守着吕文焕的两名狱卒正阔论高谈。
旭都走了过去。“在兀大人的麾下,执勤时所有的交谈都是不被允许的,难道你们不晓得吗?”他怒斥两名狱卒。没想到这两名士兵这般大胆,竟敢以身试法,明目张胆地挑衅军律。他们俩难道不怕被处以军法,让人拖出去砍头吗?
两名狱卒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答话。
旭都见两人看似有悔悟之心,也就不再苛责他们,倒是顺便提起了吕将军。“吕文焕睡了吗?”不然怎么穹庐内一点灯火都没有?
“吕文焕被兀大人提押,现在人不在穹庐内。”
被兀大人提押!“是兀大人亲自提押的?”
“不是,是兀大人差人来的。”
“可有兀大人的手喻?”
“来的士兵握有兀大人的命符,并无手喻。”
只有令符,没有手喻!这不像是处事谨慎周密的兀大人会做的事。不对,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必须去兀大人那儿问一问,才能安心。
旭都匆匆忙忙地赶去兀烈纳的穹庐里,叫了好些时候,还不见有人应声;事关紧急,旭都他踰矩地闯入──穹庐的帘子一掀开,穹庐内却没半个人。
这个时候,兀大人会往哪里?
旭都找了议事厅,还是没找到兀大人的影踪,最后他只好往聂四贞的方向去怀疑,毕竟他们兀大人对聂四贞的情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旭都大胆的猜测,来到聂四贞的穹庐外,他看见里头的灯火是点着的,但在外头叫了老半天,聂四贞却没回半句话。
他掀了帘子进去,瞧见了他找了好些时候的兀大人躺在帐里,但却不醒人事。
吕文焕被提押,聂四贞失踪,而兀大人却昏睡在聂四贞的穹庐里。旭都有不好的预感。
他叫醒了昏睡中的兀大人。
兀烈纳头疼欲裂地转醒,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躺在小四儿的穹庐内。“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是否差人前去提押吕文焕?”旭都急急地问出他的疑惑。
“提押吕文焕!”兀烈纳甩甩疼痛的头。“没有,我没有差人去提押吕文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夜里有名士兵前去牢里,拿着大人您的命符,说大人要提押吕文焕。”
拿着他的命符,说他要提押吕文焕!
兀烈纳的脸色条然一变,顾不得头疼,翻身寻找他的衣袍,检查他的命符还在不在。
他前前后后找了两回,却始终没找到它的命符。
“聂四贞呢?”他寒着脸问。
“属下进来时,就只见大人您一个人,穹庐内并没有四姑娘的人影。”
今晚小四儿异常的举止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原来她是为了救吕文焕,所以对于他的踰矩行为,她才没有激烈的反抗。
“赶紧去搜──务必将吕文焕以及聂四贞两人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