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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地瞪着外头迎风招摇的树叶,榕树叶和气须在一阵清风吹拂过后,沙沙声音不绝于耳。维扬强打起精押,想要赶走那挥之不去的瞌睡感,他懒洋洋地用眼光扫射台下正埋头写着考卷的学生们?肓荚嚼丛浇咏耍梢愿芯醯侥枪杀恋媒艚舻那樾飨褚徽盼薇呶藜实拇笸范迪隆?br>
土豆跟二呆正咬着笔杆,瞪着教室天花板发呆,田鸡则是打着瞌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考卷上画着字。看土豆跟二呆那个模样,似乎是非常迅速即写好卷子,现在正无聊地等着交考卷的时间。
维扬翻开学生的成绩登记表,很奇怪的是每次考这份a卷时,他们三个都可以考很高的分数,而且几乎是卷子发下去没多久即写完。但若是用另一份b卷时,就只见这三个宝贝在那里搔首抓脑的写不完卷子,分数通常也都是惨不忍睹。
他凝视他们三个那百般无聊的神态,当机立断的走下讲台,走到他们座位之间。
“土豆、二呆、田鸡,写完检查过了没有?”他很满意地看到不只这三个宝贝,连其它学生的瞌睡虫似乎也被他的声音赶跑了。
“检查过了。”土豆懒洋洋地说道。
“写完了。”二呆则是赶紧坐正了身子。
“好了。”田鸡推推鼻头上厚重的眼镜,小声回答。
“那好,你们三个跟我出去。”维扬转向其它学生。“其它的人继续写,班长待会儿时间到就收考卷。”
土豆、二呆跟田鸡三个面面相觑,忐忑不安地跟着维扬向他的办公室走去。三个人在维
扬身后,轻声地讨论着“我武维扬”找他们到办公室干什么?但截至他们依序排排站在“我武维扬”面前为止,他们仍然摸不着头绪。
“土豆,你老实说,你哥哥是不是把他以前用过的考卷都拿给你了?”维扬坐在椅子,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朝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下手。
“没有啊!我们搬家的时候,我妈就把我哥以前用的旧参考书跟考卷都扔掉了。”土豆将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茫茫然地说。
“是吗?二呆,你姐姐在立人国中教书,是不是她也拿总复习卷给你写过?”维扬将问题转向胖胖憨憨的二呆,他虽然憨,但还不敢扯谎骗人。
“没有喔!我姐姐是教家政的老师。她只会带很多她们学校女生上家政课做的咖哩饭,还有小饼干给我吃,她没有拿考卷给我。”二呆结结巴巴的大声辩白着。
维扬诧异地扬起眉,不是土豆跟二呆,那么会是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极端注重孩子分数的田鸡?
“田鸡,你老实说,你父母是不是买了跟我们用的一模一样的复习卷给你了。”维扬跷起二郎腿,专注地看着也是满脸不知所措的田鸡。
田鸡习惯性地推推他那厚重的黑框眼镜,猛然地摇着头。“没有。我爸爸说一天到晚写考卷是填鸭式死背的教育,所以他运参考书都叫我不要看;因为字太小了,我的近视会加深。他都是买百科全书跟其它的课外书给我,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喔!”
维扬沉吟地看着他们三个人,谅他们也不敢扯谎,可是他们这种成绩分布太明显了,教人不得不起疑“那你们三个告诉我,为什么每次考这份a卷时,你们三两下就写好了,而且成绩都接近满分;考b卷时,你们的成绩却不怎么样?根据其它同学的说法b卷比较简单喔!”
维扬跷起的一二郎腿随着办公室内轻柔的音乐,缓缓地打着拍子,他缓缓的将三个学生打量一遍。“还是,有人作弊”
他的语音仍飘荡在空气中,三个小毛头马上像摇波浪鼓似的,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大声否认o“我们才没有作弊,考卷上的题目我们都会写。”土豆是他们三个之中最敢讲的人,他理直气壮的说。
“对啊!题目我们都看过了嘛!”二呆也附和着。
“就是说嘛,我们在冰店西施那里就看过题目了,当然会写,我们是童子军,不能作弊的啊!”田鸡话还没说完已经吃了土豆一肘子,他纳闷地望着给他白眼的土豆。“我说的没有错啊!我们在冰店西施那边已经写过考卷了嘛!你干嘛k我?”
二呆二话不说,提起腿就往田鸡的脚盘上踩下去,并且佯装无事地瞄着天花板。
啊炳!原来是考试前先写过考卷了,维扬兴奋地坐正身子,只是“冰店西施”?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干嘛都k我?我又没有说错!”田鸡痛得龇牙咧嘴,表情无辜地问着他的死党。
维扬默不吭声地盯着他们三个看,他非常明白自己这样盯着学生看会收到什么效果,果然他们三个人马上噤若寒蝉,不发一言地低下头,只是偶尔偷偷抬起眼皮,偷瞄他一眼,接触到牠的眼神之后,马上又垂下眼睑。
“好啦,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说,那个什么冰店西施,怎么会有我们一模一样的考卷?”维扬端起杯子,徐徐地喝了口茶,等着他们回答。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他又看你,过了一会儿,还是土豆先开口:“冰店西施她家开补习班,我们都有去她家的补习班补习。”
“冰店西施?为什么叫她冰店西施?”维扬不怎么感兴趣地问道。这年头卖槟榔有槟榔西施,卖臭豆腐有臭豆腐西施,连卖冰都有冰店西施!是不是就像以前在金门服兵役时,满街的弹子房西施、冰果室西施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附近有很多阿兵哥,每次看到她都叫她冰店西施嘛!所以我们也跟着这样叫她。”二呆补充地说道,土豆和田鸡在一边点头如捣蒜般。
“老师,她很漂亮哩,起码比魔女漂亮一百倍,而且她又不会骂人打人。”田鸡不甘示弱的地补充着。
“乱讲,她起码比魔女漂亮个一千倍、一万倍。又不像魔女一样恰北北!”土豆以很大的声音盖过其它两个人的声音大叫。
维扬掩住脸失笑的摇着头,原来是那些阿兵哥的杰作,这三个小毛头八成没听过“当兵两三年,母猪赛貂蝉”什么西施、杨贵妃都会出笼哩!
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他一抬起头就看到学生们口中的魔女李月云老师,正蹬着她的三寸细高跟鞋,面罩寒霜的向这头投以带刺的白眼。而且似乎非常不悦地将手中的作业本用力往桌上扔去,巨大的砰响声,引起办公室内其它老师的注意。
土豆、二呆跟田鸡则是脸色惨白,神情忸怩地望着他,土豆的眼神快速转动着,似乎正在打什么主意。
“呃,方老师,我们班后面的水沟长了很多野草,藏了很多的蚊子,叮得我的学生都快受不了。我刚才经过你们班,其它的学生都在自习写考卷,这三个调皮鬼是不是又犯错了?
正好可以处罚他们去拔草。”魔女狠狠地瞪了一眼土豆他们,然后晃动她不怎么能见人的身材走过来。
维扬马上心领神会,看样子她是听到刚才的话了。他看了眼手足无措的学生们,很快的在脸上堆满了微笑。“李老师,恐怕他们没有空去拔草,因为他们现在要给我回教室去抄课文,抄历史课本第三册第十章全部,听到了没有?”他朝偷偷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愁眉苦脸的学生说。
“听到了。”三个人委靡不振地正要走出去,又被维扬叫住“把补习班的电话给我。”维扬抓了纸笔递过去。
三个人狐疑地对看了一会儿,才在纸片上写下一组电话号码。他将纸片放进口袋,瞧见李老师仍神情愤恨的站在那里,他诧异地望着她。“李老师,还有事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饶过他们?你没听到他们叫我什么吗?”李老师因过于气愤而使颈部浮起青筋,配上她那坑坑洞洞欲盖弥彰的脸,使她看起来格外显得很诡异。
“什么?我听不太懂,我只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魔女不魔女的,敢情李老师认为他们说的是你?不会吧!”维扬拿起了电话轻快的说着。“小孩子就是爱取绰号,这也没什么,一笑置之就好了嘛!”
“你”李老师的脸因过于激动而涨红,她磨着牙地转身坐回她的座位上去,故意用力的搬动那些作业及考卷,搞得全办公室的人都对她投以白眼。
“冰店西施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了?”维扬说着缓缓的按着电话键。
一眼见到几乎快要七窍生烟的魔女,维扬莞尔地低下头。其实学生帮老师取镑式各样绰号是很平常的事,若不如此,怎么让他们发泄因升学考试而积压的苦闷?对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过来人的我们又怎能太过于苛责他们?况且,我们自己不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来维扬自己也知道学生们在背地里为他取了很多绰号。大都是因为他的名字所带给他们的联想什么“掌门人”、“武林至尊”、“混天教主”乃至“我武维扬”但他都是一笑置之,因为比起他自己在这个阶段时,为那些老师们所取的绰号,这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想到自己的惨绿少年时期,维扬忍不住噗哧一声地笑了起来。正在此时,电话也通了,清楚的听到一个柔美的女声传了过来“立德家教课辅班你好,请问要找哪一位?”
维扬张开嘴巴半天,发觉自己忘了问冰店西施姓啥名谁了,使得他只能顿在那里不知如启齿。
“喂?你好,请问要找哪一位?”那个柔美的女声又再重复了一次,使维扬只得赶紧清清喉咙,免得她切掉电话了。
“呃,我我是土豆、田鸡噢!他们叫李育群、朱庆民、陈忠伟的班导师。”他以最快速度介绍自己。
“噢!你是我武呃,你是他们的导师,请问有什么事吗?”红绫费了很大的劲,才没有脱口而出的叫出他的绰号,她尴尬的吐着舌头,脸上布满红晕。
“没关系,他们都叫我我武维扬,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他们告诉我,你们这裹似乎也有位冰店西施?”维扬轻笑地说道,试图冲淡对方的窘境。
红绫发出一连串的呻吟,这些小表怎么到处去帮我打知名度!“就是我。呃,请问土豆他们怎么了吗?”
“噢!是这样的,我发现这三个家伙考试时不太专心,后来才知道原来在补习班时他们已经写过一模一样的卷子了。我并不是反对贵补习班用测验卷给他们复习功课,只是因为在学校考试关系到他们在班上名次的排列。他们事先已经考过的卷子,再写一次成绩当然会比较好,可是这样一来,对其他的同学就不公平了。”维扬试着用最委婉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对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不可以等学校考过这份卷子,你们再用?当然我会时常打电话跟你确定进度的。”
“嗯,大致上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吧!我”红绫为了收口,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倒抽了一口气,她慌慌张张地将话筒用手捂住。
“没关系的,你可以叫我我武维扬,就像我也可以称呼你冰店西施一样。”维扬笑着打趣道。
红绫莫可奈何地笑笑。“那是一些邻居取的绰号,不过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什么事吗?我武维扬。”
“没有了,谢谢你的谅解跟合作,冰店西施。”
“不客气。再见,我武维扬。”
“再见,冰店西施。”
币断电话之后,维扬发现自己竟然对着桌子傻笑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他赶紧翻开面前的作业本。但是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的,一直绕着刚才电话里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转。冰店西施,是不是人如其名呢?
“妈,我才不要那个书呆子相亲。你别再说了,大姐的教训还不够吗?要是让我的客户跟朋友们知道,我曾红娘要花一整天的时间去等个男人跟我相亲,那我的一世英名不就全毁了?”红娘将摆满了梳妆抬的保养品,一瓶瓶一罐罐的打开,再一层又一层的涂抹在脸上。
“红娘,上次是他记错时间了。这次我们约在他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这样他就可以利用两节课中间的空档,你们可以先认识认识。”友昭看着对镜子龇牙咧嘴、挤着青春痘的女儿,轻声细语地游说着她。
红娘猛然抬起头,从镜子里瞪着友昭。“妈,有没有搞错?他要跟我相亲,还要我到他学校去等他?”
“我跟沈太太觉得这样比较妥当,再说你自己有车开,到哪里相亲不是都一样?”友昭挖起一团眼胶涂着眼。
“可是,妈,我是女孩子耶!我有我的矜持跟含蓄啊!叫我跑到他们那里,别人还以为我是自己送上门去任人挑选,多没格调啊!”红娘贴好一边的假睫毛,但另外一边却老是贴不好,像只垂死的毛毛虫挂在她眼睑上一样。
“我的二小姐,到了你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矜持跟含蓄啊?快打扮好,我跟沈太太约九点,现在已经快九点丁。”友昭拍拍红娘的头,自顾自的走出去。
红娘叹口气扯下那条假睫毛,再一次的重复相同的动作。“到了我这个年纪又怎么样?
单身贵族耶!哎啊!这根假睫毛怎么老是黏不好?不管了,慷慨就义也不用打扮得太漂亮,反正那个书呆子也未必懂得欣赏。”
维扬心不在焉地再次拿起汤匙,搅动着早已微温的咖啡,学生们现在正在考模拟考,他再度望望墙上的钱,九点十分,手腕上的表也是九点十分,他叹口气的瞪着窗外。
“维扬啊!耐心点,人家红娘可是个漂亮的单身贵族呢!我听曾太太说,红娘是做直销的,现在已经做到什么宝石级的了,她们公司还送她一部进口轿车呢!”沈太太见维扬那不感兴趣的模样,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昨天她正在跟曾太太聊天时,老板娘远远的扯开大嗓门走了过来。“哟!曾太太,都快过了一个月啦!我怎么也没瞧见你家女儿有人追啊?我看啊!流水席你是摆定啰!”她晃动着脖子那一圈圈的肥肉兴奋地说。
虽然有些气愤,但曾太太仍是保持着笑容。“老板娘,我可不急,还有两个月哪!我会先叫丫头们到你女婿的婚纱摄影店去挑礼服的,先代她们三个谢谢你啦!”
“那敢情好,只要她们嫁得出去,我就送得出手。”老板娘不以为意的吹嘘着。“你家那三个女儿,打小就是咱们这条巷子里最会念书的。我以前还曾骂我们家小玲,没红叶她们姐妹会念书,现在想想,也幸好我们家小玲不爱念书,否则我哪能有孙子抱呵?”
“是啊!小玲也真是能干,十五岁就当妈妈了。哪像红叶她们三姐妹?有学历,有事业,就是没儿子。”友昭语带讽刺地说。在这附近谁不知道小玲十五岁就怀了孕,生下私生子,最惨的是混太妹的小玲,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搞不清楚。
“是啊!女人有钱有势有什么用?冬天冷了钞票可不能当棉被盖啊!”老板娘讪讪地说完走回她家的店。
友昭拍拍脸色大变的沈太太,因为老板娘恶意的话,同时也骂到丈夫已过世的沉太太。
“别理她,她就是那张嘴巴坏,所以在这附近的风评不太好。”友昭安慰沈太太说。
沈太太重重的叹口气,然后握住了友昭的手。“曾太太,拚着这口气,我非帮你赢了她不可,她这个人实在应该有人好好的教训教训她的,免得以后她更嚣张了。”
也就是冲着这口气,所以她们打铁趁热的再度安排维扬相亲,只是这回的对象换成了老二红娘。
维扬沉默不语地凝视窗外,从这家咖啡厅望过去,正好可以远远的看到他的教室,他很满意的看到学生们正低着头写着考卷。已经交代过班长,他会在这里跟朋友谈事情,有事情的话可以打电话过来找他。
操场上那些低年级的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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