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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归蜀？”</p>
张鲁不解地看着阎圃，片刻之后，他笑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归吴。”</p>
“既然如此，那眼前就是嗣师立功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p>
张鲁不解，请阎圃细说。阎圃说，徐晃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这里面有问题，而且不管怎么说，徐晃的部下与巴人发生冲突是事实。这个仇，巴人一定会报，就算现在不报，迟早也会报。</p>
黄忠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愿意这些人还留在身边，以免发生意外。只是他不好明说，所以才让张鲁派人去巴郡筹粮，实际上就是想把一部分巴人支得远远的，能不能筹到粮食倒是次要的。</p>
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将可能叛变的将领都派出去，让黄忠放心，以便他一心一意地与曹操作战。若非如此，黄忠不仅会担心那些人的忠诚，先下手为强，还可能怀疑你，连你一起杀。</p>
张鲁恍然大悟，吓出一身冷汗。</p>
就在这个时候，王稚、赵升赶到军中，向张鲁传达了卢夫人的意思，尽可能争取立下战功。</p>
看完了卢夫人的亲笔信，张鲁不再三心二意，观望成败，决定协助黄忠打好这一仗。</p>
按照阎圃的建议，张鲁召集诸将议事。他首先拿出徐晃的军报，解释了与巴人冲突的真相。这些将领虽然不怎么信，可是面对证据，他们也没法断定事情的原委，只能将信将疑。</p>
张鲁随即又转达了黄忠的命令。为了让这些将领心动，他还做了些自由发挥，大讲了一番天下形势。吴蜀实力悬殊，蜀王根本不是吴王的对手，天下十三州，已经有十二州归吴，只剩下一个益州也支持不了多久。这是天下太平之前的最后一战，也是我们立功的最后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p>
在西城时，几次演习，我们都不是吴军的对手。上了战场，估计也轮不到我们立功。可是有一点，吴军不如我们，那就是筹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能筹到粮食，首功就是我们的。</p>
诸将之中，有人信以为真，摩拳擦掌地想立一功。有的人虽然不信，却也觉得试试也无妨，筹粮总比作战安全得多。更有人认定徐晃乱杀无辜，正想找机会离开，现在可以借着筹粮的机会名正言顺的走，自然求之不得。</p>
很快，张鲁就派出了十几名将领去筹粮，只留下几个自己信得过的。那些与被杀巴人有关联的几乎都被派了出去。至于他们是去筹粮，还是去投曹，他就管不着了。</p>
收到张鲁的回报，黄忠很满意。得知是阎圃的建议，黄忠颇感意外，请阎圃来见。</p>
与阎圃聊了几句后，黄忠立刻意识到阎圃比李严更适合做军师，便主动向张鲁提出，希望能将阎圃借调到中军，协助处理军务。</p>
张鲁虽然有些舍不得，却还是答应了。</p>
黄忠向阎圃问计。</p>
见黄忠诚恳，阎圃也没有推辞。他对黄忠说，曹操亲率主力而来，既是危险，也是机会。如果能击败曹操，蜀国就没有反击之力，非降则亡。退一步说，就算不能击败曹操，只要保持不败，拖住曹操，也是为其他各路大军创造机会。将来论平蜀之功，中领军必是有功之人。</p>
黄忠苦笑道，我能力不够，生性又鲁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哪里还有脸面争功。只是将士辛苦，若能立功受赏，也不枉这千里跋涉。如今军粮不足，先生可有解决之道？</p>
阎圃说，原本宕渠是最好的补给点，现在宕渠被曹操占据——宕渠虽是县城，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又长途跋涉而来，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强攻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想他法。</p>
办法有两个：一是向当地百姓筹粮，二是夺敌之粮。</p>
筹粮不能像徐晃那样向部落筹粮，而是向当地大族借粮。一是山里的部落分散，粮食也有限，费心费力，收获却有限。大族则不然，他们实力雄厚，余粮较多，只要有几家肯借，支持大家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此外，他们不仅能借粮，还能借兵，协助大军作战。</p>
夺敌之粮的难度相对大一些。曹操率大军前来，他也需要粮食。如果能找到他囤粮的地方，夺其粮而自食，则可一可两得。退一步说，只要能将曹操的军粮毁掉，曹操也支持不下去，只能退兵。</p>
听完阎圃的建议，黄忠权衡了很久。</p>
他听得懂阎圃的意思。不管是向大族借粮，还是偷袭曹操的军粮，都需要本地人的支持。本地人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支持他，这都是代价的。</p>
换句话说，阎圃这是要和他做交易，而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p>
黄忠很后悔。一时失算，竟落得如此地步，现在只能委曲求全。将来我该如何面对陛下，如何面对朝中同僚？未能名列五大都督不是意外，我的确不如那些后起之秀啊。</p>
除非击败曹操，平定巴蜀，才有可能将功折罪。</p>
黄忠心中做了决定，对阎圃说道：“若能克敌制胜，平定益州，必不忘先生之功，巴蜀百姓之德。”</p>
得到了黄忠的承诺，阎圃解释了自己的计划。王稚、赵升已经赶到军中，传达了系师夫人的命令，嗣师肯定是支持将军的。张陵创立天师道，祖孙三代传承，在巴蜀普通百姓中影响很大。有他们相助，不驻可以缓解徐晃与巴人部落结下的仇怨，或许还能筹集一些粮食。</p>
至于大族，他可以出面联络。安汉阎氏虽然属不上巴西一等大族，却是阆中大族阎氏支族。如果能说动阆中阎氏，就有可能取得阆中其他一部分家族的支持。如果让他们在阆中搞出点动静，曹操必然要分兵。</p>
阎圃最后说道：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期望，大族有大族的期望，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没有人会支持一个必然失败的人。所以，在得到支持之前，中领军必须展示出吴军的实力，让巴蜀士庶看到大势所在，知道谁更有资格成为益州之主。</p>
黄忠深以为然，决定倾其所有，与曹操交交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