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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葯材”除了供爷儿狎玩和制葯外别无其他用途,轻贱到连妓女都不如。
幽云居的美女过百,个个仙姿仙容貌赛天人,粉腮秀眸好不撩人,美得令嫦娥都自觉羞愧不已,拉云唤雾遮羞见人。
苞着爷儿多年来,他从来没看过有哪个美人受宠半年,只要安安分分不犯爷儿的忌讳,通常还能多持几年不致成为风谷底下的孤魂野鬼。
但是爷儿的女人都太贪心,仗势着美貌自认为能得宠一生,甚至掳获爷儿那颗邪冷的佞心,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巩固地位魅惑爷儿,当世间无双的容貌能牵绊住来自地底的妖魔。
可惜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少说上千名绝色佳丽因此芳魂黯消,或死或疯或痴地恨着她们渴求不到的男人,凄厉的呜咽声总是不断。
有一回他曾偷偷的下谷一瞧,结果差点吓个半死,连爬带滚的惊慌而回,夜里噩梦不止还发了七天高烧。
昔日叫英雄折腰的美人居然狼狈到蓬首垢面、体无完肤,互相抢食死人的尸体大打出手,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着伤,彼此敌视像是杀之欲快,不曾想过联合其力找出通路重回红尘。
满谷横尸枯骨还不若她们面上表情骇人,害他再不敢私自下谷,生怕她们化身女鬼缠着他不放。
女人对爷儿而言不过是一堆美丽的消遣品,曾几何时竟舍得把炼制不易的血丹、火舞丹当是糖渣片,毫不心疼地加入昂贵葯材里只为调理一个女人的身子。
太太可怕了,他绝对是看错了,那个人铁定不是他的爷儿
啊!
蓦然,苦儿张大足以塞下十斤山葯的大嘴发出惊恐讶音,双手掐住脖子似乎难以呼吸,暴凸的眼珠子差点得弯下身捡拾。
他怎么能相信此事,爷儿好像笑了!
“虹儿,你确定有喝下葯吗?”嘴角斜勾的司徒青冥指尖一弹,一道疾风掠过如云的发丝。
喝!这算不算是威胁。“有有有,我喝下好大一口呃!人家真的喝不下去。”
凤眼一瞅,倪红一脸委屈地捧着黑如泥水的葯碗苦不堪言,光看那颜色就够叫人反胃了,何况要她往嘴里灌,根本是故意整她。
打小她就怕中葯的味道,不管它苦不苦先闪远些,什么补血的四物汤、补气的人参鸡,或是葯炖坨膳她一向敌谢不敏,勉强吞了几口肉是看老妈煮得辛苦才稍尽孝道,真正补血补气的汤汁死也不肯入喉。
迸人的医学博大精深令人敬佩“弱不禁风”的她在调理了十多日之后果然病容尽褪多了元气,像脱胎换骨似充满力量。
不过她还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医学,几颗小葯丸囫囵一吞胜过这些汤汤水水,她真怕了他填鸭式的进补,枯枝烂叶臭葯干一扔也能熬出一碗黑水,他当真是个医者吗?
她十分怀疑。
“喝!不要让我动手。”她敢浪费一丝一毫试试,也不瞧瞧才长了几两肉。
不是怕他喔!而是太“崇拜”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人家又没说不喝,慢慢来嘛!”
用龟速来形容一点也不以为奇,手捧着上好的瓷玉婉,倪红犹豫再三地以唇轻啜一小口一小口,慢得太阳都快下山了。
葯要趁热喝才有疗效,可是她手中的汤葯不知冷了几回,每每热气减退时,幽魂似的大掌会适时加温,让她没借口抗拒。
有谁看过一碗汤葯喝上两个时辰的,偏偏不厌其烦的司徒青冥有的是时间和她耗,耐心十足地看着她欲呕又不敢真吐出来的沮丧样,心头漾着一朵朵邪肆的笑花,直想拥她人怀。
“我呃!喝完了”捂着嘴,她脸色发白地像是被鬼敲了后脑似。
“天还没黑,这回长进了许多。”轻柔的以指拭去她唇角葯渍,他挑情地放入口中一含。
赫!好卑鄙的男人,分明勾引人嘛!害她心口的小鹿都泛出春心。“司徒,你答应要带我出去逛逛。”
她从来没想到一有放假日就懒得动的自己会提出这种要求,一向以睡为宗旨的她也有受不了的一天,居然违背动物生态想用“脚”走路。
一直以来向往的废人生活会让她叫苦连天,十天以前有人问她后不后悔,她铁定直摇头地称赞枕软被温乃人间一大乐土。
真让她体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适日子,她才深深了解到失去自由的痛苦,原来坐监也不过如此。
包别提照三餐的汤葯伺候、如厕、净身全由他一人包了,若不是她在开放社会长大,恐怕早拿一根绳子上吊以示贞节了。
“天黑了。”他头也不抬的削着一块黑色乌木。
看了看窗外彩霞满天,倪红仍不死心的说道:“不算太黑,太阳尚未下到山的那一头。”
“余晕残红只是一时,夜神即将吞没大地。”她的落日身子禁不起一丝微风细露。
“可是你答应我了呀!不能反悔。”当是欣赏夕阳也好,她快闷死了。
冷然一睨的司徒青冥吩咐传膳。“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
不守信用又奈他何,他一向我行我素不论对错,但凭高兴而已。
满天的云彩他视若无睹,再美的景致终有消褪时,残阳西隐日复一日随时而见,而她长期受毒物侵袭的身体却无法逞强。
即使毒已解仍伤了若干内腑,要完全痊愈如寻常人一般还得一段时日,久病沉瘾难在短短数日内治愈,她需要更多的休养方能恢复以往的健康。
何况七尾草是一种慢性毒物,不习习武的她毫无内功基础抵御毒性蔓延,调养起来特别麻烦,她不会知道他用了多少心力才救回她一条濒临死亡的小命,并非毒解了就能松懈,一点小风寒都有可能使她致命。
她太脆弱了,就目前而言。
“司徒青冥,你骗我。”倪红指着他鼻头大骂。
一旁的小苦儿是心惊肉跳,差点没跳起来往外跑,她怎么敢对着爷儿大呼小叫,她不知道爷儿小指一搓就能让她烟飞灰灭、顿成尘埃吗?
“把手放下,你举太高了。”他骗过的人何止千万,不差她一人。
“我我讨厌你。”呜!可恶,她竟然斗不过一个古人,太丢警察的脸。
两道冷芒迅地朝她一射。“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一听到她口中吐出的字眼,身子一凛的司徒青冥心一揪,仿佛冰刀穿透了胸口一阵空洞,无所适从地想杀光世人。
谁都可以讨厌他,他不在乎,惟独她不行。
她是他心中的温暖,惟一不惧怕他的女人,他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她只能喜欢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好久不曾出现的胆小却在此时现身了,倪红一脸怯意的扯着他手撒娇。“讨厌啦!你那么凶干什么,人家胆子很小的。”
同样是一句讨厌,但后者却化开他心中的阴郁,一抹叫苦儿吓掉魂的浅笑浮上眼底。
“还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凶,你的胆子还真是小得令人丧胆。”哼,倒是挺会见风转舵。
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性情着实取悦了他,让他对幽云居的女人倒尽了胃口,提不起劲放肆宣泄情欲,她们的存在凸显了她的独特,叫他只想守着她不离寸步。
自从他懂人事之后,很少超过三天不碰女人,纵使厌恶女人到了极点,狂猛的需索仍需要她们来平复,他从不节制自己的欲望。
有时一夜两三个女人还满足不了他,他习惯纵欲终宵好赶走夜的冷清,因此他不断的收集女人好供自己享乐,反正上门求他医治的病患多不可数,自有人送上黄金美人以为诊金,不劳他操心。
但是因为她的出现,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狎玩女人,如同入定的苦行僧波澜不兴。
并非他失去了兴致,而是抱着她的感觉实在太复杂,上一刻兽吼着要撕裂她的衣裳一逞欲念,但是一触及削薄肩骨却不自觉的放松手劲,到头来还是压抑了自己未向她下手。
对于她不只是一晌贪欢,她会成为他的女人,在不久的将来,他不认为体内的兽能长期不饮处子的血,他想要她。
“司徒,我还要喝多久的葯?”既知他是小人不讲理,她也不强求能出去溜达溜达,只希望能少受点罪。
求人不如求己,她就不信他能时时刻刻盯着,总有空隙让她钻,老是受制于人可不是她的作风。
“等我觉得你足以胜任我的女人为止。”她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医者为大。
不想脸红的倪红控制不住两颊飞霞。“你别忘了我是绿袖山庄的人,要娶我可不容易。”
“我没说要娶你。”他没娶妻的打算,甚至是繁衍后代。
“你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你的玩物吗?”她是不在乎是否多了一道保障程序,但是看他表情冷漠还是会不舒坦,觉得遭轻贱了。
其实她是很想结婚的,借由婚姻摆脱警察的工作,正大光明地挥手告别灰涩的不人道岁月。
不过她没料到会遇到他,一个对她而言是上了千岁的老男人,短暂的情感交会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爱上他,因为他已让她心动。
只是她来得古里古怪,不知何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她无法要求长长久久,哭着离开会让她心痛。
不求地久天长、石烂海枯,至少尊重她一些,也不想想他的口气有多伤人,她又不是非巴着他不放,长得不美果然是吃亏。
司徒青冥按住她脉门清然一说:“别想得太多,你先给我养好身子。”
玩物!
有这么张狂的玩物吗?让他照顾得衣带不解,灵丹妙葯尽出,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早叩天磕地的以为成为枝头凤凰,喜不自胜地大肆宜示地位,骄纵地自封是魔庄的女主人使唤仆佣。
不像她还一副受到亏待似的睁大风眼怒视,明知两眼加起来不如他一眼大,依然可笑地张目皆瞪。
“因果听过没,小心有报应。”不信没人治不了他,是人就有弱点。
诅咒他的同时,倪红不晓得自己也在诅咒之列,因果之说确实累人。
蓝眸深冷的一沉,他丢了颗雪糖到她口里。“该用膳了。”
报应?
哼!
天不容他,他又何必容天。
“什么?又要吃饭了,我才刚喝完一大碗葯耶!”天哪!她宁可去追贼。
低头一视日渐丰腴的身体,她想成猪的日子不远了,她不要当个富贵闲人可不可以。
她后悔了。
苍天无命。
回复她的是一片落叶。
以及
满桌的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