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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卓昱从来不是一个爱说废话之人，他说要讲故事，这故事便必然与眼前之事有极大的牵扯。但可惜即使有了这层意识，江沁也无法继续听他讲下去了。
因为管家就在这时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哟，这不是皇上面前的陈公公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必是有意喊得如此大声，以给房间里的人发个警讯。辛鸿之面色一白，并不说话，一拧身就飘出了窗外。
“你在这儿待着，不可出声。”夏卓昱将江沁藏到屏风后，自己一撩袍摆，缓步踱了出来，拱手笑道：“原来是陈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本王的罪过啊。”
陈公公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一叠声地客套：“哪里哪里，王爷与皇上乃是手足兄弟，奴婢既是皇上的人，却哪儿敢劳动王爷您的大驾？今儿奴婢是给王爷送旨意来的。”
夏卓昱一听这话，当即甩了甩袖子作势要跪，却被陈公公一把架住，赔笑道：“您这不是折煞奴婢了么，早说了您是皇上手足，皇上严令这旨意站着接即可。”
夏卓昱本就是做做样子，闻言顺势就站了起来，面目已换作十分严肃：“请问是何旨意？”
“只是一道口谕罢了。”陈公公谄笑着：“皇上说王爷马上就要启程，这一路鞍马劳顿，想是十分辛苦，问王爷可有什么要求没有。”
“要求不敢，只是本王确有一件棘手的事儿需得向皇上请求，只不知皇上能答应不能。”夏卓昱一脸为难。
陈公公笑得更欢了：“老奴此次可是带了皇上便宜行事的圣旨来的，王爷您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奴婢一定为王爷排忧解难。”
“是吗？”夏卓昱目光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看着陈公公问：“公公这意思，一般的事儿公公就能作主了？”
“当然可以。”陈公公满口答应：“王爷替皇上分忧，皇上当然也要回报王爷的。”
“那本王的事儿，公公是答应了？”夏卓昱眼里藏了不怀好意的笑，只可惜陈公公没看到。
“能，当然能，想必王爷也不会提那非分的请求。”总算陈公公还不是特别傻，最后缀了一句，估计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夏卓昱就笑了：“当然并不过分。此次到边塞监军，为皇上分忧，本王自然愿效犬马。但本王在朝中虽是王爷，却并无实封，凉王的凉字不代表封地，公公是知道的。按本朝律例，无实封的王爷只能入朝，不可拥军，这却令本王为难了。”
陈公公就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他要提的是这个。事实上大夏国的确有律令说无实封的王爷不能拥军，但却没有说过不能监军。当然，也并没有说过能监军。夏卓昱显然就是抓住了这个空子，这让陈公公一时左右为难。
“王爷。”他干巴巴地笑，“您若要的是帅印，奴婢还可满口答应。可您要若帅位，这奴婢就……”
也不能怪他吞吞吐吐，实在是这趟差事当时皇帝交代下来时就说过，一切由他便宜，不要再回报了。再加上之前他在夏卓昱面前夸了海口，这会儿要再把吹出去的牛收回来，实在不容易。
“是吗？”夏卓昱似笑非笑，怪异的表情让陈公公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