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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着实沉不住气了些。”
琬贵妃伸出一双如玉般透白的手，端了茶盏递到夏卓昊面前，听闻此话，微微一笑：“皇上原是性情中人，这阴谋诡计的事儿着实为难。”
她不动声色地夸奖了皇帝一句，夏卓昊心情好了一些，却不经意地想到方才江沁低声所说的那句话：永安郡主好真的性情。
“怎么觉得这性情中人好似不是个夸人的词儿一般。”他声音极低极低地疑问。
“皇上说了什么？”琬贵妃依旧言笑晏晏。
夏卓昊反应过来，笑道：“没什么。江沁这女人，朕倒是小瞧了她。那一日在她宫中装作酒醉，故意说了喜欢她的话，这些日子却也没见着她有什么主动表示，哪怕是质疑都没有。朕倒实在没想到她如此沉得住气。”
他现下着实有些恼。今日宴席上，他本不该说那句话的。那摆明了是说明他站在静贵妃这一方，与皇后作对。问题是前几日才假称喜欢她，如今就做出这等事来，这不正表示那是骗她的吗？
毕竟他现在还需要她，就算再不情愿，他也要与她周&旋些时日。
真正是太沉不住气了。
琬贵妃在夏卓昊背后站住，轻轻柔柔地伸出手去捏他的肩膀，捏得他十分舒爽之际，才说：“依臣妾看，皇后年纪尚小，未必有这么大的心机。说不定倒是皇上突然表白，吓到了她，所以才没说什么呢。”
夏卓昊经她这一提醒，才省起江沁的确只有十五岁，是刚刚才能婚嫁的豆蔻年华。要说这么小的女娃儿有什么深沉的心思，确实很难令人信服。
假如他知道江沁现在是十五岁的身体装着二十四岁的灵魂，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现在，夏卓昊正满心宽慰，想着既不是她沉得住气，此事应该有办法补救。
“臣妾觉得，皇上倒不如装作与皇后赌气，一时意气上来，想要激她一激，看她会做何反应罢了。”琬贵妃细声细语，吐气如兰，“还可以说，太后回护得太快，皇上其实原本冲动的话出口便后悔了，正要救场，谁知太后就抢了先。”
这样的漫声细语，配上那姣花照月般的面容，令人怎么也无法把她与阴谋诡计二字联系起来。
这世间的皮相，果然是最能骗人的。
夏卓昊心底滑过一张绝色的脸。诚然，江沁的相貌的确称得上艳冠六宫，在她面前，就连一向被称作绝色的静贵妃与琬贵妃也要黯然。他微微冷笑，此前总有些声音质疑他独宠静贵妃是沉迷于美色，可皇后这样级别的美色摆在面前，他不是也并未心动吗？
一时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堪比柳下惠，定力超然。
“爱妃此计甚妙。”他点头表示认可。
的确，装作是因一腔热情受了冷遇便转而与她赌气，倒真是个完美的解释，这样便可遮掩过此次无心之失。虽则他对这江沁实在没什么兴趣，但她既是母后亲指的皇后，必然就能从她身上套出母后的底细来。
千百样念头乱七八糟地涌上来，夏卓昊不动声色，只微微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