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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
季天行在江湖上也是号人物,与穆玉峰都是同道中人。季天行有一独子季飞鹏,年已二十七,还未成家立室,目前在季家堡里掌管大小事务,也算是位少年英雄。
季天行是见过希敏的,而且对她的印象十分好,私底下也曾经向穆玉峰提过亲;不过当时穆玉峰并没有即刻答应,只说希敏无心嫁人。
别后两年,季天行再见到希敏,还是觉得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媳妇儿人选;穆家三人投靠季家堡的当晚,他试着对穆玉峰提起联婚之事。
“穆老弟,敏儿还未许亲吧?”他笑间。
“是的。”
“怎么,她还是醉心于武术的修练及镖叵的大小事务而不肯嫁人?”
穆玉峰知道季天行在探他口风,于是顺势释出善意的响应。“她都二十有三,也该嫁人了,难道还留在身边吗?”
要不是发现希敏跟梵辛之间有一段情愫,他也不会急于将她的婚事定下。毕竟,这事还是要她亲口答应才算数。
“老弟的意思是”季天行欢快地道。
“这事,我问问敏儿的意思。”他说。
“如果我们两家能结为亲家,那该多好?”季天行兴奋地说。
穆玉峰知道季天行一直希望希敏能他成为他家的媳妇,因为,像希敏那般上得了台面又能做事的女子可真不多。
“飞鹏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假如敏儿能嫁给他也是一种福气。”穆玉峰笑说。
季天行捻须而笑“那就劳烦老弟跟敏儿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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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当穆玉峰将季大行提出婚事之事告知李萝及希敏、李萝讶异地道。
虽说季天行向穆家提婚己不是头一遭,可是在穆家暂时落难而投靠他家提出婚事,难免给人一种趁火打劫的感觉。
“飞鹏年轻有为,又是正派人士,再适合不过了。”他说。
李萝望着坐床上的希敏,面有难色。
她这个母亲可不是白做的,女儿的心事,她难道还觑不出来?希敏一直以来好强倔强,从来没对任何男人动过心、用过情,每当跟她提起其终身大事,她总是含糊敷衍,从不当真。
可是她看得出来她这个从不动情的女儿动情了,而且对象是那位所谓的绿林中人梵辛。
她不懂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或什么邪门歪道,她只知道希敏是喜欢梵辛的,而能教她女儿动情的也绝非等闲之辈。
对季飞鹏,她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但她望希敏择其所爱,不要勉强。
“敏儿,”穆玉峰盯着发怔的希敏“你的意思如何?”
“爹,我”她抬起眼睑,有点为难。
“敏儿,”他打断了她,沉声问道:“飞鹏有什么不好?”
“季大哥没什么不好”她见过季飞鹏,对他其实也没什么好恶,只是季飞鹏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穆玉峰以那对严厉的锐眼凝视着她“莫非你对梵辛有什么?”
“没有。”她急忙否认。“梵辛是个绿林杀手,敏儿不会对他有什么。”
“没有最好。”穆玉峰浓眉微虬“你不小了,该嫁人了。”
“敏儿想留在镖局帮忙爹管理”
“不用。”他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女儿家是留来留去留成愁,我要你找个好归宿,安安心心地相夫教子。”
“可是爹”她不想嫁,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
“敏儿,”他沉喝一记“如果你跟梵辛有什么,我要你死了退条心,我穆玉峰不能丢这个脸。”
希敏秀眉紧锁,唇片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爹,”她低下头,幽幽地道“敏儿不会教爹丢脸的。”
“那是最好不过。”见她这么听话,他神情稍霁“放心,爹不会看错人的。”
其实依她的个性,断不可能答应得如此干脆。他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因为她真的对梵辛动了情。
因为心虚、因为不敢冒让穆家丢脸的险,她只好乖乖地答应了他。
虽说他是有点在要挟她,可是这也是为了她好。穆家是名门正派,绝不能跟梵辛那种绿林杀手、亡命之徒为伍。
“我这就去答复季兄,待你伤好了、而风头也过去,就马上择期让你跟飞鹏成亲。”说完,他旋身走了出去。
穆玉峰前脚刚走,一直未能发表意见的李萝便低声对着希敏说道:“敏儿,你为什么要答应你爹呢?”
“爹是对的。”她说。
“你喜欢梵辛,不是吗?”知女莫若母,她那一点心眼儿瞒不过她的。
希敏顿了顿,无奈一笑“我不会教爹丢脸的。”
“敏儿”
“娘,”她打断了李萝“我从小便一直在爹面前表现,怕的就是爹因为没有儿子而觉得遗憾,我不想爹因我而蒙羞。”
“这算得上什么蒙羞?”李萝不解“择你所爱而托付终身是对的。”
“可惜那个人不对。“她蹙眉苦笑“对爹来说,我爱上那个人是会教穆家蒙羞的,敏儿不做那种事。”
“敏儿,”李箩轻声一叹“你这是何苦?”
“娘,”她拍抚着李萝的手背,安慰着:“您别担心,季大哥也没什么不好。”
“娘没说他不好,只是你对他并没有感情。”李萝说。
她撇唇一笑“感情的事可以靠时间来培养,娘别担心了。”
“但是你喜欢梵辛,而娘看得出来梵辛也喜欢你。”
“不,”她摇摇头,怅然地道“梵辛他心有所属,他”
“敏儿,”李萝握住她的手,坚信地道:“娘不会看错的,梵辛眼底的是情意,真正的情意。”
希敏心上一跳。情意?她爹说梵辛对她“有什么”而她娘说他对她有情意,难道真是如此?是她爹娘老眼昏花,还是她历练不够、经验不足?
罢了,是什么都好,难道她还看不出她爹是多么想把她跟梵辛拆开?即便是郎有情,妹有意,她爹都不会承认她与一个绿林杀手的感情。
“娘,别说了”她凄然也认命地一笑“穆家是不会跟绿林中人攀上任何关系的。”
“可是”
“娘,”她打断了李萝“敏儿已经决定了。”
李萝蹙眉一叹“唉”希敏越是认命听话,她就越觉心疼。
她了解希敏的性格,今天要不是她对梵辛动了感情,绝不会这乖巧地顺从了她爹的意思。只是她这样的妥协对她是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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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穆王峰将希敏带走后,梵章就回到了城里。
这一趟,他为的是给方老丈一个交代,他必须完成他跟方老丈的买卖杀朱禧。
之前他将杀朱禧的事耽搁下来,是因为希敏奉命保护朱禧,而他不想跟她正面为敌。
如今朱禧误信朱安邦之言而通缉希敏、那是他自己愚蠢,将自己的保命符给丢掉,也怨不得又不留他了。
待杀了朱禧,他就回恒山、什么穆希敏、什么儿女情长,他都不管了。
男儿志在四方,他梵辛又不是那么放不下的人。不过就是一段情,而且还是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说放就放“应该”没那么难。
穆家是名门正派,而穆玉峰的门第之见又是那么的深,断不可能允准女儿跟他有任何的关系。他还是趁早断了这念头,将她给忘了吧!
当今之急就是赶紧完成买卖,然后回恒山去过一阵子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想英雄并不“气短”而儿女也不见得真有那般“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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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朱禧的房里,抓开帘子,只见朱禧与他的姨太宽衣而眠,那朱禧一手横放在姨太胸前,那只手还不知死期已到的揉弄着姨太半敞的胸脯。
他抽出刀,干净利落地在朱禧脖子上一抹;因为刀法迅疾不见血溅,根本没惊动任何人,就连他枕边的姨太都未曾察觉。
结束了朱禧这狗贼的性命,梵辛悄然地退出了他的睡房。
退出朱禧的睡房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朱府,而是往朱安邦的寝处而去。
他收一文钱明说了只杀朱禧,但现下他有一个更想杀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买卖”杀人,而是出自“感情”为了“自己”
进入朱安邦的寝室后,他悄声地近了床边。他站在床侧,低头冷睇着不知大限已至的朱安邦。
他跟朱安邦其实无冤无仇,而且也没人花钱雇他杀朱安邦,可是他想杀他,比任何人都想杀他。
是他该死,他不该招惹他看上的女人,不该使计想占她便宜、毁她清白,不该在事后反咬她一口,教她差点儿送了命。
他有千万个不该,而那也是他该死的原因。
他一刀架在朱安邦颈子上,那冷冽的刀锋惊醒了睡梦中的朱安邦。
“嗄!”朱安邦大梦初醒,惊愕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英雄”
“知道你为什么该死吗?”梵辛冷然一笑。
朱安邦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哪记得是为哪桩,当下扣想是哪个冤家雇杀手来取他的性命。“英雄,别人给多少,我我双倍给你。”
梵辛撇唇冷哼“记得穆希敏吧?”
“是是她要杀我?”
“不,要杀你的人是我。”话落,他一刀抹去,教朱安邦当场气绝。
他漠然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刀下消失,唇边扬起一抹无情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