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草叫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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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台湾女作家的一篇散文沙漠玫瑰，于是认识了这种草。它的名字虽然叫沙漠玫瑰，其实看起来更象一束枯枝状似松枝。但与众不同的是你若把看似干掉的它放入水中，8天后，它将“复活”枝条舒展，现出绿意。如从水中拿出，又迅速干枯。存放一两年，再放入水中，仍能“复活”

    这有点象我们这些平凡人的婚姻。也许琐碎的日子、生活的重压，使你成了茫茫人海中一个追赶时间的人，一个内心冷漠、面无表情、神态黯然的上班簇。时间消磨着激情，平淡和琐碎又间离着爱情。两个人相爱的日子长久了，便有些如花的言语噎在咽喉，凝在唇边，欲言又止的。但些许的浪漫和期待总是不能不藏在心底一隅，当不能如期而至却惊鸿一现的关注和温情，却可以在每个别离天涯、凄风苦雨的日子里温暖你，甚至让你一生追随、无怨无悔。于是你的爱情在那些日子里一次又一次的“复活”当然，那些难忘的岁月也难免与玫瑰有关的，真正的玫瑰。

    孔子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确，爱人当年追求我时，便是常骑一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没刹破单车带我去登山。可他不会说一句蜜语甜言，更令我气愤的是，我们定婚那天他居然忘了送玫瑰。作女孩时在多少个风清月白的静夜里设想过千百次，有朝一日要做那白马王子或那黑马王子的新娘，一定要他穿一袭白衣手拿玫瑰很绅士地跪下来求了又求的，末了我接了花说：“看在玫瑰的面子上。”可如今！五月的阳光下，我委曲地珠泪欲滴，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别忘了，今生你可欠了我一世的玫瑰花情。”

    心里于是有点冷，因为有很多人告诉我围城里鲜花只盛开在两种地方：一种在情人那里，一种在恋人那里，而第三种人“内人”那里是没份的。难怪曾看过一幅漫画：情人节那天，许多西装革履的男士在花店前排队购花，背后几棵大树后藏着几位手拿大棒的“贤妻”正虎示耽耽、拭目以待。而爱人在我心目中是个憨得不懂风月的男人。婚后，他的肩头能靠住我的浪漫么？

    婚后的日子因了女儿的降临更加忙乱，家中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单位并不因你是女人可以让你闲一些。孩子无人带，年近九旬的爷爷瘫痪在床每天对着电视机打瞌睡、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常常半夜里刚为女儿换过尿布，朦胧中又被爷爷叫醒去为他抓墙上没见踪影的一只虫。请了小保姆，可在寒冷的冬天，我看见尿湿裤子的女儿在阳台的寒风中被脱得光光换裤子，小屁屁冻得通红，我的心灰暗到了极点。每天只是等待夜幕来临，可夜幕中在婴儿的啼哭中又盼着天亮。这年的冬特别的冷，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可又同我有什么关系呢？恰好情人节我和爱人都休息，还是美美的睡个懒觉吧。

    这个二月的早晨，半梦半醒之间，枕边花香萦绕。猛然惊喜中翻身而起，却是晨光中一束火红的玫瑰盛开在枕畔。望着爱人裹着寒风清冷中暖暖的笑，一颗漂迫的心在芬芳中归了彼岸。我仿佛听到爱的箴言：“让鲜花和爱情带走我的心，让灵魂也跟随，然后把那个没有心和灵魂的躯壳抛给岁月去颠簸，已无所畏惧面对一切挫折和痛苦。”打理好一切，携手上街。见一少男握一束玫瑰半遮半掩，穿着单薄的西装，打着紧巴巴的领带，垂着头沿街边而行，如初秋的一枚青果。我们忍不住相视而笑，过去的美好时光就如此地清晰起来。

    第二次收到玫瑰是在我的三十岁生日时，那也是我们之间矛盾最多的一年。虽然没有争吵，可我们眼看着爱的激情一点点退却，却都不添柴加薪。生日的前夜，我正在单位值班，辗转于值班室简陋的铁架床上，叹息着年华似水、物是人非。忽闻门被轻叩，开了却见一束玫瑰在静夜里散发着幽香向我飘来。爱人说要把我三十岁刚临近时的第一声祝福最先送给我，抬手看表刚过零点。于是伴一夜花香入情入心入梦。晨起，抱花归家，沿路有同事频问。故作神密我笑而不语，甜蜜中有少许羞涩，如同少女时收到第一封情书。原来做了妈妈还得到鲜花的祝福是如此惬意。所有的恩怨烟消云散。

    可也因了送花还引起一个小插曲。一日一家三口上街，女儿在精品屋门口眼睛掠过花桶里一簇簇的玫瑰，看中了货架上的一只布娃娃。侃价时，漂亮的女老板同爱人套近乎：“先生常来买花，是老主顾了，我不会黑你们。”“是吗，你常送花给谁呀？”我故意对爱人正言相对。女老板顿时花颜失色，退避三舍地逃去货架后，心惶惶然以为一场内战即将开演。爱人瞪我一眼：“除了老婆大人还有谁？”我忍不住笑开了，女老板远远的缓过神过来收银。出了门，爱人在耳边悄悄地对我说：“送花送你到白头。”

    记忆最深的两次送花，在我的生命中便如那活水，让我频临枯萎的爱情一次又一次鲜活过来就如那沙漠玫瑰。在如今物欲横流真情无价的社会里，也许浪漫是一种奢侈。可对予日日以家为中心、以油盐酱醋孩子丈夫为经纬的女人来说，爱人的玫瑰是在枯燥生活的经纬线上，绣上了瑰丽的花边，在那些独处的寂寞日子里也能日夜充满幸福。也奉劝天下男士，别吝啬那一束花，回抱的是女人一生的至情至性，一生的相随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