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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还不理解么?那就去看看连队之间的拉唱,就是战士在一起大吼着合唱,两个连队间轮番唱,开始还是比谁唱得好谁会的歌多,到最后一般就是比谁的嗓门大了。
想想看,连无关痛痒的嗓门大小都要比个高低,那这极其露脸的文艺汇演就更不用提了,于是我便在团里高度重视下开始了所谓的创作,连正常训练都让我停止了。
要我专心的创作争取在汇演上一鸣惊人。我被关在营房里苦思冥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一鸣惊人呢?
结果是我打算写个歌拿到汇演上唱,但乐器呢?钢琴是肯定不能给我准备了,电子琴也不可能,团里没那个经费,当时地方上流行校园民谣,我就想来个部队民谣,于是就要求团里给我买把吉它。
团里回话说想法好,支持,但协理员却不肯掏钱说没经费,还问我能不能用二胡代替,我哭笑不得,找团长申诉,团长气得拍桌子大骂。
但没办法,刘协理员可是标准的倔头团长拧不过他,所以自掏了腰包给我拿了一百五十块钱。趁着周日休息,我借了老王的破车赶到县城买了把红棉木吉它。曲子好写词难填。
正当我为了歌词挠头的时候三班赵亮的一封信提醒了我,李春波不是写过一封家书么?我也照葫芦画瓢的来一个不就行了么?于是三天之内我第一首严格意义上的作品便出世了,很快汇演的日子就到了,我们连被选做团里的代表出席了在军区礼堂举行的汇报演出。
哎,部队到什么地方都是老样子,在演出开始的一段空闲里,集团军直属的各个部队就开始轮番的吼个不停,战士们声嘶力竭的大声合唱,生怕被别的部队比了下去,整个礼堂都在战士们的嗓门下颤抖着。
直到演出开始才平静下来。我的节目被排在了第六个。坐在后台,我涂着红脸蛋抱着吉它一遍遍在心里哼唱着我的歌,胃也一阵阵的抽搐
我紧张啊,被赋予了这么重的任务我一个半大小新兵蛋子能不紧张么?再说台下还有几千只眼睛看着,我哪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啊?前面演的是什么节目我都不知道,光紧张了。
直到舞台监督拉我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到我的节目时间了,慌慌张张的我抱着吉它,踢着正步走到舞台中央—那里支着两只麦克风,还放了把椅子。
台下鸦雀无声,我放眼望下去,一片黑鸦鸦的板寸头都是和我一样的小兵,于是我就不紧张了,是真的不紧张。敬了个军礼,我坐了下去。这些都是过场的时候安排好了的,军区宣传部的人一再提醒我们不要忘了军礼,要知道台下不止是部队,还有不少军民共建的地方单位领导呢。
走了几个分解和弦,我的歌声便响了起来,通过麦克风经过扬声器传遍礼堂的各个角落:妈妈,妈妈,您还好吗?您的来信我昨天已经收到啦,别担心,别难过,儿子在部队挺好的啊吃得香睡得好,还长高了那
妈妈,妈妈,要注意身体啊不然儿子在部队会担心的啊,虽然我拿着枪天天站在哨位上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家,想着妈妈您啊妈妈,您知道吗,昨天我受到表扬啦,班长还说明年我就可以放假,回家看看妈妈啦。
噢妈妈啊妈妈,儿子一点也没觉得苦和累啊穿上军装,我也从没感到后悔过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在尽对祖国的义务那
在今天的眼光看来,这简直算不上是歌词,纯属于大白话,但我知道我再也写不出来了因为再也没有了那种感情。
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泪已经流了一脸。雷鸣般的掌声中我站了起来,对着台下全体起立大力鼓掌的兄弟们敬了个军礼然后踢着正步下去了,同时脸红的想这次脸可丢大了。
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淌眼泪但我下去后连里弟兄们都说好,还说自己也掉泪了云云,我压根就没信,肯定是这帮家伙安慰我。
直到后来晓丹和我说了我才相信,她说她当时在台下也哭了,还说旁边连队的几个男兵当时就嚎啕大哭,还直叫妈妈妈妈的结果我为咱们师争了荣誉,集团军的宣传队和军区文工团的一帮专业半专业的这次都出节目了。
但我还是把他们比了下去第一!当天师长就摆开了庆功宴他不能不高兴,这可是有史以来咱们师第一次在汇演里这么露脸,以前连前十名都没进去过。师长有些喝高了,一张黑脸红得发紫,拉着我的手连说感谢。
然后就一再拍我的肩膀,把我打得生疼但还得站得笔挺,首长面前一个列兵功再大也不能放肆。师长还拉着一帮首长和举着锦旗的我合影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