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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舒庭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好空,与辜京彻再也不是偶尔温存就能满足的,她想时时刻刻都看见他,就算是静静地陪着他也好,她只想把握和他相处的每一分钟。
她心里的空,是因为即将失去前的恐慌吗?
虽然离半年期限还有三个多月,但是只要日子过去一天,她的心就更加失落、无措和不安,也变得更加忧郁,而且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每次一看到食物就想反胃。
她日渐消瘦,虽然日常作息依然,但她变得好不快乐,她以为强颜欢笑能瞒住她的低落心情,可是辜宅里的每一个人,甚至连养病中的爷爷都能隐约察觉到,不过,精明的辜京彻却完全没有发现。
这是因为,舒庭和他在一起,她总是笑得像天使,拉着他天南海北的聊,仿佛永远有说不尽的快乐事,绝不把内心的灰色面表现出来。
可一再的压抑情感,只会令她愈来愈消极,她也知道自己不再像刚进辜家时的光彩亮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半年之约总有一天会到期的恐慌。
这天,趁着威廉医师又替爷爷做检查的空档,舒庭抽了空回到天使之家,因为她真的好需要撑下去的勇气。
她跪在圣母像前,衷心祝祷,希望圣母护佑她,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离开他的那一刻。
她在教堂里坐了一整天,直到马兰修女来找她。
“舒庭,姐妹们等你一起用餐。”
舒庭摇着头,她什么也吃不下。
“你瘦了”
“马兰修女”马兰修女的关心,令舒庭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伏在马兰修女肩上大哭一场后,舒庭积在胸口的郁闷才稍稍化去。
“哭完后,你找到心情出口了吗?”
舒庭老实地摇头。哭只能发泄她的不安,她的事情根本无法解决。
“孩子,你的翅膀呢?”
舒庭恍然大悟。是呀,圣母给她一双翅膀,她的人生该快乐的飞,或是悲伤的飞,全操之在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为何她还要浪费时间自怜自艾?她何不开心地把握眼前的一分一秒?
离开辜京彻,或许会令她心如刀割,但只要能让他和心爱的汪心宁厮守,她愿意成全。
“成全”需要比别人多更多的宽容、傻气、勇气和智能,虽然做来艰辛,但她相信,圣母和母亲都会庇佑她的。
现在她终于不以母亲为耻,甚至以母亲为傲。母亲一定有一副宽容美丽的心肠,为了爱始终无悔。
“马兰修女,谢谢你。我要回家了。”她漾开笑容,急欲飞奔回辜京彻身旁。
圣母,谢谢您赐予我一双翅膀!
妈妈,谢谢您生下我,让我今生能和辜京彻相遇!
“你今天很不一样。”
奔京彻看着她粉色的脸,前些日子她虽然快乐,但是眸里总是黯淡无光彩,可是现在双眸里却是光采熠熠,好不动人。
舒庭摸摸自己的小脸。“有吗?”
“感觉好象很开心。”
“那是当然的,威廉医师不是说爷爷的病情终于好转了吗?”她是开心,为了他,也为了爷爷。
奔京彻的开心怎么可能少于她,爷爷病情好转,他连着两天开心得睡不着觉,舒庭还说他行为稚气得就像个大男孩。
看来,回到这块熟悉的土地果然有助病情,土根性重的爷爷心情一愉悦,病情也跟着好转。
“不过,阿彻,爷爷的病才刚好转,你真的要让他和我们出席慈善拍卖晚会吗?”看不出来爷爷也这么固执,一听说他们今晚要出席慈善拍卖就硬要跟去,这固执的程度,他们爷儿俩还真像。
“爷爷的病情虽然好转,但威廉也说了,好转也只能稍微延长爷爷的生命而已,并不是就此痊愈,所以我想趁他精神还不错时,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真的很爱你爷爷。”她看着他,眼底有深深的感动。
他轻点她的鼻头。“这句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
“先生,老太爷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可以出发了吗?”丁叔问道。
“走吧。”
奔京彻亲自推着爷爷进入晚会现场,顿时,现场因为辜爷爷的出现,而产生一阵騒动。这也难怪,消失快两年的金融大亨突然坐着轮椅出现,难免会受到各界的关切问候。
幸好,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人群才终于从他们周围散开。
当一件件拍卖品找到得主,辜京彻却什么动作也没有时,辜爷爷不禁暗示道:“阿彻呀,富者钱再多,也比不上行善的穷人。”
“爷爷,阿彻不是这样的人,您等一下就知道。”舒庭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正压抑着极大的兴奋。
“接下来这件青瓷花瓶,是由某位不具名的企业主捐出,底价是”
奔爷爷一看见熟悉的花瓶,就明白了。他说笑道:“难怪这趟回家,老是觉得家里头少了什么东西。”
接着拍卖的几件,全是辜京彻以不具名捐出,拍卖总金额近两千万。
“不愧是我的好孙子!”辜爷爷开心地直竖大拇指。
舒庭紧握着辜京彻的手,闪闪发亮的双眸全是支持的光芒。
“最后这件拍卖物是和阗玉环,底价八十万”
镑方热烈地喊着,直到一百五十万两次喊价时,辜京彻才举牌,以三百万标得。拍卖结束后,由于辜京彻今天只公开标得三百万元的玉环,所以政商名流全把焦点放在标金最高的人身上,而那个人刚好是买下青瓷花瓶的人。
一点都不在乎名利的辜京彻,悄悄地推着爷爷走出会场,没想到才出大门时,却遇到汪孝德。
“亲家老太爷,好久不见!”
当汪孝德看见辜家人时,原本想落跑的,可是辜京彻好象已经看见了他,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过来打招呼。唉!女儿做了对不起辜家的事,在没找到之前,他根本没有脸见他们一家子。
不过,当他见到那天的替代新娘还待在辜京彻身边时,他不禁紧张。
杜舒庭是因为老太爷回台湾才又当起假孙媳妇的?还是,她根本已经抢了他女儿的老公,弄假成真了?!
如果辜老太爷真已经认定这个女人为他的孙媳妇,那他女儿怎么办?
而舒庭见了汪孝德,也感到不自在和浓浓的愧疚,她低着头,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是呀!”见到亲家,辜爷爷格外开心,不过精明的他却也同时发现,怎么孙媳妇见到父亲不叫人的?
“阿彻呀,找个地方聊吧!”辜爷爷说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下次吧!”说完,汪孝德急急地走了。
如果他再不加把劲赶紧把女儿找回来,要是真让杜舒庭捷足先登,就算女儿找回来了,恐怕女婿也不见了。
奔爷爷不解地看着急急离去的汪孝德,不禁满腹疑问。
不但是孙媳妇,就连汪孝德也对孙媳妇一副不太熟识的感觉,甚至从未正眼看过她?
他看着爱孙,连爱孙对汪孝德也是一副生疏。
这是怎么回事?既然都已经成为一家人,怎么能再这么生疏?
看来,他得趁着精神还不错时,把事情弄清楚。
“老丁,先生和太太都出门了吗?”辜爷爷的面色凝重,不是很好。
“是。”
“去,把亲家找来,我想和他聚聚。”
一个多小时后,汪孝德一脸惶惶不安地出现在辜宅花园凉亭。
“亲家,喝杯茶,这是上等的武夷红袍。”辜爷爷让丁叔替两人斟茶,然后支开丁叔。
汪孝德也是见过世面的商人,当然看得出这杯茶另有他意。
“亲家老太爷,咱们都是直肠子的,有什么话就开天窗说吧。”
“好,那我也不转弯抹角了。亲家,我孙子和孙媳妇可有对你不敬?”
“老太爷怎么这么问?”汪孝德一脸莫名。
“昨天在会场外,我看你们好象在闹什么别扭似的,谁也不向谁打招呼,生疏得很。”
“呵呵怎么会呢?”汪孝德干笑。他没想到老太爷连这点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亲家,如果是我孙子对你不敬,这杯就当是我的赔罪茶。”
“没有的事。”这杯茶太沉重,他喝不起呀!
“那就是孙媳妇和你闹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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