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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子如游魂一般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微暗,房屋、地面、树梢都披着一层薄而暖的红光,伴着一缕缕的袅袅炊烟,显得是那么的悠然惬意。
只是,这一切在叶子的眼中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自嘲地仰望天空,忽然觉得自己就如那些随风飘浮的云团,无根,亦无形。
东苑,大夫人端坐正厅,一边审视眼前跪地之人,一边冷笑。
“说吧,你是对这份工作不满,还是对我不满?”
叶子摇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没有吗?!”大夫人拍案而起,“那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还空着手?!”
叶子依然沉默,只安静地跪在那儿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夫人给气得笑了,她这是在对牛弹琴吗?
“罢了,不管你是故意在试探我的底线,还是别的什么心思,将军府都不是可以由着你撒泼的地方!”
大夫人甩袖坐下,如寒冰利刃的视线盯着叶子许久,慢慢扯起一边的嘴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滚,是罚?”
叶子抬头,淡淡一笑:“罚。”
不知是否错觉,大夫人总觉得她有种得偿所愿的迫不及待。
不过,大夫人一向不是心软的,她立刻招来家丁将叶子五花大绑后执行家法。
掺着钢丝倒刺的藤鞭,每打一下都能掀掉一层皮肉,看来大夫人是恨她恨得狠了,早就盼着这一天吧。
叶子忍着身上撕心裂肺的剧痛,暗中对自己故意往刀口上撞的贱样,自嘲不已。
“啪啪啪!”的鞭声,每一次落下都隐约能听到一个女子的轻吟,每一次扬起都溅出艳丽的红色,渐渐女子的头垂了下去,她周围的地上也开出大片的红梅,艳的让人心悸。
只不过,这一切并不能令大夫人完全消气。她还从没像今日这么丢脸,信心满满地说请客人吃最好的螃蟹,结果菜一上来哪有半个螃蟹的影子?!如果当时地上要是有道缝,她准一头钻进去。
比起让人说将军府穷得吃不起螃蟹,她觉得让人说她连个下人都摆弄不了的事,更让她丢人!
大夫人在叶子被凉水泼醒后,冷笑:“是说?是再罚?”
叶子虽然身上痛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但思维还很清楚。她明白大夫人是在跟她要解释,只不过……
叶子轻轻一笑,一字一顿地道:“再罚。”
东苑的鞭声到底什么时候停止的,谁也没有注意,因为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所以他们已经从习惯到麻木,即使外面整晚都哀嚎惨叫,他们也能酣然入梦。
何况,今晚受刑的还是个锯嘴葫芦。
安静的房间中,昏黄的油灯发出有些微弱的淡淡烛光,像是快要燃尽一般。可惜,它的主人却无暇理会,因为此刻她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人事不省。
苍白的容颜,双眉因疼痛而紧蹙,被冷汗打湿的碎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两侧,她的呼吸清浅而短促,发白的双唇微微张开,这还仅仅只是表象。
在锦被之下,那娇小单薄的身子此刻如破布一般,千疮百孔,体无完肤。让人实难想像这样虚弱的身体,到底蕴藏着怎样倔强的心。
清澜守在床前,眼中痛色明显。你一定要如此伤害自己,折磨别人吗?
幽幽一叹:“何苦呢。”
谁知,下一秒躺在床上的人竟突然睁开眼睛,似要将他贯穿一般地直直看向他。
那清冷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愤怒和不甘,失望和怨恨,让清澜心中一窒,背后渐湿,耳中不断地重复着她悲凉的控诉——
“你们,骗我。”
翌日清晨,芊卉居中就已多了几个人,他们却似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于凛冽寒风中伫立屋外,个个愁容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
贺斩风不可置信地瞪着清澜,他们费这么大力气将秘密守到现在,怎么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呢。
清澜没有回答他,却听慕容昭在一旁叹息:“原本也没打算能永远瞒住她,但也想不到会这么快。”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清澜长长吐出一口气,环视一圈,问,“由谁说?”
慕容雪犹豫着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慕容昭拦下,沉吟道:“还是我来吧。”
慕容雪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他是怕叶子知道真相后,要不就直接对她发火,要不就干脆忍着,而这两种情况都是他不愿见到的,所以不如由他去说,让她能毫无顾忌地发泄。
贺斩风和清澜自是没有异议,毕竟最清楚这事点滴的莫过于慕容昭了。
屋中,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在地上洒下斑斑点点的影子,虽不十分明亮却也足以让人看清。
这是慕容昭第一次踏足叶子的房间,略微一扫便已悉数尽在眼底,桌椅衣柜虽然简单却非常规矩整齐,纤尘不染,与她在外所表现的性情完全不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慕容昭向靠在床边一脸病容的女子走近。
女子的面色因身上的病痛虚弱而苍白,此刻她正靠坐在床头,似未察觉屋中有人进来,望着窗外微微出神,视线淡漠而木然。
但慕容昭知道,她是故意无视他,叹了口气也不用她问,便自顾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在最后一次两军对弈中,顾将军与敌军元帅经过激烈交锋,终是大获全胜,但就在他们准备欢呼庆贺之时一支冷箭凭空出现,并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射向还未来得及转身的顾将军背后要害!
然,最终中箭落马的却是顾荣。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飞扑上前,竟奇迹般地赶在箭矢前挡在顾将军的身后。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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