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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与如意缘分浅薄,横生这一枝节。你呢。也莫要瞧不起老身,宫中对食之事,莫说你不能编排什么,便是连主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我心中皆明白。今日你有本事从我手中抢走如意,是因为你攀了谁的高枝。这样说起来,你跟老身,可谁也比不上谁高贵呢!"
话一出,莫菁只觉得一口气抑郁在心,恼得她想转身就走。这个人真是好厚的一张脸皮,一个早已不能人事的老太监,只因为满足自己内心的那一点龌蹉欲望,『逼』良为娼这等事可以说得这般道貌岸然也就罢,还非要将人归如与他同等之流。
莫菁只美眸一冷,浅笑道,"多谢童内监赐教,眼下过了这道与童内监不同路了呢,没什么事婢子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只见童天英哎声拦了她,嬉怡微笑,"老身话还没说完。竹青小姑姑且先留一步。这宫中趋炎附势,敢攀高枝的人何其多。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稳坐高位,不掉下来。可说起那些从高处跌落深渊的人,归根到底,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自以为攀到了个可以依附的,其实是条带刀钢索。"
莫菁侧首美眸冷视,"你这话什么意思?"
童天英只慨然一叹,"小姑姑啊,且别说老身不提醒你。",说着。他且顿了顿,只躬手笑道,"车府令是什么人?说句越规矩的话。人家站在顶头上便是连蓥訾殿的主子也能收得服服帖帖,一门心思倒在他人身上。您一个泰坤宫的小丫头,旁的且不说,便是只拿出对付那班晨太后一半的招数对付你,就足够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的了。如今你把人当成是高头枝,日后人家踩你成地底泥可就哭都没地儿哭了。
你可知如意是什么人?这小姑娘命贱,亲眼目睹那小千子死于非命,太后可怜她,当日便寻了个理由将她贬去不见天日的蘅芜宫伺候太妃。后来车府令要人,老身不敢不给。可只一点,至于车府令要承你的情还是要奉谁的命把人要了过去。姑娘聪慧一定想得明白。"
童天英看着莫菁愈发苍白的脸『色』,满意地一笑,拾起她的手温柔地轻拍手背,尖声劝道,"从前的班晨太后也是如此,恨不能一颗心直贴到那人身上。今时今日两人是暂时的耍花枪,她人自然有可乘之机。可你想啊,便是到了今时今日两人不对付,让太后知道你们的私情,倒霉的也不该是监栏院那位。"
莫菁心头微颤,只默默地听着,杏子眸幽幽,半晌,才启唇强装无事,艰难开口,"多谢童内监提醒。只这是婢子的私事,不烦童内监担忧。"
闻言,童天英只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个双扣镯来,莫菁见状微挣扎,可童天英却用力压下,抓着她的手轻易便套进那纤巧的腕间。末了,才心满意足,"那日淑妃娘娘说,她曾将双扣镯子相赠,可以小姑姑不领情。教娘娘失落了许久,想必小姑姑是不喜那双扣镯花样儿。如今老身的这个,是开朝帝后随身之物,普天唯这一只,跟小姑姑这纤手相得益彰。老身不敢跟车府令抢人,可谁才是能保小姑姑『性』命无虞的良木,小姑姑一定明白的。老身在宫中虽人微言轻,但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对小姑姑的疼爱,只想必小姑姑也很是明白的。"
莫菁猛地将手缩回,也顾不上伞是否跌落在地,只想拼尽全力去脱,可下一刻,却让童天英阻止,附在她耳边悄声警告,"在这宫里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多少条命也是不够赔的。如意,只当是卖中车府令一个人情,但日后如何行事便要掂量着自己的斤两。",说着,他且顿了顿,冷然轻声,"若让班晨太后了然,莫说老身,便是中车府令也保不住你。你猜中车府令会为你这么个小小女官与太后撕破脸么?"
莫菁身形一震,忙后退半步,躲开他的靠近。她心『乱』如麻,强忍住眼泪,只又羞又恼又愧,五味交杂,只一双泫然眸子清冷如雪。
童天英面如傅粉,却看不出一点生气,红润润的脸颊衬着满头梳理顺当的华发,笑得温和却莫名叫人心头发冷。
可此刻他也不生气,只施施然凑首在她颈侧,『迷』恋似地轻嗅,语气且有些诡异地笑叹一句,"真香……"
说着,且翘着兰花指轻勾了勾莫菁脸颊边的碎发后,"如意哪里及得上姑姑半分。老身的心意,小姑姑可要明白呀。"
言罢,童天英且颔首而退。只留莫菁一个人在此处溃不成军。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似反应过来,忙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白缎伞,将伞收起时看到腕间的双扣镯子,发了狠似的拼命往外脱,可直到腕间发红发疼仍是脱不下来。忽地疯了一般将戴着双扣镯子的腕间往旁边的白玉雕栏敲了两下,疼痛终于使得她清醒了些,冷静下来。
这厢童天英心情很好,他负手在背后,一面走着,一面神情悠然地眯着眼睛望向外间洗尽阴霾的蓝天。可下一刻却脸『色』灰败,如临末日之难。
只见刚过长廊拐角处,三步之遥外,那玄衣纁裳的主儿,腰间杂环伶仃,气魄清贵如万户之侯,此刻正长身玉立,凤眸冷然,望着他,眉角下那朵明艳梨花在日华照耀下愈发绛如嗜血。
童天英脸『色』惨白,只似双腿发软,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直抖得如同个筛子,口中不停喊着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