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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倒也睡不着了, 偌大的内室只剩她一人, 四周暖炉燃着正旺, 熏得身上盖的绸被暖烘烘的, 很是舒服。抬眸看了看床头橱子搁置的两袋零嘴, 被窝子里伸出手来捂唇,止不住地咳了咳,莫菁心说那杂事中官到哪儿去了, 只是拜托去拿个膏『药』的事, 半天不见踪影,可身体正难受, 有心无力,也顾忌不了许多,没过一会儿, 睡意袭来, 便抛之脑后。
到了正中时分,莫菁才醒了过来, 嗓子干涩, 腿骨似不那么疼了,勉力起身唤了声宫伯,可无人来应。正要下榻, 便闻有人打了帘子进来。
莫菁抬眸一瞧, 心下一跳。玄衣纁裳, 橘暖的烛光摇曳映衬下, 那张极撩人的容颜,仍旧是绛『色』梨花样儿坠在眼角处,那双好看的眉眼虽则长而媚,可表情是疏淡的,不笑时,温和曼柔,便少了许多支棱棱的艳丽。
室内的暖炉渐冷,瑛酃正移步过去,蹲踞在侧,执了火钳子亮了亮炭火,末了,再起身时,敛了衣袖子,目光望向她。
多日未曾见,她仍是有些呆愣愣的样子。
莫菁穿着中衣,细白修长的玉颈且垂了根红绳挂着个小巧的玉坠子在胸口前。要下榻,可被他的到来打断,此刻脚尖正踮在浅廊上,细细的脚踝,雪白纤柔的一截。只一刻,便别开了视线。
两个人独处一室却不说话时总觉得有些尴尬,莫菁矮着容颜正将雪白玉足藏进绣鞋里,状似随意道:“许多日未见了,千岁爷今日是得了空么?”
瑛酃仍只未答,沉默的样子。瞥了眼旁侧的天青『色』听素花描样长绣(衤屈)顺势拿了过来,正动作轻柔地披在她肩旁,中间青枝明花的护甲尖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飘飘撩了撩她后颈处那片粉嫩。
莫菁身子不可制地僵了僵 ,她面皮子薄得紧,禁不住撩。愈发矮着容颜,双手抓过长绣(衤屈)两领,微微紧了紧,耳窝子且是红的,轻声咕哝道:“千岁爷别这样。”
闻言,他正放了手,似有些疑『惑』,语气有些『迷』滂轻柔地反问道:“怎样?”
便是这样静默且迟重的独处氛围下,那双眉眼犹如曲媚春晖,气氛有些不可言喻的微妙。
莫菁知道了,这人儿是有意这样来打趣她,偏偏自己还这般不争气。她咬了咬唇,只任自己心跳毫无章法地跳跃,有些蔫蔫地轻声道:“没怎样。”
说着,她才要站起身子来,可她轻视了自己腿疾,因睡躺时蛰伏的疼一下子抽现,痛得脚底打飘,一下子倒坐在床沿,秀致的眉尖微蹙的样子,手指攥紧了床沿的被褥。
见状,瑛酃踅身责问随了进来候在外室的中官:“怎地不去请秉东来过来?只任着她睡?这是睡睡就能好的么?”
那中官儿吓得唇脸皆白,忙跪在帘外,双手撑着墁地金砖,瑟瑟回道:“今儿个已经听姑娘之托去太医院要了**膏『药』回来,只看姑娘睡熟了,不好搅扰,才等着醒了再奉上。”
莫菁见状,且有些难堪,抬起眼来说道:“千岁爷不必责怪宫伯的。是奴家从前不爱惜身子惹下的祸根。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确实有听道宫伯喊奴家。只奴家一时贪睡,便耽搁下来了。”末了,她又转了目光,隔着帘子对外间的中官扬声道:“奴家记得方才央宫伯先把膏『药』放在外间的茶座旁,现下劳烦宫伯拿进来。”
她话一落,便听外间的宫伯轻声应诺,折身出去,又回来,哈着腰将『药』**子双手递至莫菁跟前。
实际上哪有什么膏『药』,那『药』**子且是空的。内里装的是从前养嗓子的『药』丸,后来用完了,莫菁也就随手这么放在了书案旁,忘了扔。那宫伯也是个急中生智的,听了话就顺着杆儿往下爬,实则那中官先前听了嘱托是要去一趟太医院的,只不知怎的转个头便把这事儿给忘了,又好巧不巧碰上了这贵主过来,这主儿心思太过精明,心里忐忑,虽那姑娘有心暗护,也不知道瞒不瞒得过。
旁侧的瑛酃看着眼前象是唱双簧似的两个人,低首从袖子里掏出了叠得方正的巾帕,掖了掖鼻子,线条勾勒得极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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