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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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生活所逼，忙于奔波。已有些许载没有回家过清明了，今年难得空闲，便打定主意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四月清明，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列车飞速驰过，透过窗子往外看：天空一道儿白，一道儿灰黑；时有鸟儿掠过，忙着赶筑新家；树木横枝飘逸，绿意萌生；万物都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自是给我在回家的欣喜之上又增加了几分欢愉。

    家在原始的乡村，文明还未及渗透。公路在十里之外就已到了尽头，三转五搬的疲惫丝毫没有冲慢快乐的步履。客车刚停下，我就立即挟着简单的行李下了车，走上了青石板的弯曲小道。

    乡间小道大多孤寂，特别是此种农忙季节，路上更是少有行人踪迹，笼罩着一层幽静黯然的色彩。

    到家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开始四合，父母也已然收工，见了我异常高兴，喜悦洋溢脸上，忙于杀鸡宰羊，款待我这个远道“客人”坐下与父小酌了两杯农家米酒，与母畅谈了几番外面艰辛。之后夜已深，便回房拥被而睡。

    半夜被一声“轰然”惊醒。披衣开窗，雨势急促，倾盆而下，夹着呼呼风声，闪电不时划过，给黑夜带来须臾的光明，接着雷公发威，炸击整个世界。

    翌日起床，一切又恢复了平日光景，只有一地的雨水还说诉说着昨夜的辉煌，怕人们将它遗忘。

    父亲说：今日带我上坟祭祖。我点头。

    吃完早饭等父亲准备妥当，我便像小时一般随在了他身后。路上乡亲不断，照面纷说：文儿回来了，我笑笑点头再叫上一声“叔”“姨”表示回答。

    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也转过了好几个山头到了爷爷坟前。一片荒草萋萋，绿的绿，黄的黄，散乱在坟茔上，显然已好久无人至此。父亲拿了镰刀，前后清理了一番，再嗑了几个头，烧了点纸，放了几串鞭炮。此后，这里重归宁静，爷爷又开始独守一年寂寞。

    回时山野间四处白幡，入眼极然醒目，让人方知此处也有一个魂守地下的亡灵，他也曾像我们一般曾在世间停留。

    老远看见自家简陋小屋飘起了炊烟，父亲说；你母亲在赶做清明果，让你离家前吃点。

    我无语，感知父母恩，也欲尝久违清明果滋味。此果乃采摘乡间清明草，沸水捞洗，加米粉用力揉捏，再撷少许加入艽菜包裹而成，味道虽称不上精美但也别有一备风味。多年未尝，急不可耐，待熟用筷子夹起入嘴，儿时乡味便重返身上。

    小时贫苦，米饭不得饱。常邀玩伴挎篮田野里，山蕨、水芹、清明草、苦菜等之类便一概入篮，常为饭桌上加入人间美味。

    此种时光已无法复返，永留于记忆中。

    淡淡忧愁起，人大烦恼多。

    几日后，告别父母。又入尘世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