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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寂静的衡芜院。
过了半晌,夜凛见韩叙之还不肯走,声音极冷:“韩相爷还不走,是等着在下将您丢出去吗?”
韩叙之理了理衣襟,怒气冲冲地转身,刚迈出两步,就看到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沈妙言。
他连忙走过去,有些羞赧:“妙言妹妹……”
沈妙言眉眼弯弯:“你在提亲呀?”
韩叙之脸颊更红,“妙言妹妹可有心仪之人?”
“已经有了,叙之哥哥知道是谁。”沈妙言对他虽未能像小时候那般尊敬崇信,可经过楚云间的事之后,起码的尊敬还是有的。
因此,她宁愿同他一次说个清楚,叫他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是……君天澜吗?”韩叙之蹙眉,“但他是你的兄长,你们之间——”
“你也知道,他成为我的兄长,是为了让我摆脱罪臣之女的身份。”沈妙言轻声打断他的话,“叙之哥哥,他待我极好,这世上,不会再有旁的男子,像他那般待我了。”
韩叙之沉默良久,垂下头,声音极轻:“都怪我没本事。”
阴沉沉的天空有惊雷炸响,不过片刻,便有淅淅沥沥的春雨落了下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素问连忙对沈妙言道:“小姐,站在这里当心淋湿了,进屋吧?”
沈妙言点点头,便同她一道进了衡芜院。
韩叙之站在薄薄的雨幕里,偏头望着那个小姑娘的背影,眼中都是不舍。
沈妙言上了台阶走到屋檐下,见靠墙的地方摆着把油纸伞,望向还站在雨中发呆的韩叙之,便撑开伞跑到他身边,将伞柄塞到他手中,又跑回了衡芜院。
韩叙之一怔,等回过神时,只见那女孩儿已经挑开门帘进了屋子。
他怅然若失地站立良久,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雨丝绵绵,他走出国师府,只见自己带来的聘礼被七零八落地扔在门口。
他示意随从将聘礼重新装好抬回韩府,自个儿则没精打采地沿着朱雀街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有多远,低着头转过一个街角时,却瞧见眼前出现了一双厚底皂靴。
那人墨绿色的锦袍在风中轻曳,他抬起头,就对上楚随玉似笑非笑的脸。
“晋宁王?”
“不知韩相可有空一叙?”
衡芜院内。
沈妙言奔进书房,君天澜正捧着本书坐在软榻上看,头也不抬地道:“为什么要特地送伞给他?你心疼他吗?”
酸透了的语气。
沈妙言蹭到他面前:“四哥吃醋了?”
“没有。”君天澜翻了一页。
沈妙言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明显有!四哥真是小心眼!”
“小心眼怎么了?若我同旁的女子说话,莫非你也不会吃醋?”君天澜合上书卷,抬眸看她。
沈妙言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在他身边端端正正地坐好,“有一次我问四哥,我该把你当成什么,我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抱你……当时,你说等我及笄就告诉我。现在我及笄了,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