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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请稍候。”
他什么时候出现,桑柔一点也不在乎,但一想到他,她腰际那股灼热感似乎又随之奔流。
她甩甩头,严重警告自己必须把那令她昏厥的感受退出心门之外,而为何是必须,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心里那种不受控制的骚动。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好拿桌上的菜色研究,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份极为精致而且丰富的便当餐盒,里头有珍贵的鲑鱼卵做成的军舰寿司,和她最爱吃的蛋卷寿司、铁火轮寿司,还有鲜虾手卷、炸天妇罗,外加一碗热腾腾的味烩汤,就连盛着寿司的餐盒都极讲究,是一方雕着银色樱花的高贵漆器,光是用看的就让人食指大动。
对座是一份同一式的餐点,加上一盟盅清酒,一会儿厨子又端上了两人份的火锅置于餐桌中央,火锅里香味四溢的肉片像会穿人脾胃似的,引得桑柔不得不竖起白旗。
在这时候说不饿就显得矫情了,但她决定向自己的定力挑战。
“怎么不开动!”身后飘来一阵淡淡的古龙水气息,他终于出现了,桑柔没有回头,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息更令她莫名其妙的紧张。
直到他入座,她才勉强的抬眼看他,他换上了黑色的休闲服,浑身有股沐浴后的清新,和那么一丁点从未有过的亲和力还有帅气。
天啊!她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觉得他帅!
可是那是事实,其实他一直是很好看的男人,虽然她不喜欢他,很不想理他,但她不能说谎。
然而事实归事实,说穿了那根本不干她的事。
“饿了吧,开动。”说着,神田文森徒手取出寿司自在的享用,桑柔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拘小节。
“你吃饭不用筷子的?”她扬扬手中的银箸。
“有这个规定吗?”文森淡然而笑。
“对一个没文化的人是没规定。”桑柔耸肩。“那你常吃的“便利”汉堡呢!”他说着,塞了一个军舰寿司到嘴裹。“那不同。”“有什么不同?”“反正不同。”“吃不是件愉快的事吗?嘴能独享,手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为何它不能直接参与呢?美国人徒手吃汉堡包,义大利徒手吃披萨,谁说吃寿司用得着筷子。”
“看来你待会儿还要徒手抓火锅吃了,那很危险的,我先提醒你。”桑柔说得不怀好意。
文森盯着桑柔看,眼底是懒懒的笑意。“如果连辅助工具都不懂得用,那岂不是很傻,尤其有小女孩在场,万一她学习怎么办?”
“这里哪来的小女孩?”桑柔白了他一眼,只见他眼底的笑已移驾到唇上。
真可恶,她不满的情绪再度被他挑起,她拒绝再开口和他说上一句话免得胃酸过多犯胃病,在这当口,她居然又想起他那一环抱。她在心底哀叫:老天,我是怎么了?
她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红得要泛紫的脸色。
最后,这一餐桑柔就在沉默、防卫、划清界线之下进行,倒是神田文森十分恣意优闲。
饭后厨子送来两杯茶,桑柔只想草草喝完早早全身而退,于是她一鼓作气的喝光光。“我可以走了吗?”她已经立起身了。
“急着回去准备明天的约会?”
她老早忘了明天和风谷有约,都是被他搅得。
“他叫什么名字?”文森啜口茶。
桑柔不满他那种惯性的,以为天下人都该听令于他的口气,两人一开口就犯冲似的。“谁叫什么名字?”
“你那个学长。”
“风谷”她的耐性用光了,但他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桑柔想起和室偏厅里那把武士刀。“伊藤风谷。”
“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的舞伴。”你满意了吧,她在心里吼。“什么舞伴?”
“天鹅湖的舞伴,我可以走了吗?”她美丽的双眼就快冒出火光来了。
“走吧。”他饮着茶,没有起身送她的意思。
他终于想通了,肯放人了,桑柔一刻也不想停留,掉头就走。
“站住。”神田文森低低的声音像是微愠的命令。
桑柔捺住性子回过身“还有什么事?”
“你忘了什么?”
“什么?”他这人除了自大还莫名其妙。
“艺术学院只教舞蹈不教礼仪的吗?”
“谢谢你的晚餐。”她说得不甘心,被强迫还得道谢,真是没天理。
“还有呢?”
“没有了。”她不想说再见,也不想再让他当小猴子耍,一脸倔强的走出他的餐厅,扮了一个鬼脸,虽然他看不到,但她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脸色”
突然有一个东西落入她眼中,那把平台上的瓷器小提琴,上次她不小心差点撞壤了它。“那是老板心爱的艺术品”她记得管家这么说过。
她有了一个调皮的念头,呵呵,要气就让他气个痛快,她看四下无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那玩艺儿给挥落在地,瓷器小提琴在地毯上断成了两截,她满意的转身正要走,便瞧见神田文森立在她身后。
他沉得窒人的表情除了震怒还有那么一丝伤痛,那双垂在身侧,青筋颤动握成拳的手像是随时准备揍人。
“你”桑柔带着战栗的兴奋回视他,虽然她直觉大事不妙,但说什么地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让他知道他的模样骇着了她。
“大不了赔给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她这么想。
“你给我走,快走!”他并不是大喊却是十分严厉,严厉得教人大气不敢吭一声。
“走就走!”她立即反身朝大门走去。
神田文森瞪视着她的背影,她竟如此顽劣,总有令他恼怒的本领。“回来。”
桑柔并没有因此停住脚步,他要她走就走,要她留就留,那她算什么?他以为摆出那副招牌似的老k脸谱,她就会降服,任他随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那他错了,错得失常了,她不曾让他称心如意的。
打开门,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就在她欲甩上他的大门时,管家的惊叫夹在门缝裹冒出“啊!老夫人的遗作”厚重的门关上了也隔绝了一切声音。
桑柔心底猛然惊悚一抽,什么老夫人的遗作,难道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原本所期待的星期假日,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开心,尤其知道自己做错事情,桑柔更是无法放松自己。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电影散场了,风谷和桑柔走在人潮中,他忍不住的问。
“有吗?”桑柔拿着没吃完的爆米花边走边吃。
“有,你脸上写得很清楚。”风谷笑说。
“是吗?”桑柔下意识抚抚自己的脸,难道自己连假装都不会吗?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人,她心里满是对神田文森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责备,就连表情也藏不住。
“你怎么了?”风谷关怀的问。
“没什么,我想我该回去了。”回去等电话,接受制裁。
“现在才九点。”风谷很是失望,从中午到现在,他的殷勤对她似乎一点也起不了作用,难道这是她矜持的表现吗?或许他该直接一点。
“我请你喝咖啡!”
“我喝咖啡会睡不着的。”桑柔摇摇手。
风谷这下只想做一件事,他想撞墙!
“桑柔,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他冲动的握住她的双肩。
“你的心怎么了?”桑柔很是担心,她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同学一场,她不该吝于关怀人家“风谷学长,若是你的心脏有问题应该早点回家去休息。”
什么!风谷这下不只想要撞墙,他想跳河!
“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他不信,不信她看不到自己的魅力。
“有啊。”桑柔点头。
“真的。”他心中狂喜,加重了握在她肩上的手劲。
“嗯,你是个很好的学长,就像大哥一样。”
“大哥!”风谷怪叫一声,脸全绿了!
“虽然你出身高贵不凡却一点也不骄傲,其实说真的,能和你一起跳天鹅湖是我的荣幸,公演就要到了,我们要相互勉励加油。”
什么?!风谷尴尬的看她一脸真诚,自己满腹的情意只好勉为其难的收回。“是是啊!”他放开握住她肩头的手,向自己宣告失败。
“我送你回去吧!”追不到手总还是好同学。
“不,我自己搭地铁。”
“那好吧。”风谷苦笑,双手一摊,维持着君子风度目送她的远去之后,遗憾的频频摇头!
就这样,这个约会结束了。
眼见十二点了,桌上的行动电话却仍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神田文森不只是生气而已,可能是对她恨之人骨了吧!
管家所指的那位老夫人难道会是他的母亲!
倘若是遗作:那她就是想赔也赔不起了,这下岂是道歉就可了事!
她万万没想到会铸成这样的大错。
突然,桑柔想到什么似的胆战心惊,他该不会因此而放弃孩子们的领养权吧!
如果是那样那她该怎么办?
她握紧自己微微出汗的双手,整颗心被忐忑不安布满,枉然层层将之包裹!怎办才好?怎办才好?
她又看了看电话“为什么不响?为什么不响?”她来回踱步,喃喃自语,平时她把神田文森的“查勤”视为累赘,多此一举,没有必要,此时此刻她竟万分期待行动电话的响起。
她守着电话等着要道歉,但半个钟头过了,一个钟头溜走了,他仍没打来。
难道她就这么苦等下去吗?不,不,那好比在炼狱里受煎熬,或许她该主动找他,可是一想到昨天他像要把人生吞的眼神,她就不禁战栗,可是错在她,她怎可当个缩头乌龟来个死不认帐呢!
索性,她找出他私人的电话号码,硬着头皮拨了那个电话。
电话通了,一声,两声她闭上眼睛想克制自己噗通噗通乱了频率的心跳,但随着电话铃声次数的增加,她的心更是蹦跳如煞车失灵。
“喂。”终于有人接听了,而且是神田文森本人。
桑柔拚命的深呼吸,有史以来她从没那么紧张过。“喂,我是宫泽桑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什么事?”他的语气冷淡得令人泄气。
“你为什么没打电话来?”桑柔想找个合理的开场白,却因发抖而支吾。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听来很不耐。
“我想向你道歉。”
“不必了!”
“我”她话没说完,电话就“卡!”地一声断线了,她微启着唇,脑子一片灰白,他挂她电话,直截了当地一点也不给人留余地。
这道闭门羹足足让桑柔呆了一分钟,看来他是真的将她怨入骨髓了,但她怎能如此就打退堂鼓,理亏的总是她!
厚着脸皮,她重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