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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倒地哀嚎。
舒沫听到动静,从内院里出来时,外院已被砸得稀巴烂。
大虎和二牛,还拿着门栓,跟人对打,想要阻拦他们进内院。
“住手,”她急急喝道:“都别拦,让他们砸就是。”
见她出来,那些人都停了手,目光都往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瞄去。
此人叫于军,原是于夫人娘家一个远房的亲戚,因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与人打起人,失手伤了性命,不得已连夜投奔了相府。
于氏便把他安在了田庄上,避避风头。
这次,倒刚好用得着这么个人。
舒沫心中有数,知道于军必是领头的。
看装扮,这些人都是街上的混混,可陈管事既不认识,想必不是月溪村附近一带的人。
相府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一群地痞,若说其中全无关联,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她上前,冷冷地看着于军:“我与诸位英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既得人钱财,自要替人办事,我不怪你。要砸东西,只管请便。若胆敢伤人,必定追究到底!”
她说这几句话,音调并不高,平平淡淡的,连起伏都少,语速也极缓,格外的森冷,一字一句,如一颗颗冰珠子般,寒意森森。
莫说那些乌合之众,就连藏在树上身经百战的巴图,也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你,你……”于军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触到舒沫清亮的瞳仁,猛然回神,狠狠地啐了一口:“呸!小的们,给老子砸!”
他见舒沫如此淡定从容,捉磨不透她的来历,领着人往内院冲去,到底没敢再打人。
舒沫不再理他们,径自招呼了几个婆子媳妇,把受了伤的护院们扶起来,都在聚在内院里。
陈东家的壮起胆子,到厨房打了桶热水出来,绞了帕子给几个护院清理伤痕。
乓乓乒乒声不绝于耳,许妈连声叹息,绿柳神色木然,立夏却是焦灼万分:“小姐,咱们报官吧?”
“还报什么官?”舒沫冷笑:“他们就是官!”
“小姐,”立夏这时才回过神,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不,不会吧?”
堂堂相国夫人,一品诰命,行事却象泼皮无赖,教她如何相信?
“哼,”舒沫冷冷地道:“没什么不可能。”
这个世界原就如此。
有多少富贵荣华,就有多少断壁残垣;名利疆场中,暗藏着刀光剑影无数。
所谓的名流贵族,说穿了,不过是群穿着华丽的流氓而已!
夏候宇原还担心舒沫见了这个阵仗会吓得花容失色,不料竟是出奇地冷静,不禁暗暗高兴。
转瞬之间,好好一幢庄院已被他们砸得面目全非。
于军带着人,抱着搜刮到的棱罗绸缎,头面首饰,屋中摆设,狞笑着呼啸而出:“走!”
“人可以走,东西留下!”舒沫忽然越众而出,挡在他身前。
“你说什么?”于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我说,”舒沫不疾不徐地道:“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小姐~”立夏神情紧张,紧紧地拽着舒沫的袖子。
小姐莫不是糊涂了?
房子都给他们拆了,还心疼这几样东西做啥?保命要紧呀!
“干!”于军圆睁了双眼:“臭婊—子,不想活了是吧?”
“执械相斗,还可勉强解释为邻里不和,但若是聚众哄抢,便与强盗无异。”舒沫并不看他,清冷的目光,缓缓在一众混混的脸上掠过:“我言尽于此,几位若不想在京城里混了,大可拿着东西离开。”
那群人里,也有不少是相府家丁,穿了百姓的服饰,冒充混混的。
他们常年在相府里侍候,自然比那些真的混混要晓得律法的厉害。
何况,她除了二少爷,还有康亲王世子和睿王在背后撑腰,事情若真的闹大,夫人怕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若传到相爷的耳中,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纷纷露了胆怯之意,将手中东西胡乱抛在地上。
于军身上担着人命,其实也怕真闹到衙门里,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瞪着眼睛,呼呼出了一阵粗气,忽地一跺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