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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侯听说过,两国交战而饿死俘虏的?”
艾慈笑道:“说的歪理。”
白小娟道:“看样子他们真的饿了,兄弟何不把包里吃的分一点给他们?”
艾慈摇摇头道:“小娟,你可要搞清楚,放明白些,他们可是一群虎狼,你真把他们当人看啊?就算我把包里的点心分给他们一半,他们照样是吃孙喝孙不谢孙,还想要你的命呢!”
小娟一声笑,道:“他们怪可怜的。”
艾慈翻身下了马,他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很快地打开了包裹,伸手抓了一把色香味俱佳又十分好看的点心。
那是王小倩特意为他做的,想不到还分一些给崔家的人享受,真是压根也投有想到的事情。
艾慈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他在一大包裹中挑了十二个,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到尉迟明面前,道:“大总管,你厉害,连我专门啃吃恶霸的黑桃爱司也服了你,为了不落个虐待战俘之名,只好拿出连我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点心来,咬着牙送给各位用,来吧!大总管,一人吃两个,挡饥不当饱,垫垫肚皮倒还是可以的。”
尉迟明步履沉重,手按左肩走过来。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他那双眸中吐露出来的光芒,却被艾慈看得真切,心中不由冷冷一笑。
就在尉迟明伸手去接艾慈送过来的点心的时侯,突然间,他那已经伸出来的手在中途一变
他的右掌变成拳,那么凌厉的挥向艾慈的心窝。
尉迟明号称“铁拳”拳上的功夫十分厉害,虽未有隔山打牛功夫,但他会一拳打死一头花斑豹,这件事关洛道上就有不少人知道。
如今——
他趁着天黑,抖然出拳,如果得手,那么整个局势即将大变。
不料,事情并非他所想的。
艾慈不等敌人拳风沾身,冷笑一声,左手托着糕点,猛自敌人鼻尖下面滑过,身子侧转,使得敌人拳风擦身而过。
紧接着,艾慈的右足往后暴踹,口中此道:“去你娘的!”
“嘭!”一脚蹬在他的左后胁下。
尉迟明被踹出二丈远,几个筋斗连着翻,刚巧被马挡住。
他算是倒楣,又被马蹄子蹄了两下,有一蹄子正好踢在他的伤口处,痛得他流下眼泪,面上肌肉也变了形。
艾慈骂道:“娘的皮,年头真的变了,好人难做,坏人太多。”
他左手托着点心,一个也未落下。
他仍然走向尉迟明,道:“他奶奶的生意还未成交,小子等不及的就要报仇了,好,你既无信在前,不要休怪我无义在后了!”
“咻!”
利刀已握在艾慈手中,刀芒发出窒人的冷焰,就要往尉迟明的脖子上切。
“黑桃爱司”
猛回头,艾慈看见崔志虎撕破短衫刚刚扎好胯上的刀伤,又在为崔腾虎伤上面缠绕,见艾慈又出刀,这才拚命叫。
艾慈刀指向怒忿交加的崔志虎,怒目暴睁,道:“你叫啥?”
崔忘虎丢下破衫,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指着艾慈,道:“黑桃爱司!你银子还未到手,就开始耍狠了,五千两银子你还要不要了?”
五千两银于是尉迟明的身价。艾慈当然明白这一点,如果杀了他,他就会少得这五千两银子。
但艾慈却冷冷地道:“少拿银子来炫耀,惹火了我,银子、人命我全都收下,什么都不留!”
崔志虎大怒,道:“今天爷们认栽,但事情却未成,你小子休想论定,自以为吃定平乡崔家堡,你小子未免太狂妄了,怎么的,人被你宰了,大把银子也被你小子敲个够。”
艾慈收回利刀,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也得意地赞道:“哈!好!硬汉一条,崔三爷呀!就你这几句说词,我就饶了这小子一回。”
他又是一声嘿嘿笑,道:“我小子一生最佩服有骨气的人,这么办,我仍然发慈悲,点心分与各位吃,各位流血又流汗,好一阵子辛苦了,是应该吃点东西垫肚子,他娘的,人的肚皮最害人,若非为了这座五脏庙,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杀杀砍砍?大家都不饿肚子,每个人都变成了老大,谁听谁的?”
他把点心送过去,又道:”来吧!每人吃两个,我敢说你们崔家堡还没有人做得出那么好吃的点心,各位只要一吃,便知不是吹牛的!”
却不料崔家堡的人没有一个理睬的,任他送到任何一个人面前,全都将头往一旁转,看也不看一眼。
崔志虎冷冷地道:“黑桃爱司,你省省吧,象你这种专门在道上搅稀泥巴的泼皮货,早晚还不知道怎么个死,以老子看,你小子余日不多,何不留着自己吃,该吃的多吃点,该唱的多唱些,免得惨死时穷叫鬼。”
艾慈一声笑,道:“咯咯!好呀!我儿,老子这才弄明白,原来你要吃是假,要命是真,啧啧!只可惜你们遇上的是大小统吃的爱司呀。”
突然他又声色惧厉地道:“歪点子少出,安安分分地回去养伤,等着来日报仇吧!如果再动歪脑筋,那是你们自己不想活了。”他大踏步酌走回坐骑前面,小心冀冀地又把点心包好。
他还留下了几个送给坐在马上的白小娟,笑子笑道:“我们两个吃,坐在马上等劳大叔。”
白小娟伸手接过两个甜饼。甜饼外层上面还贴着一层黄油油的芝麻,尚未开口,就闻到了一阵阵甜甜的味道。
劳克催马加鞭地往前赶。
二更天过后,他赶到了平乡崔家堡。
劳克多年前曾来过,崔家堡就在平乡的西北方,越过了一座满山桑树后面,有一排桑树沿着大道的两旁种,一棵棵桑树虬枝盘根,都生得一付怪模样儿。
官道上路面平坦,都是用细砂铺成的,顺着这条大道,走不过半里地,迎面就是个大广场。
大广场的正对面,有好高大的一座堡楼,光景不比飞龙堡低多少。
这时候崔家堡的堡门已关,约莫着堡里边的人都快要入睡了。劳克到了堡楼下,他直着嗓门大叫:“开开门,上差老爷到了”
堡楼上有个堡丁,他用手挡住了灯光往下看,此道:“哪里来的老头儿,在那儿穷嚷个什么劲?”
劳克高声叫:“小子若不开门,我老人家可要回头了,到时候你们去往宝山城的六个人完了蛋,可休怪我老人家没有把信替你们送过来。”
他还真的调马首。他要走了。
堡上的大汉急忙喊:“喂!喂喂喂!等一等!马上就给你开大门了,别走呀,我的老大爷,”口气可变得真快,老头子变成了老丈爷。
堡楼上发出登登登的声音来,听声言要有四五个人。
堡楼的大门很快被拉开了,一溜冲出了四个堡丁来。
其中两人赤着背,露出一身魁悟的肌肉。
“听你刚才说,我们三堡主与四堡主几个人遇上了什么麻烦了?”
“何止麻烦,快要完蛋了。”
“老头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劳克在马背上一弯腰,吃吃地笑道:“我请问,你们中间谁当家作主?”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
劳克笑了笑,又道:“耽误了救人时辰,害死了崔家的两条虎,你们谁担得起?还不快进去通报?”
两个穿着上衣的回头就往堡内跑。
片刻,里面奔出两女一男来。那男的宽胸臀又长、四方大脸,浓眉毛,大蒜鼻,个头足有七尺长。两个女的也够瞧,西湖绸,绣花鞋,粉面上还有一层虹胭脂,这时候她们发鬓角旁还插着一朵可爱的小玫瑰花。插这种花的女人惹不起,身上带着刺儿。
这三人迎上劳克。
其中一个女的道:“你老请快说,他们出了什么事?”
劳克快马二十里,就算不饿也会渴,却不料人家不但不请他进去坐,连水也不给他一口喝。他舐舐嘴唇,道:“什么话我也懒得说!这是两把杀人的鬼头刀,你们一定认识它。”
两个女的接过刀,大惊之下立刻问道:“是我丈夫的东西,他们的人在那儿?你又是什么人?”
劳克一笑,道:“我是个局外人,能活到我这把年纪,也全是平日修来的,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就在他们六个人快要挨刀的时候,我苦苦哀求,求那个操刀的小王八蛋刀下留人,娘的,老子就差没给那小子跪地求饶,总算救了他六个人的命,不过那小子真不是东西,他死敲活榨的,硬要五万两银子才放人”
他眨眨眼,放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六个人都受了伤,有的还得赶快医治,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一个七尺大汉一手拉住劳克的马纽绳,怨声道:“老头儿,你快带我去,我要括活的撕了那个狗养的东西。”
劳克一声笑,道:“阁下是崔家堡何人?”
“副总管巴大雄就是老子。”
劳克竖起大拇指赞道:“好,真有你的,单只看你的个头,就知道你比你们的总管行,更比两虎强,那就快点去牵马来,我带你去,可要快呀!”
巴大雄正要抽身往堡内走。只听劳克又对两个女的道:“他要能放倒那小子,不但替崔家堡露脸,也为你们省了钱,不过嘛,万一他也栽了,前后一共七条人命就全完蛋了,你们可得多琢磨。”
突听一个女的尖声叫道:“巴大雄,你等等。”
她叫住巴大雄,又对劳克道:“昨夜里大奶奶同几个受伤的回来,听说那个人叫黑桃爱司的。”
劳克道:“那小子就叫黑桃爱司。”
“他不是昨天离开宝山吗?”
“谁说的?”
“大奶奶他们回来说的,她还看着他们离开,怎么会又折回来了?”
劳克心中暗自笑,原来他们以为艾慈离开宝山城,这一趟是去抢人的,也许崔四虎心痛那三斤三的首饰包。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在场的人看了傻了眼。
劳克止住笑,道:“那小子神出鬼没,是个名符其实的小鬼神,谁遇上谁倒霉,二位大奶奶,如果要救六人的命,你们要快一点,最好弄辆车,几个人都已经无法再骑马了。”
两个女的直跺脚,彼此无奈地道:“怎么办?怎么办?大奶奶的伤那么重,才刚刚吃完药躺下,大哥二哥又去子赤阳城,偏偏这时候出了大事。”
劳克道:“救人要紧,花银子捎灾!”
一个女的突然果断地道:“巴大雄,快找人赶大车,我与四妹立刻上路,先救人应当是不会错的。”
两个女的立刻奔回堡内。
巴大雄吆喝着堡丁们,很快地就赶出一辆马车。
也真是够抉的,两个女子各背了一把宝剑,一身短身打扮,就好象戏台上孙二娘的模样。
二女翻身上了马,巴大雄也攀在大车上,身旁有一把厚背大砍刀,那家伙足足有二十斤重。笑嘻嘻的,劳克到了车前面,道:“什么都可以不用带,什么都不重要,但五万两银子可不能少。”
有个女的摸着自己的衣衫,连声道:“带着了,带着了,你老就在前面给我们带路吧。”
劳克耸着红鼻子道:“那就快快上路吧,时间就是金钱呐,老天爷,这时候怕是三更天了吧!”
他带着笑声拍马往山坡大道疾驰。
那马车就在巴大难的喝吼声中,顶着淡淡的月色,一个劲儿的奔向那黑暗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