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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见得她干净利索的背影,眸色微殇,但只是一瞬,复而专注于伤口止血。
却是未久,苏暮秋端着水走了进来,径直走至苏泽身侧落座,一路上只是晗眸,刻意不去看苏泽的神情,只因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定是目光清冷,然后随时准备跟她说一句‘出去’,但这一次,苏暮秋不打算乖乖听话,而苏泽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坚定,并未再言。
此间苏泽伤的是右手,用左手和牙齿做的包扎并不规整,苏暮秋又重新扎好伤口稍上方,先止住血流,复而方打湿了绢帕轻轻擦拭着伤口“忍着点。”语音平缓,但那紧拧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苏泽侧眸看着眼前人,微抿唇瓣,不语。
苏暮秋不知道是自己当真动作轻柔,还是说那人对所痛楚已经麻木,他至始至终都没发出一丝声音,而她亦不曾抬眸看他一眼,待得盆中水尽染血红,浓郁的血腥让她有些头晕,连带着手也有些轻颤,但好在已经渐渐止住了血,而此间伤口也已清洗得差不多,苏暮秋长吁了一口气“看这血色,应是没有毒的。”
那厢苏泽却并未应声,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将药粉撒在其上,饶是冷静如他,却亦是没忍住皱了眉头,苏暮秋见那神情也知道定是疼得厉害,可她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在旁看着干着急,柳眉凝结“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这伤口太长,约莫得养些日子才行。”
“”“这大晚上的,皇上到底让你做什么去了?”苏暮秋言辞间带着几分薄怒,其实就算不问,她也隐约能猜到些什么,不过是不肯接受罢了。
“”“刚才那个黑布包里,是什么?”苏暮秋话音微颤,带着她自己也无法抑制的惧怕,一想到刚在滚在自己脚边的是颗人头,苏暮秋就只觉得头皮发麻。
“”苏泽依旧只是沉默,却若见的垂了眉眼,彼时的他刚从城外赶回来,连夜奔波加上手臂失血让他有些精神涣散,不曾料想她也在,否则他怎么也不会直接将那布包直接扔进堂中,如果再给他多一瞬的考虑,他绝不会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苏暮秋对上他的沉默,只觉得心头微刺,那个看似不大可能的猜测,却因为这沉默而更加真实,她终是试探着问道“黑衣人,是你?”
他墨色的眸如入深渊,望不见底,唇风微动,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的默认,让苏暮秋思绪繁杂越理越乱,终是失笑“兄妹之间,何必如此?”白天他对她不理不睬,一再声明他从未当她是自己妹妹,夜里却是他陪着她,度过了深宫中最漆黑的时间。
殊不知她这一声轻叹,好似毒蛇尖牙咬在他心头,先是窒息的痛,再是刺骨的寒,最终一切归于麻木,却好似失去了心魂一般,他终是长睫微掩,声如微风,呢喃自语“兄妹”
若有若无的两字,却让苏暮秋听得心中莫名一沉,似乎这两个字给了苏泽无法比拟的负担,可苏暮秋实在不懂,看苏泽三番两次救她帮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记恨她了才是,可为何平日里为何又待她如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