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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林江的眉头有松懈,即便不算喜欢这个二儿媳妇,得知对方有孕,心里还是欣慰的,毕竟当初以为不会生了,开口问:“她生病了?”
“发了一场高烧。”郁庭川实话实说:“昨晚江迟在家看着,过些日子恐怕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孕妇发烧,很容易导致流产。
也存在另一种情况,即便孩子保住,将来生下来也不健康。
郁家已经有个前车之鉴,郁林江不希望再出现类似情况,免得落人‘郁家的孩子基因不好、天生带残’的话柄。
郁承业不知情宋倾城怀有身孕,现在听郁庭川的意思,那个姓宋的丫头差点小产,又见郁林江脸色不好,生怕这事赖到自个儿头上,忙撇清关系:“我昨天下午还给二……慕清雨打电话,让她别那么干,她不听我的,还挂我电话。”
“照你这么说,二哥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郁承业的左脸又疼起来。
郁庭川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径直站起来,他拿过一旁的西装:“下飞机后直接过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回家先看一看。”
说着,郁庭川转眼,深邃视线落在郁承业青肿的脸上:“你这个二嫂不比你大几岁,有过这样一次惊吓,第二次第三次恐怕受不起,二哥也把话搁在这里,要是哪天她再有点什么,我就只能找你算这笔账。”
“……”什么强盗逻辑!
郁承业心里气闷,嘴上却老实,不敢再惹郁庭川不痛快。
话落,郁庭川拉开门走出会议室。
……
郁庭川回到云溪路八号园,差不多上午十一点。
别墅里,巩阿姨正在准备午饭,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瞧见在玄关处脱鞋的郁庭川,有惊讶也有高兴,出言告知:“先生回来啦?太太在房间里休息,睡了一觉刚醒,我看她精神不太好,正打算煮了粥给送上去。”
凌晨两点多,宋倾城的烧就退了。
江迟是快天亮的时候走的。
至于沈彻,是被早上醒来的宋倾城劝回家休息的。
郁庭川没让巩阿姨泡茶,直接上楼,推开主卧房门,里面很安静,空气里有淡淡的酒精味,拖地的窗帘拉开着。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金色的阳光铺满地板。
郁庭川进屋,看到床上的宋倾城,她靠着枕头,长发遮掩小半张脸,因为身体不适,又睡着了。
当郁庭川坐在床边,宋倾城有所察觉,蹙眉睁开了眼。
“醒了?”郁庭川的嗓音低缓。
宋倾城缓缓的眨了眨眼,可能是睡得太久,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特别是看到眼前的郁庭川,对上他温柔深刻的眉眼,当郁庭川的指腹抚上自己脸颊,真实的触觉,让她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你回来啦?”宋倾城撑着床坐起来。
郁庭川连夜赶回国,她昨晚浑浑噩噩中知道一些,早上醒过来,得知自己发了烧,宋倾城就很担心孩子,哪怕现在身体的自我感觉挺好。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庭川问她。
宋倾城摇摇头,眼眸瞅着他:“不是说要一星期,这样赶回来没关系么?”
“合作已经谈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些收尾工作。”
郁庭川用手指拨开她一缕发丝勾到耳后,这个动作尽显细心:“如果有哪里难受,不要死撑着。”
宋倾城的嘴唇偏干,血色不足,她很快注意到郁庭川的左手关节处破了皮,抬眼问:“手怎么受伤的?”
郁庭川说:“飞机上,不小心夹到洗手间的门。”
“那还真是不小心。”宋倾城莞尔。
昨天一个下午,对她来说过得胆战心惊,即便已经过去,在她的心头,仍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看着回来的郁庭川,宋倾城终于忍不住,探身抱住他的腰,就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终于找到让它踏实的港湾。
在郁庭川伸手回搂她的时候,宋倾城幽幽的道:“现在再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挺傻的,我应该下高铁就报警的,不该到现场,那时候就受制于人,后来还是小樊报的警,那些人就跟地痞流氓一样,你越是有所顾虑,他们越有恃无恐,一旦你强硬了,他们反而举棋不定。”
郁庭川的声线透出安抚:“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其实还好。”宋倾城顿了顿,说:“就是怕外公外婆的骨灰不完整,不希望他们过世后还要那样不体面。”
“下午就让小樊去中介物色合适的墓园,尽早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
听到郁庭川这样说,宋倾城也道出自己的想法:“可不可以和你妈妈和妹妹葬在一起,那样,以后我们去扫墓就不会落下谁。”
郁庭川搂着她:“那就照你说的这样安排。”
吃过午饭,宋倾城就躺下睡午觉。
一场高烧让她精神不济,多多少少跟怀孕有关系,孕妇的抵抗力偏弱,加上昨天受到惊吓,还没彻底缓过来。
给小樊打完电话,郁庭川站在书房的窗前,给自己点了支烟,看着外面的阴雨绵绵。
有些事,早上小樊已经告诉了他。
跟从郁承业那里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郁庭川抽完半根烟,剩余的被他按进烟灰缸里,他重新拿起手机,拨电话给顾政深。
自从他和宋倾城在一起,顾政深那里多少有些疏远。
电话很快通了。
郁庭川直接开腔:“慕清雨是不是在南城?”
顾政深愣了愣,在电话那头说:“你终于想起来关心自己前妻一句?我以为你有了新欢,真的要对她们娘俩不闻不问。”
郁庭川不置可否,只问他:“她现在住在哪儿?”
“就住在四季酒店。”
慕清雨是昨晚到的南城。
当时,顾政深接到她的电话,特意去酒店见了见她。
“对了,有个事我一直想告诉你。”顾政深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慕清雨让他卖掉那些理财基金的事:“这些年她和Joice在国外,我在想,是不是过得不太好,要不然怎么会动这些东西?”
如果说,郁庭川之前怀疑慕清雨有钱投资公园是跟慕家要的钱,那么现在,顾政深的话,已经打消他那点疑惑。
“她拿这笔钱在余饶投资一个项目。”
郁庭川说:“顺便动了宋家过世长辈的祖坟。”
顾政深不敢相信:“是不是有误会?”
掘人祖坟这种缺德事,以慕清雨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她。”郁庭川说着,做结束语:“先这样,我还有点事,你忙吧。”
挂了电话,郁庭川又在窗前伫立了一会儿。
然后,他回了一趟主卧。
宋倾城还没醒。
郁庭川关上门退出来,拿了外套出门,走下别墅台阶,看到庭院里的巩阿姨,交待:“我出去一趟,要是太太醒了,告诉她我去趟公司就回来。”
下午两点钟,郁庭川把车停在四季酒店的地库。
上楼,电梯停在二十二层。
接到郁庭川的电话,慕清雨正用手提和母亲视频,听到来电铃声,她倾身把手机拿过来,视线锁着屏幕上的名字,直到视频那头慕谷玥喊她,慕清雨才回过神,看着母亲微笑:“没事,我先接个电话。”
慕谷玥点头:“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视频通话随即中断。
手机上,来电还显示着。
慕清雨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在酒店房间?”郁庭川没有拐弯抹角。
“……”
慕清雨不奇怪他知道自己的住处,她能告诉顾政深,自然没有想瞒住郁庭川,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她嗯了一声,又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今天上午。”
郁庭川开腔说:“来开门,我已经到门口。”
慕清雨握着手机,余光瞥到全身镜里的自己,没有化妆,身上是睡袍,乌黑的长卷发没经过搭理,有些凌乱,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后道:“我刚刚起来,你给我几分钟,我换身衣服洗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