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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笃定地微笑回答:“知道!”
数个月后。
真晨收到了一张由美国寄来的圣诞卡,耿淑眉语气亲切地向她问好,提起了东岸端雪纷飞的耶诞盛况,还转述了耿妈妈对真晨的问候之意。
有些诧异和“受宠若惊”的感觉,真晨把贺卡、信纸拿给耿曙天过目。
“哼!”他不悦皱眉,不予置评。
冰雪聪明的真晨立刻了悟“你没请耿妈妈她们回家过年是不是?”
宾果!
“一家子人,想回来就回来,还用得着人请吗?”耿曙天没好声气,’‘我打电话去不晓得几次了!她就是不肯跟我讲话,非得淑眉居中传话,哪!你看吧!寄耶诞卡竟然没有提起我!”
“要贺卡,你也得主动呀!”真晨温言解说:“老人家孩子气,你就多顺着她一点嘛!去吧!打电话请耿妈妈她们回来过年”顺便帮我道谢。
经不起她的催促,也正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好找下台阶的耿曙天,终于拨下一长串牢记在脑中的越洋电话号码,听到了淑眉熟悉的招呼语,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了大哥的威严,邀请母亲和妹妹回台团圆。
“好啊!我马上去订飞机票!幸好今年的农历年比较晚,正好避开了洋人新年返乡的热潮。”淑眉愉悦地说。
“噢!对了!真晨说谢谢你寄来的贺卡。”耿曙天酸酸地问:“我想给寄我的贺卡大概在飞机上塞机吧?”
“哎呀!自家人马上就团聚了,干嘛寄贺卡呢?”淑眉“四两拨千金”地搪塞,发出咯咯笑声。
停顿了一下,她饶富深意地对兄长说:“代我向真晨道谢。拜拜!暴君大哥!”
她迅速收线,令耿曙天又好气又发了笑。
“怎么了?”真晨在他身旁好奇询问:“要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他答,随即补充“淑眉向你说谢谢。”
正要准备倒咖啡的真晨转身对他笑,口气有丝不解“谢我什么呢?”
他的眼中有一抹一闪即逝的温柔,耸肩推托:“我也不知道。”
即使事先早已约法三章,当耿妈妈第一次见到了真晨时,还是忍不住失态。
她拿着手绢频频拭泪,嘴里一直叼着陈旧的往事“那时你还小,不过这么一丁点大我还帮你换过尿布喂过奶”
淑眉在旁翻白眼“妈妈!”
耿曙天怒目瞪视,而隔岸观火的长风则冽着嘴笑。
“谁知道今天长得这么大,又标致,笑起来好像老夫人”耿妈妈说着说着又掉泪,她所说的老夫人指的是真晨的祖母。
“妈,您去休息吧!有话留着明天再说。”淑眉一看见老大横眉竖眼的模样,急忙拉开母亲“您不是对时差适应不良吗?早点睡,别累着了。”
半哄半拖地安顿好母亲后,淑眉吁了一口气。
再惹火老大,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还能怎样?顺其自然罗!何苦跟老大过不去?
而且淑眉瞟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真晨,心里暗忖:她看起来很好嘛!好得令明秋姊猛吃飞醋,老是打长途电话向她抱怨真晨的狐媚功夫令大哥怠忽公务。
依她大哥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淑眉半信半疑。
反正真晨和她并没有利害关系,明秋姊的怨言也不过是白搭,真奇怪!为什么明秋姊不肯看破?如果她和大哥有缘分的话,早些年不就“送作堆”了?干嘛这样执迷不悟?好傻!淑眉摇头暗忖。
一年多前见到的真晨就已经是个美少女了,现在的真晨更是让人“惊为天人”明秋姊今年几岁了?二十八、九了吧?怎么争呢?她想。
耿长风见到真晨次数稍多,即是如此了也是忍不住私底下调侃大哥:“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打造个金屋、玉笼把她锁起来,不让她见人,太危险了!”
他得到的是老大吓死人的白眼。
只要不踩到“地雷”耿家大小的团圆夜是极其和乐融融的。
淑眉以冷静旁观的态度观察,发觉何明秋对真晨的忌惮低谤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虚岁还没满二十的女孩子能有这种表现简直令人刮目相看,不可小觑。治家理财、待人、接物心思细腻的真晨比大人还周到,更难得的是“她能掌握住适当的分寸不强出风头、不仗势压人,甚至于在裁夺家务时不忘请教耿妈妈和淑眉,避免“喧宾夺主”的嫌疑。
老人家很高兴受人重视、请教的感觉,不过淑眉可没那么闲功夫,忙着跟男朋友李晋城约会、踏青去了。
同样在美攻读博士学位的李晋诚家世不错,在桃园当地也算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和淑眉谱了三年多的异乡恋情,感情已经稳定,预定在一、两年内步上红毯,成家再立业。
对于未来的大舅子金屋藏娇一事早有耳闻,李晋诚对真晨的印象仅是惊鸿一瞥,但也不由得玩笑赞叹,对女友道:“你大哥真是艳福不浅!”
淑眉佯嗔捶他、认真警告:“你搞清楚:他们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将来的发展还不知道呢!如果你胆敢想要‘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的话,我可不饶你!”
“我哪敢!”李晋诚温文尔雅地微笑。
年初六,熬不过何明秋的盛情邀约;淑眉勉为其难地和她出去逛街采购,早就习惯美国百货公司货真价实的趋低折扣,她实在没办法像何明秋一样一掷千金、面不改色,台币美金换算过来,台北的折扣价钱依然高得令她咋舌。
是太久不见了,淑眉觉得她和明秋之间似乎生疏隔阂了许多,忙着帮明秋提购物贷的淑眉走得又累又渴,好不容易休息喝下午茶时,她更觉得明秋变了好多
原本容妆光靓的明秋,一整天逛下来残妆剥落、老气横秋,而且抽烟抽得好凶,近看她皮肤枯黄皱涩的状态,吓了一大跳的淑眉忍不住想劝她“抽烟对皮肤不好”话还未出口,明秋已经递过技细长凉烟来“喏!给你。”
淑眉笑着掩饰惊异“明秋姊,我两年前就戒烟了。”
“哦!”明秋漫不经心地收回凉烟。
淑眉趁机谈起了素食、戒烟、生机食物等等欧美国家正在流行的追求健康的风潮,只是明秋听不人耳。
“现在台湾女孩子抽烟的人口愈来愈多,”明秋不耐烦地说:“一点也不稀奇!男人可以抽烟为什么女人不行?”
淑眉陪笑,心里疑惑的是:这跟“男女平等”没有关系呀!如果硬要扣上这顶大帽子,那么“男人可以杀人放火为什么女人不行?”不就可以依此类推了吗?“老公可以外遇为什么老婆不行?”男人做错事就已经不应该了,偏偏女人还要不服气跟他们比坏、比烂,这这是从何说起?
淑眉尴尬地听着何明秋数落真晨的不是,心里终于明白“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不管了。反正她再过几天就离开台湾这块是非地,没必要趟浑水,淑眉暗忖,她是不是该点一下大哥呢?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耿家母女,宅邸总算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仍在放寒假,学生身分的真晨还是得每天参加寒假课辅,黑板上也出现倒数计时的天数,令人不由得神经紧张。眼看她每日挑灯夜读,还得费心张罗他的衣食、民生问题,经常一副睡眼惺忪的神态;耿曙天不由皱眉:“考就考罢,干嘛这么拼命?考不上就算了!”
真晨气恼地瞪他“我还没考呢,你就咒我!乌鸦嘴!”
“喷!”他颇有烦言,看到她杏眼圆睁凶巴巴的样子,又是好笑又好气,‘算我说错了,抱歉!”
“没诚意”真晨咕哝着又将视线埋入世界史里。
天底下有被“宠物”冷落的“主人”吗?耿曙天不由得纳闷。
一些商场上的客户、友人以为请喝“春酒”的名目轮番邀宴,算一算,他已经一整个星期没有在家过夜;而猛开夜车的真晨却对他不闻不问。
算了!为了不打扰她用功,他干脆“客随主意”尽欢而归,台北这个不夜城多的是灯红酒绿、莺声燕语的温柔乡。凌晨两点半,略带酒意的耿曙天自行开车回到宅邸,客厅里灯火明亮,真晨趴在一张小圆桌上熟睡,课本、题库散落在桌上。
他被冷落了好久刚刚在俱乐部被那些莺莺燕燕所挑起的欲望再度蠢蠢欲动,他俯身低唤真晨的名字,并伸手抱起了她。
“呜”真晨揉揉双眸,口齿缠绵地说:‘你回来了?”
“是呀!”他亲吻她红咯咯的脸颊,抱着她走人卧室。
逐渐恢复清醒的真晨深吸了一口气,蓦然僵直了身体。
“放我下来!”她低声道。
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解开西装外套,别过脸去的真晨并没有像往常般为他收拾衣物。
“真晨”他错愕地发现她居然推开他的手,跳下了床。
“我不要!”她紧绷着小脸蛋拒绝了他的求欢。
简直是造反了!
“为什么?”火气直冒的耿曙天按捺着性子问。
“我不舒服!”她由牙关迸出答案。
“见鬼了!”他低声咆哮“你愈来愈得寸进尺!”
他不由分说地拉她人怀,放肆狂吻掉她的惊呼与挣扎。
比力气,他单手就足以制服她了,不过不晓得真晨是不是吃错了药,从头到尾拳打脚踢地反抗,睡衣也被撕破的她呜咽而哭:“你这个混帐、王八蛋!醉鬼,臭死了!哇!”
被她的指甲在脸上刮了两道伤痕的耿曙天几乎快捉狂了“闭嘴!不许哭!”
老天!她是不是因为联考压力太大而精神崩溃了?他暗自怀疑。
“不要脸!臭死了!大烂人!”泪痕未干的她继续骂得他狗血淋头“你去死啦!下流你你会得aids、传染病脏死了!不要碰我”
耿曙天恍然大悟,嗅了嗅身上沾染的浓郁香水气味,原来如此!
原本气得七窃生烟的他爆出了大笑,被他压制在身下的真晨恨恨地瞪视着他,小脸蛋涨得通红。
“你吃醋了呀?”他好心情地柔声问,低头想亲吻她的樱桃小口却被闪过。
“你臭死了!她闹别扭道,语调中有不容置疑的嫉妒。
“不会呀!这香水很香的”他故意逗她,结果是让眼冒火花的真晨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哎哟!”他低声呼痛“是你不好,谁叫你冷落了我那么久”
看到她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气得嘴唇发颤,他连忙解释“小傻瓜,我逗你玩的!别生气了”
情绪好转的将她抱进浴室做一对戏水鸳鸯,喃喃私语地保证:他绝对没在外偷腥。
“既然家里有美味的牛排,我干嘛在外面吃速食?”他拾人牙慧,玩笑说道。
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飞醋的真晨又羞又愧地将头埋在他胸前不肯出声,让他偷悦大笑。
偶尔一点小醋也可以调剂生活情趣,不是吗?
翌日。
老板脸上出现了两道怪异的抓痕,成了高层主管口耳相传的小道新闻。
何铭之忍不住私下询问:“学长,那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耿曙天脸上抓痕。
挂着微笑的耿曙天泰然自若道:“被猫抓的。”
“可是耿大哥,我记得你没养猫呀?”何明秋嘴快脱口而出。
看见他和哥哥彼此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及暧昧的笑容,她倏然明白了。
男人!脸涨得通红的何明秋恨恨跺脚,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