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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舒望冲我说道:王得鹿,你什么意思?能杀为何不杀?
黄金童也道: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隐瞒手段?
我叹道:虫孩当真该杀吗?
该杀!林慕蝉、黄金童、张舒望几乎异口同声。
我说道:好吧,既然天意如此,怪不得我了。
柳向晚问:你们说什么呢?
我们没有正面回答。我说道:向晚,你在山下等我们,我们办完点事情就回来找你。
柳向晚道: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可真在山下等着呢。
我说你放心。
说着话接过柳向晚手中的菖蒲盆景,一路奔地脉暗河洞口而来,日上三竿,走到洞口处,林慕蝉和黄金童大叫不好。
原来昨夜将虫孩栓禁之后,林黄二人又用许多石块将洞口堵住,也有四五百斤的样子。这次回来看时,石块又被人搬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我上前往洞里一看,洞壁上插着九鼎冰锥,连着窫寙骨链,窫寙骨链垂到洞底,拴着虫孩琵琶骨,虫孩兀自未醒,半浮在暗河中,任由河水冲刷。一切正常。
搬开洞口石块的人,对洞里的东西蛛丝未动,只是搬开石头看了看,想来那人就在左近。
张舒望道:先别管什么人搬开的石块,只要虫孩还在,就先把他弄死。
我们三人合力将虫孩拉了上来,虫孩尚未复活,因为他中了我的祭天虫法,复活非常慢。我将盆景中的菖蒲拔出来,在手中搓了搓,搓成两个耳机塞子大小,将虫孩耳朵堵住。一顿饭的功夫,虫孩七窍流血,那血留在身下石块上,丝丝的冒着白烟。天空本来响晴白日,忽然之间山谷中聚了几朵乌云,咔嚓两声干雷,带着两道闪电劈下来,将一棵树劈倒了。然后乌云散去,依旧响晴白日。
黄金童张舒望和林慕蝉面对此情此景,不免惊慌,中秋时节,北方地面,哪来的雷电?再者说那云聚的快,也散的快,聚散间只在须臾。
我告诉他们不要怕,这叫天雷礼,凡异类灵物暴亡,必有风雷相随,打完雷算是苍天收了此灵,不叫它再来世间。虫孩是风生之体,自然有这个待遇。
再看虫孩尸身,正在慢慢风化,就像一堆灰,风一吹来,越吹越瘦,也不见灰烬,只是化在了风中,一个小时以后,虫孩的尸骨了无痕迹,化风而去。
虫孩从雪玲珑而生,因我而灭,也是个劫数。
黄金童说,我还指望能切个头颅什么的祭奠祭奠楚凤楼呢,不曾想这东西见风不死,死了还见风就化。
正说着话,离我们四五米的灌木丛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林慕蝉拿着九鼎冰锥,快步上前,从灌木丛中揪出一个人来,竟是个女孩,那女孩穿着破旧的套头衫,下身穿着碎花裙子,留着齐耳的短发,高耸鼻梁,水波大眼,一咧嘴露着两个老虎牙,脸皮略一动腮上就陷出俩酒窝。上眼一看面相就知道带着七分调皮劲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
林慕蝉将她揪出来后,打眼一看,是个调皮女孩,攥住衣领的手,慢慢放开,只是用九鼎冰锥指着她。
张舒望问道:和字儿?
那女孩一听,俩酒窝一跳张口道:和字儿和字儿,我老和了都!
黄金童见她喜兴,问道:前后两次洞口的石块都是你搬开的?
那女孩一乐,声如碎玉:是我是我,我就是看看洞里有没好玩的东西,挖开一看,好吓人!
我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那女孩嘿嘿一笑:我看见你们杀人放火挺不容易的。
林慕蝉用冰锥指着她说:你再嬉皮笑脸,我可不客气了。
那女孩哈哈一笑:拿着个冰棍你吓唬谁?
说着话对着九鼎冰锥吹了一口气,九鼎冰锥本来就是水做的,前三百六十年为冰,后三百六十年为水,经她这么一吹,冰锥在林慕蝉手里瞬间化水,竹篮打水般从指间溜走,掉落在地上,却不渗入土中,像一汪白色的水银在地上打转儿。
我们大惊失色,惊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女孩摇摆着双手道:别打我别打我。
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个黄盖头来,盖在自己脸上,说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话音一落,那黄盖头吧嗒落地,那女孩凭空消失。
张舒望指着那黄盖头哈哈一笑道:这是个瓦当(音:d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