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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但我们总得进西屋拿东西的,盛夏时节某天我爸在西屋檐下修自行车,那灯亮了大半夜,要知道早先的白炽灯是非常热的,打开以后时间长了能烤熟地瓜,那一窝燕子叽叽喳喳睡不着,差点被烫死,可就是不出窝,因为它们习性如此。
再比如清晨醒来,会见到麻雀叽叽喳喳,它们知道每天太阳升起的时间,在升起之前半个小时,站在檐头呼朋引类,每天毫无差时。偶遇连阴大雨,或是鹅毛大雪,便不出来,故而雪霁雨后,多饿雀,习性使然,只要是能打羽毛的雨水下起来,饿死也不会出去。
当时凌晨四点来钟,还不到惶惶雀活动的时候,一般雀类晨昏两时站枝。早晨出发打食之前,先站在枝头叫半个小时,等约齐了,一起出门。黄昏回来时,也站在檐头树梢,叽叽喳喳叫上一会,然后回去休息。饮水多在午后,集中行动。
惶惶雀在日出之前虽然不会出来,但绝不是在窝内睡觉,宋高卓顺密道来到井中之时,已经将它吵醒了,在井中做挖肉之状,多年以来惶惶雀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宋高卓进井挖肉,惶惶雀就会做迷人虫法。或者说只要惶惶雀做迷人虫法,宋高卓就会奖励它泥坨肉,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惶惶雀一定在巢中盯着井底,我不能蹲下身去,只能站着,因为蹲下身去很容易给惶惶雀造成条件反射,以为换了个人给它挖泥坨肉吃。照样会使起虫法来,尽管有从芒在侧,我是能不先招惹惶惶雀,就不招惹它。
我将一叠子赶虫符掏出来,数了七张,轻飘飘的让符落在井底湿土之上,看了看时间,算了算斗建的位置,用脚将七张符挪了挪位置,以保证效果,然后伸手将怀中的泥坨肉拿了出来,那是宋高卓煮熟的肉,我忽然想起,虫书记载中,应该是用生肉,而不是熟肉。如果是熟肉的话,应该记载着泥坨肉的烹制方法。当下我对井上面喊道:慕蝉,问宋高卓要点生肉,扔下来。
林慕蝉在井口往下张望道:好来,你自己小心。
不一会一大块生肉从井口处掉落下来,正砸在我脑袋上,我拿起来一看,那肉文理细腻,红白相间,像极了五花肉,凑到鼻子上闻一闻,全没有肉的味道,一股浓烈的土腥气,还有些草味,混杂在一起,难以描述。
宋高卓不傻,林慕蝉扛着镰刀站在他身旁,他不敢不给,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林慕蝉会飞,却看的见那血旺旺的古镰,透着一股妖气,知道林慕蝉不好惹。
我将生肉和熟肉都放进了七星虫符之中,哪个有用就用哪个。我站在井底是不行得,即便天快亮的时候,惶惶雀想出来活动活动,看见我个大活人站在井中,也决计不肯出来,所以我得上去,密切观察井中的情况,等惶惶雀出来时,我在井上面念虫符即可。
我拽着绳子爬了上去,四点来钟,日出还早,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我就利用这段时间让林慕蝉先休息一下,我看守着宋高卓。林慕蝉说她至少还睡了半夜,我是一夜未合眼,让我在井边眯一会,只要井底有动静,就会叫我。
我习惯于露宿,这么一说,两眼皮打架靠着井边睡着了,黄金童不行,早春天气十分寒澈,他睡不着,只得和林慕蝉一同看着宋高卓。
据他俩后来和我讲起,我睡着之后,宋高卓开始客客气气的打听我,问赶虫人是怎么回事,林慕蝉和黄金童认为相井的老头,自家技艺还没学全,三两下就被我们擒住,指望着祖辈留下来的几口老井,和个蜘蛛一样,坐地打劫,没有什么能为,就和逗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赶虫不少事。
等到林慕蝉推我起来,已经是五点多了,睡得我不愿意睁眼,但不能功亏一篑,勉强挣扎着起来,扒在井口处,密切观察井中的动静,此时宋高卓不再说话,而是坐在井边闭目养神。
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听见了惶惶雀第一声鸣叫,紧接着它飞了出来,井底非常黑,隐约就见到个喜鹊大点的鸟飞了出来,扑在了泥坨肉上,我念动虫咒,七星符无火自燃,井中一股烧完符的烟气。
紧接着惶惶雀呆立不动,我用了个使虫符,在井沿上烧了,惶惶雀弃了泥坨肉不顾,径自飞出了井口,我一看这小雀,还真是漂亮,毛色鲜艳,长相呆萌,和闹鬼的东西完全扯不上联系。
就在这个当口,宋高卓忽然睁开眼睛,口中念了一大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