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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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子清对于节日的反应，一向都很漠然，甚至很迟钝。子清是机车乘务员，很少有正常休息的时间，节假日也不例外。每逢喧闹欢腾的节日，休闲温馨的假日，抑或举国欢庆团圆的除夕，我都习惯成了随意张扬我的孤寂与落寞，久之对于在节日里形单影只，便也安之若素了。

    有很少的时间，预先算计着子清碰巧在节日那天休息，俩人便孩子似地雀跃。向往感觉有点生疏的喜庆的节日，能两个人相守着度过，却是奢望。每每算计好的时刻，便在窗口一遍遍翘首，真是过尽千人皆不是，要等的那个人总是迟迟不归。等到茶也凉了，饭也糊了，暖暖的心情便开始一点点结冰挂霜，到后来竟是满腹怨恨与委屈。终于子清倦倦地归来，俩人又免不了呕气。最终，节日是别人的喜庆，我们的世界，冰凉如水。

    孩子入托，节假日的概念不可抗拒地重又清晰在日常生活里。匆忙总是大人的借口，但哪怕是做假，也要给孩子一份轻松愉快。以后所谓的节日，便只能为如何谋划着让小孩开心和满足而满足开心了。

    今年的五一节照例没什么特别。子清出车去了银川，五一节过完才能回来。一个人也无心无力带小女出游远景。大清早，懒懒散散收拾起因家务而零乱的心情，只能带小女去柳湖公园看柳树。领着兴高采烈的小女走入公园，满园子团圆欢欣的情致，触目惊心，匆忙引小女步上小径，洁白的丁香正缤纷着哀怨的心事。一时赖在花下，无心再走。小女满眼无知与渴盼，便心不在焉带她去儿童乐园。渐渐陶醉在小女如花的笑容里，倒也怡心，怡情。整颗心仿佛变得透亮柔软起来。但不是因为在度过节日。在柳湖公园一直呆到黄昏。小女兴致尚浓，极不情愿地随我坐上回家的汽车，钢筋水泥中是望不见“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的景致的，只能在穿梭的车流中盼着快速到达家的方向，终于满身疲倦到得居家楼下，习惯地仰头张望，却意外地望见了子清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小女的欢呼雀跃，淹没了心底无端升起的苦涩，于是大呼小叫着上楼。

    子清说，计划临时有了变动，正好返家过节。好不容易让叽喳的小女安静到饭桌上。子清斟给我一杯可乐，又往我眼前递来一盘土豆丝，不无幽默地说“今天五一节，赏你这盘土豆丝！”我啜着一口可乐，想说这盘土豆丝在我心中它是最温暖最奢侈的，碳酸的刺激让我欲泪，便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