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话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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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不知哪里失调，惹得咽喉病症“大发”连细微的声带振动或吞咽都引得喉部阵痛不已，只好喝流食、免开腔了。

    以前总认为不能说话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因为我们见多了哑巴之间为表达一个简单的意思，调动周身的器官演示半天，对方也未见得深刻领会；更别说哑巴与正常人之间交流了，南辕北辙的事屡见不鲜。由此也看出语言真是很重要。无怪乎睿智的伊索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和最坏的东西都定为舌头——也即语言，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但几天的沉默经历让我在感受语言的必要的同时，也让我感到了它的缺陷与短处。

    其一，容易让人浮躁。记不得从哪看到的统计了，说现代都市平均每人每天要“喷射”出近两万个字（真是可观啊，如果把这些字变成书面文字，即便精简大半，每个人每年也会有百万字作品产生，那将会何等的群星璀璨、百花争艳啊，拿十个八个诺贝尔大奖该如探囊取物吧）。但你现在马上回想一下你昨天所说过的话，又有多少智言慧语，又有多少真情道白，恐怕更多的是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甚至是流言蜚语、恶言恶语吧，先不说中伤诽谤之语会给生活带来诸多的污染。即便是闲聊，整天忙于唇舌运动、唾液奔泻（有人称这类人为口力劳动者），又有多少时间静坐沉思，踏实地做点、想点实际的东西呢。比如在下，由于暂时不能言语，只能默默地念字，一天的工夫，竟把一本近300页的人物传记看了大半。

    其二，语言是乏力的。我们现在常说，理解万岁，可见相互完全理解是很难的。而相互理解的最常规、最主要的方法就是语言交流，由此也可以看出，语言不能精确地表达我们彼此的真实意思（当然，这里也有理解能力的问题，但在这里这不是主要矛盾）。由于我们在表达意思时常常用概念定义的方式来表述，但概念只是一些类、属的界定，不能给人以鲜活、唯一的印象。比如我说，我有一把椅子。如果让十个人来描述这同一把椅子，那我将会得到十把外形、结构等都不完全相同的十把椅子，但可能一把也不是我所表达的那一把。再精确的语言也只能是更进一步逼近客观真实存在，而永远不会“圆满再现”

    你看，我在这嚼舌半天也许也没能完全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您也许更是看得一头雾水。由此也再一次证明，语言是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