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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属于她一个人的角落里对他的研究无微不至,他是偏左刘海而不是偏右刘海,他喜欢穿明黄色、深红色和亮绿色的衣服,裤子则是一贯的休闲裤,他喜欢读雨果的小说和泰戈尔的诗,然而他散步时随时带着的一般都是艾略特的诗集。她想,也许那显得更有诗意。诗与少年,多有感觉。她笑。
她还注意到,季青空看一个侏儒症的眼光与别人也是不同的。别人都是用异样、鄙夷的眼光,好一点会换成同情,只有他视若无睹,就像对方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人,并不需要他多费时间。她喜欢这样的他,与众不同,不染世俗。
视觉转回现实。《雨天》完了之后又是一首孙燕姿的歌,《我怀念的》。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季青空心情放空了,说,这是谁在放呢?都是我喜欢的歌,孙燕姿也是我很喜欢的歌手。
那瞬间他的神情很悠然,我的神经却紧绷起来。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预知梦,梦境里的背景音乐就是这首《我怀念的》,然后眼前又出现了大片纷飞的花瓣,耳边是老婆婆苍老的声音: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个境地。每一个你所爱的人都会同你不欢而散,这便是宿命。
宿命。
我憎恶宿命。
经久后我回想起来,对自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责:这个预知梦已经在警示我沈落雪是死神,然而我不仅没有想方设法让他们避开她,反而还引狼入室。
晚自习后回寝室,常杉在床上看杂志,说是杂志其实也就是校刊《未来》。他一见我就笑眯眯地说,星秋,不错啊,又看到你的诗了!
我回笑,点头道,嗯,不过就是没事抒抒感。
他仿佛又看到了亮点,问我,怎么还有杜诗雅的?她之前不是从来不给校刊投稿的么?
我说那是之前啊,耐不住有大神请她出山。
谁?哪个大神这么有脸面?
季青空。你认识么?
哦……他啊?就是你素日常提起的那个?
嗯。只有他有这种魅力嘛。想到季青空我就觉得温暖,他的眼,他的发,他让杜诗雅和沈落雪心动的灵魂。于是我扬起嘴角,笑容清浅。
常杉却变了脸,皱起了眉头。那一夜他没有再说话,我想入梦了解他的想法,但是奈何他迟迟不睡。我也没有睡意,不懂他为何突然变了脸,像三月的风,叫人愁肠百结。我听到手表秒针转动的声音,一下,两下。
后来又做了梦,一如往常是一场预知梦。梦里的大地是由无数页的纸张铺成的,铅字晃晃悠悠闪得我眼花缭乱。我的脚步停在《未来》的一页上,那页的内容是我写的诗,模仿席慕容的风格。我看到常杉在远方低头啜泣,于是我跑过去叫他,但是我往前跑而大地也在前进,我怎么也跑不出这张纸。因而它成了我和常杉永远的隔膜。
他好像也终于发现了我,抬起头望向我。我看不懂他的眼神,是爱,是埋怨,或是无奈。然后终于又来到相似的场景。大片衰败的卡萨布兰卡花。花瓣雨,倾城舞。老婆婆从花海中走出来,轻轻咳了几声,像是生命垂危,她说,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个境地。
不欢而散。说的是我和常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