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看不见的手和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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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横祸飞来，有人会撕心揪肺的哭嚎：“天啊！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某买彩票中了巨奖，必有人艳羡：“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啊！”

    何为命？何为运？冥冥之中，真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主宰我们的人生吗？

    顽劣少年之时，经常会做一些虐待昆虫或者小动物的恶作剧，像鲁迅那样“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的没声音”彼时，那些可怜的昆虫或者小动物，其命运似乎完全掌控在我们手里了。

    看吴敬琏传，感叹吴的母亲邓季惺先生，一位何其干练的女性，却生逢乱世，虽竭力奋争，终不免随时浮沉的命运。任何人在成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决策者之前，似乎都无法摆脱时代的掌控。青年鲁迅曾感叹吾国历史只有两个时代，即吾民“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和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想我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史，芸芸众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生存状况，和被顽劣少年掌控下的虫豸、畜生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不惟中国，西方国家在走向真正的民主社会之前，不也一样的命运吗？远的不说，二战之时的德意志人，他们的生活，不完全被希特勒、法西斯掌控了吗？在希特勒魔掌的舞动下，连英法、东欧、苏联，甚至美国，一代国民的生存状况都基本被决定是那样，而不可能是别样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一批批被屠杀，成千上万的青年以士兵的身份和高尚的名义，被送上战场，变成战争绞肉机的原料。后方的人们则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艰难的生存着。有多少人能摆脱社会安排的命运呢？

    是的，社会的风潮就像自然界的飓风。飓风过处，一切小草也罢，大树也罢，你只能随风起舞。你要抗拒，结果就是被连根拔起；你不抗拒，结果也可能是被连根拔起。随风而动，这就是草的命运，树的命运。对于芸芸众生、草民百姓而言，社会风潮，是我们无可避开的宿命。当毛泽东决议要发动文革，那个时代无数知识分子就注定了被批斗的命运；无数城市青年就注定了要上山下乡的命。当邓小平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广东土著和无数新移民，就注定要迎来人生新的转机。

    酿制社会风潮的因素当然是多元而复杂的，而那些身处国家最高层的决策者，则毫无疑问起的作用最大。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决策者，和他们身后的智囊（如晚年的吴敬琏），即是操控芸芸众生、草民百姓命运的那双看不见的手。他们共同制定了国家的大政策、小方针，从而影响了所有国民，尤其是草根百姓的生存状态和方式。

    在和平发展年代，这种操控更多的从经济生活中表现出来。美联储一个政策出台，全世界的股民下一刻盈亏状况怎样便被注定了；中国央行加息或者减息几个百分点，地产商、炒房客和众房奴及买不起房子的草民，必然随之而几家欢乐几家愁。官方的操控（我们叫调控），无论成败都是合法的，尽管也许是合法的掠夺。民间的操控，如黄光裕，如索罗斯，则又不同。我等草民的生存状况，在许多情况下，取决于官方操控或民间操控或相互的博弈。这是必然的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然，飓风过处，虽一片狼藉，但也有劫后余生者；被顽童戏耍的昆虫或小动物，其命运也不完全相同——即使最终都是死亡，也有早晚缓急和惨烈不惨烈之别，这决定于它们自身能力（体力）的强弱；芸芸众生之被操控，命运之被改变是相同的；但怎样变，改变的程度如何，则随他们自身能力和实力（智力、眼力、经济实力等）之不同而千变万化。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壮大自身的能力和实力。有社会存在，便永远有层级存在。你越处于较高的层级，你自主的闪转腾挪的空隙就越大。如果你走到了非常高乃至最高的层级，便有了操控草民百姓生存状况的威权，所谓生杀予夺。但愿你的心是善的，你的智是高的，你不瞎折腾，则草民之幸。

    2010-10-26